澀世紀傳說 正文 Part 16 第10話 豬頭我要離開你2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餐飯吃得太飽,致使卓遠之大腦缺氧,他睡得很沉,以至沒有察覺床邊一直有雙溫柔的眼融化著他沉浸在黑暗中的身軀。那雙眼的主人慢慢沉下身體,隨即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深而軟,將一生的情全部傾入,不留分毫。隨後,她離開了他,離開了他們倆共同擁有的床,她走出了他們的臥室,下了樓,她提著行李走出邀海軒的大門。最後望了一眼臥室的窗戶,她什麼也沒說。她要去尋找她的翅膀,即使墜入懸崖,也再所不惜。朵貓貓奉命在飛機旁等她,見著她,朵貓貓什麼也沒說,反倒是阿貓從邀海軒裡衝了出來,直撲幸之霧膽戰心驚的身軀。「嗨!阿貓,阿貓你不要對我表現得這麼親熱。我承受不起,我真的承受不起,你這樣……你這樣會讓我……」算了!就抱它一次吧!或許有好長一段時間再也見不著它了。拍拍黑豹子的背,她覺得沉浸在它的皮毛裡,她的手都變黑了,「阿貓,你要替我好好陪著遠之,知不知道?」她的離開會不會讓卓遠之感到寂寞,她不知道,但她相信她已經嗅到了寂寞的味道。上飛機前,幸之霧望著週遭的人,她的目光定格在朵貓貓身上。同是女性,她們彼此的神采中有諸多相似。「亦悠和優優就拜託你了。」朵貓貓歪過頭,不想直視幸之霧的視線,因為不知道該用怎樣的目光回復她的央求,「亦悠和優優有津庭叔親自照顧,又有少堂主和堂主的呵護,還有堂裡這麼多人,你沒什麼好擔心的。」「不!不一樣!」幸之霧忽然激動起來,「就算有再多的人照顧他們倆,還是需要你的照順,因為你是堂裡惟一的女性。他們需要媽媽的愛,我不在,請你代替我,拜託了!」她像一個萬般賢惠的日本女人向朵貓貓行了九十度大禮,平時打打鬧鬧慣了,忽而面對這樣誠摯的請求,朵貓貓還真有點不習慣。昂著頭,她難改傲氣的個性,「就是你不拜託我,我也會照順他們,那可是少堂主的小孩,還是卓冠堂未來的繼承人呢!」末了她還補上一句,「我這可不是幫你啊,幸之霧!我這都是為少堂主和卓冠堂考慮。」朵貓貓這個人,其實心腸不壞,就是嘴巴太歹毒——跟幸之霧屬於同樣品種。坐上飛機,幸之霧望著舷窗外迷濛的天空忽然感歎起來「他們還那麼小,等再見到我,不知道還認不認得我這個媽。」「你是他們的親媽,這是誰也代替不了的,怎麼會不認得?」朵貓貓衝出口的這句不是安慰的安慰,讓幸之霧的臉揚起淡淡的微笑。這就足夠了!有這麼多人照顧她愛的人,這就足夠了。飛機脫離平地升到半空,巨大的噪音讓幸之霧耳鳴起來,她聽不見屬於她和老公的臥室裡,卓遠之的呼喊。她已經決定在找到翅膀和眼睛之前,不回來了——對不起,遠之。原諒我的不告而別,我也捨不得你、亦悠、優優、津庭叔、卓爸和卓冠堂裡的所有人。但我要去找我需要的東西,只要如此我才能做一個真正的卓冠堂少堂主夫人。我將尋找的地點定在英國,途徑是成為一名律師,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我才能找到我需要的東西。在這之前,我希望你和我一起努力,做過這段平凡又驚心動魄的澀世紀。或許,在我找那些東西的同時,你也能找到你需要的一切。比如愛、友情、熱血、成長和幸福……之霧走了多久,應該在英國安頓下來了吧?也不知道她日子過得好不好?英國的卓冠堂駐地傳來消息,她沒有住到卓英冠事先安排好的住處,也沒有動用卓英冠為她儲存的發展基金。她到底想幹什麼?憑自己的一雙手在英國生存下來,並且考上法律大學,拿到律師資格證嗎?談何容易?原本卓英冠打算借卓冠堂的情報系統將幸之霧的消息掌握得一清二楚,誰知道卓遠之堅絕不允,大有看她自生自滅的動向,弄得一幫長輩沒法子插手,也不知道這小兩口在鬧什麼彆扭。好在幸之霧的手機還沒停,至少還能聯繫到她。不過這個死小孩常常關機,讓人摸不到頭緒。只能靜等著她打來電話,這種等待總是讓人覺得焦急。有的等總比沒的等強,這不!吃過晚飯,擎天樓的電話響了。「之霧?之霧你現在在哪兒呢?你怎麼沒住進我們給你安排好的地方……什麼?你自己找了個地方啊?離市中心遠不遠啊?交通方不方便啊?日子苦不苦啊?你也沒動那筆基金,那你靠什麼生活呢?我們很擔心你,也很想你,你什麼時候回來看看亦悠和優優啊!之霧啊,要是在那裡過得不舒服你就回來吧!