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揍!這女人! 正文 慕容華的逝去……
    「混蛋!給我住手。」葉雨瞬間失去了鎮定。華身上有傷,他們正揍在他傷口上,一群人渣!

    唐奎得意大笑,手一揚,那兩人便停了下來。「所以說嘛,乖乖的聽話。慕容先生就會少受點罪。」

    葉雨抬起頭,凝望著夜空。冷靜漸漸的回到身上,她的視線落在唐奎的身上,輕揚著邪魅般的笑,用淡得便人心驚的語氣說:「既然你那麼希望我跪你,也無所謂。我也並不是沒有下跪過。」她瞥了慕容華一眼,他正傷心的搖著頭,似乎在說不要!她明白他的意思,但是……除非她死了,否則絕不會扔下他不管。她給了慕容華一個安心的笑容。

    她緩緩的彎下腿,跪在地上,含笑般地說:「奎哥,對不起。」屈辱暫時記在帳上。

    「哦?說什麼來著,沒聽到。大聲點!」唐奎大喝。其他人也跟著吆喝。

    「奎哥!對不起!」她低下頭,大聲重複著。

    隨後,甲板上一片嘲笑之聲。葉雨抬起頭,臉帶著奇怪的笑容,看不出她有一點受到屈辱的憤怒。唐奎一見,心情極是不爽!彷彿最好笑的人是自己般。

    「承蒙你的照顧,我才有今天!臭婊子!」唐奎走近葉雨,舉手「啪」的一聲,用力扇了她一個耳光。

    葉雨沒有躲,她也不能躲,如果她躲的話,受罪的極有可能是慕容華。唇角滲出了血,她的笑容沒有因這巴掌而抹去,反而更深。

    「你欠老子的,今天要全拿回來。」感覺被愚弄的唐奎,反手又甩了葉雨一個響亮的耳光。細嫩的臉上,紅而清晰的指跡頓現。她那滿不在乎的神情,使人沒有在她身上尋找到任何虐待的樂趣,再度激怒了唐奎。

    憤怒的唐奎,猶如一條失去心智的瘋狗,抬起腳,狠踹向她!豈料,中途他再也踹不下去,因為腳被葉雨抓住,抬了起來!手中不知何事已多出一把匕首,放在他的腳根上。她等的就是這個機會,他敢*近她,便注定輸了。「奎哥!」有人驚叫了出來。頓時,甲板上一陣騷動。

    「真是的。看來上次鷹刺得太淺了。唐奎,敢動一下,我就先廢了你這條腿。」她目光驟變,銳利中帶著殘虐。之前的笑,只是一種手段,激怒他的手段。

    「你……」唐奎驚恐一閃而過,隨便他似想到什麼。有持無恐的說道:「放開我,女人。如果不想你朋友被扔下海的話。」他一動手,兩名漢子應了一聲。立即將慕容華拉起,按到船欄上,只要他們一放手,慕容華便會掉到海裡。他手腳被捆,掉到海裡,連一絲生還的機會都沒有。

    慕容華萬分著急!想說話卻不能言!心在呼喊著:不要管我!快走啊!不要錯過機會,不要管我!偏偏,迎來的只是葉雨淡淡的笑,她能懂的!他知道她能看得懂自己想說什麼。但是……因為瞭解,才更擔心。她不會選擇逃避,最後極有可能會——死!

    唐奎面目可憎,大有魚死網破之勢,喝道:「我唐奎被你們迫得走投無路,爛命一條,想拿走你儘管拿去,死時還能拉上一個,也夠本了!」他狠下心腸的轉而對後面兩名混混大聲說:「不用管我,將人扔下去!」他才不信這女人能不顧朋友的性命。

    「慢著!」見情勢不對,葉雨及時喊停。看來這招不管用,她被唐奎看穿了。「切!開個玩笑都不行。」她撇撇嘴,玩世不恭的扔掉匕首,放了唐奎。她不會拿慕容華的性命來賭,輸不起。

    「臭婊子,居然敢算計我!」剛獲自由,老羞成怒的唐奎冷不防狠踢向她肚子,力道不輕,讓她跌倒在地。她咬緊牙,只是悶哼了一下,便不再出聲,默默承受著這一腳。她抬起頭,若無其事的朝慕容華露出放心的微笑。她知道他在看著,也知道他的心比自己的更疼。一定,還有辦法能救出華的!等著我,華!

