斗妻 第二卷 第二十九章 驚喜還是驚嚇
    當水窮領著一群人進來的時候,正是我捧著燕窩大啖著毫無形象的時候。看著她及她身後的一群人,我呆了一呆,慢慢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你們快些。」水窮邊招呼著一干人邊快步走到了我的身邊。「娘娘,快來選選。」

    「選什麼?」我看著那一堆手捧布料的人,不明就裡的問水窮。

    「太后壽筵,王爺欲攜齊妃娘娘同往。現請了城內最好的布紡織柳齋的裁縫來給娘娘量製衣裳。娘娘您快些挑幾匹喜歡的布料。」水窮嘰嘰喳喳地說著,手上動作也不停,正一一撫摸著一排人手上的名貴布料。

    太、太、太后?見太后?我手中的燕盅跟著一抖。「王爺沒同我說過啊!」看著正挑得興起的水窮,我忙放下手裡的燕盅竄到水窮身邊,一把顫抖的抓住水窮的手。「王爺要帶我去見太后啊?什麼時候啊?為什麼要見太后啊?」

    我急促地將一堆問題丟向水窮,直炸得她是暈了老半天,零亂地回答了我幾句:「太后月底大壽,宮裡頭舉辦壽筵,滿朝文武都會去恭賀太后壽辰。王爺自然更是要去的,此回想帶娘娘一起出席!」

    「可是他沒告訴我,沒告訴我啊!」見太后啊!進王宮啊!這些都是我不敢想像的。我這破鑼破碗的身子要進宮裡去?他是想要嚇死我啊!

    「估計王爺是想給娘娘一個驚喜。」

    驚喜!?我看是驚嚇了!我還抓著水窮的衣袖不放手,心裡頭是想問她我可不可以回絕了說不去?但看那一排捧著布料的女子個個都睜了好奇的眸子像看戲似的看我,我才又意識到這話的不合場合。外頭得謠言還沒散呢,她們估計瞧著我就跟瞧著驚奇一樣了。這時候我可萬萬不能拆了台腳的。於是我又慢慢放開了水窮的衣袖,輕咳了一聲,端起了所謂的貴婦架勢。

    來回看著那一匹匹的錦緞布料,紡紗布料,我開始頭疼。要我挑?我一不知道哪種布料適合我這樣的身份,二也不懂布料方面的講究。從何挑起?瞅瞅旁邊興致盎然的水窮,我開口道:「水窮,就你給選選吧!」本想高傲地抬頭來個自稱,可是忽然腦子一個卡殼,竟是忘了在人前該如何自稱了。只能含糊地吩咐了水窮一句,反正看她似乎對挑選布料很是有興趣。

    「是,娘娘。」水窮一聽,應了一聲就認真的瞧了起來。瞧她先前就很對著又撫又看的,這下更是又揉又捏,有時還托到陽光下左照了右照,也不知道她是在看些什麼。

    邊選著還邊不停地問一旁的裁縫最近達官貴人家的各夫人們都挑了些什麼樣式的,什麼顏色的。細緻的態度,都讓我為之欽佩。相教起來,我倒真是一點用處也無。

    兩、三柱香後,她才終是滿意地選了幾匹遞到我面前問我意見,「娘娘,您覺得這幾匹如何?」

    我不太上心的看了一眼,順勢也摸了摸,裝模作樣了一番後點了頭。「不錯,不錯。就這些吧!」然後瞧那還有一大堆選下的布匹,我喊住水窮,「水窮,你也去給自己挑兩匹吧!」

    「娘娘。」水窮眼裡一亮,驚喜地馬上應了一聲。「是。」

    我一笑。我腦袋抽抽了,忍不住就擺闊說了這麼一句,沒想小丫頭也不懂得推諉。還好,這布料錢該不是我來付的吧?