好不好?在這裡還有我們照顧你……」津庭叔好不容易盼到了幸之霧的電話,抓著話筒沒完沒了,幸之霧心疼電話費啊!又不好硬生生地斷了電話,只好握著話筒哼哼哈哈打著馬虎。她以為津庭叔囉嗦,誰知人家另有高招。他這邊纏著幸之霧,卓英冠已經派人把卓遠之從邀海軒速遞到了電話機旁。卓遠之本來不知道父親這麼急找他來所為何事,還以為堂裡出了什麼大事,不曾想竟是為了某人打來的電話。只是為了她的電話,有必要這麼風風火火將他叫來嗎?卓遠之轉身欲走,卓英冠索性讓幾個大漢擋住去路。可惜預計失敗,卓遠之三拳兩腳就把這幾個人撂倒了,卓英冠知道這幾個人困不住他,只是沒想到他會鐵了心不接她的電話。玩狠的是吧?卓英冠不動聲色地走到卓遠之面前,逼著他去電話機旁守著,隨時準備接過津庭叔的班,跟之霧通話。所有這一切都在無聲中進行,為津庭叔與之霧的通話創造了良好的氛圍。一切準備就緒,津庭叔不再囉嗦個沒完,直奔主題。「之霧啊!我讓遠之跟你說話,我去把亦悠和優優抱過來。」「不用了,津庭叔,我……」亦悠和優優還不會說話,就算抱到電話旁又能怎樣?能拖延時間!讓這對小兩口堅持通話到他將兩個小傢伙抱來啊!津庭將電話拿向卓遠之,這小子卻像是看到了燙手的山芋,就是不肯接。身體停在離電話一米遠的地方,他不接不進,死命地瞪著那支電話,像找到了殺父仇人。津庭叔急了,小小聲地催促他「快點接電話啊!你倒是接啊!」卓英冠雙手環抱著胸站在兒子身後,不允許他退縮——要是他還是不肯接電話,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等了又等,每個人的心中都聽見了秒鐘滑過的聲響,下一刻——卓遠之接過了電話,「喂!」「嘟嘟嘟嘟嘟嘟嘟——」電話斷了,他反倒將電話握在手中,不肯鬆開,怔怔的神色像是被雷電劈打過的模樣,他們這到底是怎麼了?「你和之霧到底是怎麼回事?」津庭叔憋不住,他就想弄個清楚,搞個明白,「之霧之前死都不肯跟她爸去英國,現在卻好端端地去英國讀律師預科班,還說明年考那邊的法律系,這一來至少四、五年回不來了。你不管她的死活,也不給她打電話,好不容易她打電話來了,你接都不接,你們倆這是打算幹什麼?離婚嗎?」他不說還好,這一說徹底觸動了卓遠之的心,這樣的結果難道就是分手嗎?卓英冠拍拍津庭,「讓他先冷靜下來,我來和他談吧!」這個時候身為父親的他來跟兒子談或許會更好一些。有卓英冠這句話,屋子裡很快就只剩下他們父子。柔弱的燈光下,卓遠之迴避眼神的碰撞,「爸,你什麼都不用說了,我明白。」「你不明白!」卓英冠知道他不想談,可有些問題不談開行嗎?「之霧去了英國,可她沒有回到幸德書的身旁,也沒有住進我安排的地方。她自己打工賺錢,賺住宿費用,也在籌劃學費。我不知道她到底想證明什麼,但我知道她的日子一定不容易。」「那又怎樣?跟我有什麼關係?」卓遠之脫口而出的話讓卓英冠傻了眼,他是卓遠之嗎?是幸之霧的丈夫嗎?聽口氣實在不像啊!「遠之,你要為她想想,她這麼做無非是想要證明她有足夠的能力做你的妻子。」「我根本就不要她的證明。」卓遠之猛地站起身,心底掩藏的憤怒在瞬間爆發,「我希望她找到真正屬於她的快樂和存在的價值,她想做律師沒問題,在這裡考法律專業不行嗎?為什麼一定要拋下我和孩子去英國?她做的這一切決定有和我商量嗎?她把我當成她的丈夫了嗎?哪怕只有一點點,哪怕在她心裡有我一點點的存在,她也不該不告而別!」不要以為他沒有感情,不會在乎。他已經在意她的一舉一動了,結婚至今整整一年的時間,他不停地在努力做一個好丈夫,像平常男人一樣給自己老婆一切所需,可她呢?她又做了些什麼?即使是同睡一張床,對她來說都存在著極大排斥性。他不是看不出來,只是慢慢等著,希望有一天她能以老婆的身份躺在他的懷裡。他等來的又是什麼?她走了,用她自以為是的努力飛去了英國,連聲招呼都不打。「既然如此她在那邊過得怎樣,跟我又有什麼相干?她都不要我這個老公了,我為什麼還要她?」不管卓遠之說的是氣話還是實話都讓卓英冠瞭解了這一點這對小夫妻對彼此的重視遠遠高過對方所見,甚至高過他們所想。未來的路太長,看不到終點。於是,需要做出更多的努力去尋找未知的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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