    「很帶種嘛!我看你能撐到什麼時候。」唐奎摸了摸曾經被葉雨傷過的脖子,頓現凶殘的目光,對手下說:「拿鞭子來。」很快,便有人遞上一條粗細的長鞭,他握在兩手間,一扯!「啪啪」響了幾下。

    唐奎用鞭子指著葉雨暴虐地說:「臭女人,求饒吧!瞧,光滑細嫩的肌膚劃上一道道的血傷,多少讓人興奮!」手臂一揮,鞭子毫不留情的招呼到葉雨身上。

    她沒有動!連眉都不曾皺半分,彷彿鞭子落空一樣。唐奎看不到預期的效果,自然滿足不了復仇的快感!他盡力連揮兩鞭,力道完完全全的落在她身上!但是,這女人像鐵打的一樣,哼都不哼一聲!更別想看到她求饒的醜態。

    「我要看看,是你的嘴硬還是我的鞭子厲害!再招惹老子試試看,嘿嘿!」唐奎一下子連揮了數鞭,沒有一鞭落空。她僅僅隨著鞭子的力道動了幾下,沒多大的反應。

    葉雨很明白,她雖不能閃,但可以選擇鞭子落在身上時的表情。疼,對她來說不能說沒有感覺。比起疼,反而更擔心慕容華,她隱約見到他的眼淚。心裡莫名的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唐奎無趣地扔掉鞭子,這女人!果然不是草包。他本來想捉的人,是雷烈。可雷烈暗中居然有人保護著,下不了手。後想到慕容華,豈料大伙不但捉不了他還被疼扁了一頓。幸好,剛巧有一個叫劉倩的女人撞了上來,人質在手才迫慕容華乖乖就犯。

    「我想到一個有趣的遊戲。」唐奎奸詐而笑。他又命人撿起鞭子,跛著腳走到慕容華前,看情勢想鞭打慕容華來讓葉雨發怒。他揚起鞭子——

    「唐奎!」她動了幾下,站了起來,牽動著傷口,像撕裂了一樣。她全然不顧,冰冷的眸子透出濃濃的殺意,直迫唐奎!無由來的,唐奎內心一顫!忽而憶起在酒吧時,她冷血的警告。腦中即閃過,動了慕容華,極有可能會死!

    「開什麼玩笑!你可是我砧板上的肉,隨我宰割!」他狼狽大喊!企圖掩飾剛才內心的驚恐。但揚在半空的手,卻沒敢落下。「跪下磕頭向我求饒!嘿嘿……或許我會考慮饒過他。」

    葉雨緊握著拳,咬緊牙關,跪了下來,頭低得觸及船板,盡量便自己說得很平靜:「求你,放了他。想打的話,可以打我。」她目測了和華的距離,大約六米左右。還有機會,必須忍耐著,等待出手的最佳時機。只要抓住華的那兩個人鬆懈下來就可以了。只需兩秒,在兩秒中,總夠槍殺了兩人!但是,這兩個人嚴肅謹慎,居然沒有半分掉以輕心。她估計是巨蟹幫中血狼的人,像唐奎這樣的人渣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人跟著他?

    「哈哈!」唐奎發出得意的狂笑,「真不錯的表情!哼哼,不是很了不起嗎?今晚,你就別想再活著回去!」這女人留不得,為了朋友居然可以犧牲到這種程度,比鷹更難招惹,不殺了她難絕後患。

    「人在江湖,要講江湖道義。我們的事情,不應牽扯上無辜的人。放了慕容華,我留在這裡。」和這種人講江湖道義,真是瘋了我。但,還是想試試看。

    「江湖道義?要你這婊子來跟老子講什麼江湖道義?他媽的!活得不耐煩了。」他朝手下惡喝道:「拿酒!加上料,給這女人端過去。」他個人站在慕容華前,認為是最安全的。如這女人突然有什麼動作,他會第一時間捉住慕容華加以威脅。說真格的,他對剛才的驟變,雖有驚無險,還是心有餘悸。

    現在唐奎站的位置對葉雨來說,相當不利。撇開其餘的流氓不說,首先要從他們手中救出華。而接近華的最初只有兩個人,現在加上唐奎,她毫無把握能在瞬間擊敗三人而讓華不受到影響。