    待選完了布料,又讓裁縫量了尺寸後,水窮就領著他們走了。聽意思,這做工時間還挺趕得。那些人前腳剛走,我還不得休息,卻又聞周妃和柳妃來了。

    「齊妹妹——」

    瞧兩人喊得這親熱勁,我寒毛都豎了起來。苦皺了眉頭,我扯著笑,甜甜地回:「柳姐姐,周姐姐。」順帶俯身行了個禮。

    「妹妹不要這麼客氣。」我這身子剛俯下去,那邊的柳妃已是一把將我托住又提了起來。「跟姐姐們私下裡還這麼客套作甚?大家都是一家人,莫要客氣。」

    甜笑著點了點頭。不用行禮我還求之不得了呢!「柳姐姐和周姐姐今日怎麼有空過來我這了?」我左手攙著柳冰清,右手扶著周初雪,一步一搖走入屋內。臉上笑意不減,話下卻是在想這兩隻黃鼠狼是做什麼來了?

    請了她們入座,又奉了茶。周初雪才回答了我的問題,「我們聽聞王爺要帶齊妹妹參加太后壽筵,卻想到齊妹妹或許不太懂宮裡頭規矩,這不,我們就過來同妹妹說說。」

    「是啊。是啊。」柳冰清順著話尾點頭,「好歹我們曾在娘家時也是進過宮見過太后的。太后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我們雖不能拿捏個十准十,好歹也能有個五六成。」

    說完,兩人互望著一笑。

    笑得是真的很美,卻也刺眼至極。她們不就是想說我出身不如她們,我沒進過宮,我沒見過太后,我不懂規矩嗎?還道她們今日怎麼閒得無聊,從不曾走動過卻突然來看我呢!原來又是想來給我示威的了。

    索性也好,上回給我放下馬威時我來不及回敬。這回就乾脆連本帶利一起收了?不就是損人不帶髒嗎?咱是沒念過啥詩書,可咱能說歪理啊!就我娘那雲河鎮菜市場第一鬥嘴歪理的身份,我就算沒得真傳,也是能有些修為的。

    我搖頭說:「真可惜!」

    兩人面面相覷,自是不知我在可惜什麼。

    我繼續搖頭,「太可惜了。」

    兩人好奇,自是想問了。

    見她們正要開口,我卻偏直接搶聲說完,「真可惜,王爺怎麼不帶柳姐姐和周姐姐去呢?依兩位姐姐這般見識,去見太后才合適嘛!真不知道王爺心裡頭是怎麼想的。還就非點名我去了。我都說了我這身份去不合適,可王爺也不管不顧。妹妹我啊,可真是頭疼了。要不等晚上王爺回來了,我向王爺提提兩位姐姐?」

    我說的誠懇,可那兩人的面色卻不見誠懇。隱隱有些紅裡透青,這紅是胭脂的紅,那這青又是……?

    柳冰清齜牙,裂了笑,聲音略帶尖細地說:「妹妹真是……」口氣忽然就停頓了下來,連換了幾口氣,她才又接著道:「王爺那是寵你,瞧瞧你現在多得寵,太后壽筵都要偕同你參加。姐姐我們真是比不得啊!」

    「就是!就是!」周初雪附和了聲。「妹妹好福氣,如此蒙王爺寵愛。姐姐我們有心也是萬不敢同你比。」

    啊呀?!兩人何時轉性了?為什麼不扯了臉衝著我上呢?為什麼不同我論理?我還正期待著她們聯手再給我放幾個招出來呢!

    只是事實往往就是不會讓人得償所願,周初雪和柳冰清今日還就是老僧入定了。還就是只教導了我一些宮裡頭的規矩後就起身告辭了。以至於後來我忍不住扯著雲起和水窮猛問周初雪和柳冰清是不是生病了,有沒有撞邪,需不需要請請大夫,問問仙之類的。

    在詢問未果後,我只得總結她倆是吃了耗子藥了。

    後來,我有問過宿凌昂為什麼要偕我一同去參加太后的壽筵。他明明該知道我這身份是難登大雅之堂的。同時我也勸過他打消偕我出席的念頭,不然他可要做好準備,面上無光。可他也像是老僧入定了般,無論我好說歹說,他都就是不理我。

    最後一次,我仰天大歎,「天不亡我,戰場不亡我,到頭來是你要讓太后亡我?何必呢?這又是何必呢?」

    這一串的何必卻只是隨著馬車一路飄到了宮門外頭就止了。隨後,隨後我就進了宮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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