    此時,唐奎的手下倒了一杯酒,再從口袋裡取出一包粉末,全倒在酒中,粉末遇水即溶解。手下的人,將酒放在葉雨面前的地板,便退了回去。

    葉雨猜得沒有錯,他們原先都是血狼的直屬保鏢。因暗中被一群來歷不明的人截殺,才會淪落到與唐奎這人渣合作。在他們眼裡,這女人不得不讓人佩服,自然而然流露的霸氣和真性情,實屬罕見。但相對於自己的利益和出路,也只好將瞬間而起的同情心掩埋。

    這個世界好人不多,但壞人也不會多。有的,只是在人生道路上選擇正確或者錯誤的人。他們今天幫助唐奎,無非也是為了那二千萬的贖金。

    唐奎陰沉的笑了起來,曖昧的眼神看了四周的弟兄一下,才說:「催情粉。酒裡下了會讓天使都變成蕩婦的催情粉。份量……嘿嘿,絕對足!這裡……精壯的男人可是不少啊,美人。」

    份量過重,即使藥效發作得到舒解,喝下去的人不死也會丟掉半條命。只見他目露凶狠說:「喝下去!」

    葉雨深知這酒喝不得,假如藥效發作,機會更難把握。唐奎這混蛋!也不是太笨。現在,應該怎麼辦?已經沒有多少時間思考了。

    她的右手似乎很隨意的撫著左臂的傷,其實槍正藏在那。她身上還有槍,唐奎算露了一點,就是沒有在上船時搜身。這大概是他犯的最大的也是最致命的錯誤。

    「怎麼?不喝嗎?嘿嘿……」唐奎揮動著手裡的鞭子,陰險的瞧向慕容華。看表情,他是想再拿慕容華來練鞭。

    葉雨伸手擦掉唇邊的血跡,冷笑道:「我會喝的。但是,離我的朋友遠點。你身上的濁臭會污染他呼吸的空氣。」

    「哦?是嗎?說話的口氣別拽!最好學著像狗一樣,見到主人乖乖的獻媚,還要低聲下氣的。今天就由我來教導你一下。」唐奎一反手,啪的一鞭,打在慕容華身上。他身上本來有傷,加上這鞭,更是溢出鮮血。「看到嗎?這就是你對我不敬的後果。」

    慕容華並不在乎,含淚的凝視的葉雨,不斷地搖著頭。葉雨盯著唐奎,恨得咬破唇,忍!必須忍!心裡也很明白,慕容華在叫她不要喝。但是……她要賭上一賭,喝下藥,至少在五分鐘內不會發作。到時,佯裝痛苦極有可能會讓他們鬆懈下來。

    她拿起酒杯,眉目輕捷。暗自思量著:我只有在藥效發作之前幹掉這些人就足夠了。但是,做得到嗎?放手一博,反而會有一絲生機。不然,兩個人唯有死路一條。

    事到如今,葉雨可沒天真到認為唐奎會放掉慕容華。只是,她低估了唐奎帶的手下,憑多年的識人經驗,他們基本上都是一等一的打手,致使她陷入困境。

    葉雨舉起來剛想喝,驀然因動觸及傷口,貌似痛苦的彎著腰,若非由另一隻手撐著,頭幾乎磕到地板。杯中的酒灑出來了些許。

    「現在才知道痛嗎?哼!馬上給我喝掉!少給老子裝蒜!你給我聽著,敢耍花樣倒掉的話,我馬上扔他到海裡喂鯊魚。」唐奎是怕死,但可不是笨蛋。見葉雨神情,疑似有詐,逐先威脅。

    葉雨忍著身上的疼痛,緩緩的站了起來。她盯著唐奎,道:「你就那麼想要我的命嗎?上次在酒吧的事,老實說,我幾乎忘記了有你這個人的存在。偏偏,你陰魂不散的出現在我眼前。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好像在說給唐奎聽,也好像是說給自己聽,更好像在淡淡說著一件很無奈的事。

    唐奎像聽到天大笑話般的大笑。過了半響,他才狠毒地說:「喝掉!我數到三,不喝……」他轉身鞭子一揚,大力的落在慕容華胸前。兩名漢子見狀,放開了慕容華。退了兩步,以免被鞭子誤傷。

    機會!如果該死的唐奎不擋住其中一人視線的話!

    「一!」唐奎大聲喊,聲音在寂靜的海面特別清晰。船在前進著,已經見不到港口城市。風不大,海面難得的平靜,和船上的氣氛恰恰相反,暗中波濤凶湧,變幻莫測。

    「二!」唐奎聲音剛落,那兩名漢子作勢似乎想去捉慕容華。

    「不用數了。我喝!」葉雨用力握緊杯,正打算道到唇邊!不料——

    慕容華凝望著她,幽深的眸中似乎有著千言萬語,來不及訴說。突然,往後一躍起,倒下去……葉雨瞪大瞳眸,一臉的不可置信與驚恐!後面,是一望無際的大海!會死的!

    「不要!華!」驚呼中,她扔掉酒杯衝過去!卻僅僅換來慕容華最後的一眸,含著淡淡笑意的一眸。霎時天地間,她唯有看到那一雙熟悉的眼眸,漸漸的離自己遠去……彷彿在訴說著自己的深情,也彷彿在告訴她——能為她死,他死而無憾。

    空間瞬時扭曲一般,短短幾秒的驟變,猶如幾十年之長!當葉雨衝到船欄,正在前進的船,除了見到海面鱗光點點,那還有慕容華的身影!

    他消失了……在自己眼前消失了……不!葉雨抓住欄杆,心神俱裂,衝著蕩漾微波的海面撕心疾呼!「華!……」隨著呼聲,淚不斷滑落。為什麼?為什麼不相信我?為什麼要選擇離我而去?告訴我,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到底是為了什麼?」仰天長呼的她,悲泣傳至天際,星雲也為之動容。

    「啪!」背上撕裂般的疼痛,讓她略顯清醒。原來是唐奎在背後給了她一鞭。

    只見,唐奎如瘋狗似的罵道:「臭婊子,居然敢扔了酒?你也去死吧!」剛才他們也錯愕萬分,居然忘了攔住這女人。他鞭子又甩向葉雨,這一次沒有聲響。他也抽不回鞭,因為葉雨在瞬間側身,抓住了他甩過來的鞭,纏在腕間。

    淚驟然而止,葉雨咬破的唇滲出的鮮血,無聲的滴落。寒潭死水般的眼眸盯上唐奎,凡見者皆寒徹骨、驚透心!加之她天生的藍色瞳眸,在燈光下映著淚,閃忽不定,更顯得詭魅非常。絕美的朱唇溢出一句不似來自人間的話語,「來!嘗一嘗慢慢死去的滋味。」血!我需要血!唐奎的血!

    葉雨已經失去了理智。她順著鞭子快速的衝向唐奎,拳頭狠擊在他下巴!瞬間發生的變故,讓唐奎反應不及,一個趔趨反摔倒在甲板,跌了個狗吃屎,狼狽不堪之極。

    當然,暫時充當唐奎手下的十餘漢子也不會袖手旁觀。未等唐奎叫出聲,他們已經撲向葉雨。葉雨奪過唐奎的鞭子,猛烈地朝他們揮動!啪啪響著。霎時間,無人敢接近她,但不代表她這樣便能處於優勢。

    「給我殺了她!」唐奎憤怒大嚷,欲起身,葉雨衝著他的背,殘虐的一腳重踏上去!不用說,唐奎受到重力又撞上地板。

    確切的說,她處於優勢。突然兩聲悶響,試圖接近她的兩個人慘叫一聲,倒在地板掙扎著,鮮紅的液體自他們身體流了出來,尚好不是傷在要害,一時半刻也死不了。本想趁機衝上她的大漢全都悍然呆在原地,盯著葉雨!不敢輕舉妄動。

    因為葉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開了兩槍,而且此時槍口正指著唐奎的頭。只需手指輕扣,唐奎便會血濺當場,為他罪孽深重的人生劃上休止符。

    只聽一聲沉悶的槍聲,隨後是唐奎殺豬般的慘叫!葉雨開槍了?是的,她開槍了。子彈穿透了唐奎的左肩,血頓時湧出。

    「血!對,我需要血。很多很多!哈哈!」她仰首而笑,笑得淒楚、悲涼,更甚哭喊!

    恐怖的氣氛籠罩著甲板,驚駭的唐奎在劇痛中終於瞭解,情勢逆轉,自己的性命正握在這女人手裡。慕容華死了,手裡已經沒有能威脅到她的人質。他也在驚懼中體會到惹怒這女人的可怕。她會殺了自己,是真的。剛才那眼神絕對不會遲疑!不!我還不想死,還不想死!怕死的本性流露,和剛才囂張的氣焰成反比。「求你!放了我。那……二千萬我還給你。一切就當沒發生過。……」居然還能無恥的求饒?或許他連人渣都稱不上。

    葉雨身後的一名男人,悄無聲息的把手伸入腰間,居然掏出一支手槍。她卻絲毫沒有覺察自己的命懸於一線!

    「崩!」的一聲槍響,剛才欲用槍對著葉雨的男人應聲而倒。猶如殺雞敬猴般,鎮懾全場,沒有人敢動或者出聲,因為誰都不想死。他們見不到開槍的人,也就是說還有人暗中監視著甲板上的一舉一動。在這不著陸地的海面上?可能嗎?也是因為覺得不可能,才感到更加可怕。

    此時,一架直升飛機出現在附近,在船的上空盤旋,也有快艇接近。

    船艙裡步出一個人,除了葉雨,他成功的吸引了一群人的目光,是雷烈!他銳利的目光一掃眾流氓,邁步走向葉雨。沒有人動,也沒有人敢動。

    葉雨失落的魂早已無視所有人,其中也包括驟然出現的雷烈。腳依然踏在唐奎背上,紋絲不動。

    只見她安靜下來,無聲的垂下眼臉,低下頭。頭巾鬆開了,順著悲吟的海風,哀傷的在空中飛舞,落入海面,消失。她木然未覺,額前的發略顯凌亂,風擾之下絲絲散落,時時半掩去那一張陰霾的臉……空氣中瀰漫著血腥,呼吸也越發凝重,令人不禁懷疑再過一刻會不會窒息。

    所有的人都凝神盯著她,誰也猜不出她在想著什麼,接下來又會做什麼。忽然,有一點小小的東西自她臉上滴落,是淚?還是血?

    她的槍緩緩移動,每個人都忘了呼吸!片刻後,停了下來。這一槍,會穿過唐奎的腦袋!她要殺唐奎?!驚覺這一點,雷烈迅速的衝上去,抓住她的手,在這關鍵一刻,槍竟然開了!

    只是,因雷烈的動作太大,她的手也跟著移動些許,打偏了。擦破了唐奎的臉後,再將船板穿了一個小洞。

    雷烈暗呼了口氣,驚魂的瞬間,幸好阻止了。不管怎樣,他的出現漸漸喚回葉雨的理智。她動了動眼臉,斜瞥了他一下,神情陌生難懂,正滴著血的唇邪魅地輕揚。

    他怎會麼出現在這裡?這念頭只在葉雨腦中一閃而過,沒有停留。她也無心去思考這種問題。

    雷烈以極嚴肅的口吻說道:「不准殺人!」對於他的話,她置若罔聞,抬頭看向一望無際的大海……慕容華最後的眼神,深深的烙在腦海,刻入靈魂之中!

    她冷不防地拔開了雷烈的手。冰冷不帶一絲感情,說:「讓開!」

    聞言,雷烈愣了瞬間,她從來都沒有用這種語氣跟自己說過話。明知她是情有可原,心還是被刺傷了。當又聽到她對腳下顫抖的唐奎冷然道「永別」時,心又大驚!千鈞一髮之間托起她的右手,槍朝天而開!唐奎可謂又撿回一命。

    「笨蛋!」被她驚出冷汗的雷烈生氣了,她絲毫沒有將自己的話聽進去,氣得大聲說:「不要殺人!聽到沒有!」

    她瞟著他,尚未發作,又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說道:「對啊。唐奎這混蛋,不配玷污您的手,他不配。這些事,就讓別人去代勞吧。」說此話的人,正是鷹。

    殺人與被殺,兩者在某種意義上講,被殺者比殺人者更幸福。被殺的人,瞬間的恐懼與疼痛便失去知覺,回歸大自然;殺人者還活著,沾上血腥的手不管怎麼去洗,也洗不掉。承受著罪孽和一輩子良心的遣責,會活得安心嗎?不太可能。

    她眼中的堅決讓人驚心。「我不介意。雷烈,放手!」

    雷烈凝視著她片刻,無奈地放開手,也似乎放棄了阻止她的想法。腳不著痕跡輕移到她身後,控制好力道,手右起落便將她擊暈!他唯有想到這個辦法,才能讓她完全冷靜,避免犯下大錯,終生遺憾。

    他無限疼惜的接住倒下來的葉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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