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就這麼簡單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
    第一百七十五章

    曾子墨拉著我一蹦一跳,開心的跑到最上一層台階,找了一個比較乾淨的地,一屁股就坐下了。

    我以前從來沒吃過哈根達斯,今天第一次開洋葷,感覺還不錯,甜甜的滑滑的,難怪現在的女孩子都像吸毒上癮了一樣,特別鍾意這東西。

    我覺得雖然在哈根達斯店格外的溫馨浪漫,但是坐在台階上吃冰淇淋可以肆無忌憚的聊天說笑,累了還可以抬頭看看星星,卻是格外的輕鬆自在。不過城市裡光污染實在有點嚴重,能看到的星星已經越來越少了。

    不知道是哈根達斯的冰淇淋的確味道不錯,還是我們倆的戰鬥力太強了,一盒冰淇淋一會兒就灰飛煙滅。曾子墨眼巴巴的看著我,明顯意猶未盡。

    「好了,明天在來吃,吃多了會長胖,到時候不光又要勞民傷財去減肥,而且以前買的衣服全部穿不上了,所以說……,一盒小小的冰淇淋真是害人不淺!」我痛心疾首的說,彷彿我曾經也是冰淇淋的主要受害者。

    其實曾子墨的身材高挑苗條,令很多女生都非常羨慕,但是曾子墨又從來不減肥,也沒聽說練過瑜伽或者是搏擊操之類的,而且零食照吃且吃的比一般人還多,上次我去她們的教室,發現她的儲藏櫃裡面有滿滿的一排全是零食,多得讓我歎為觀止,應驗了一句老話,都是基因決定的。

    「神童,知道你博聞強志,問你一個八卦的問題!?」曾子墨雖然口口聲聲稱我是神童,但是我知道就算全校人都服氣,她也不會服氣的,時不時的就會出一些刁鑽的問題來考考我。不過以我對曾子墨的瞭解,她絕對是平時不屑看那些週刊娛記寫的八卦緋聞的,怎麼忽然想到問我一個八卦問題呢?難道真的是到香港這個週遭都充滿八卦緋聞就被同化了,真是一方水土養育一方人呀。

    「好吧,看來你一定是要證明我這個神童盛名之下其實難副,才肯善罷甘休!唉,文人相輕,此言得之!」我笑著說,曾子墨這種不服輸也是讓我著迷的重要原因。

    「隨便你怎麼想!」曾子墨笑著說,「不過這個問題的確有點八卦!聽好了,……蘇東坡,也就是蘇軾的初戀情人是誰?」

    「呵呵,這個問題真是的確非常十分八卦!我想想……,蘇軾雖比不上唐伯虎,但也算是出類拔萃的風流才子,一輩子取了三個老婆,據說他的元配夫人王弗,秀外慧中,溫柔體貼,十六歲就嫁給蘇軾了,想來應該是她吧!?」我想了想說,如果不是初戀情人也不至於後來讓他老人家寫出「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這種膾炙人口的詞句出來。

    「不對!」曾子墨非常得意,笑著說,「神童千慮,必有一疏,看來還是有你不知道的東西!」

    「哦,那我真是願聞其詳,洗耳恭聽!」我立馬擺出一副謙卑虔誠的樣子,拍了拍耳朵側過去,故作傾聽狀。

    「哼,你這個樣子明顯就是不服氣的樣子,那我就讓你聞其詳,不過聲明一點,這是從書上看來的,並不代表本人的觀點和立場!」曾子墨這招免責聲明真的是很高明,要是被我抓到什麼漏洞,也無損她的面子。

    「好,好,不代表你的立場,趕緊說,不要掉胃口!」我有點急不可耐了。

    「嗯,蘇軾的初戀情人,據某些人考證,應該是他的堂妹!」曾子墨煞有其事的說。

    「呵呵,不用說了,我知道了,你最近是不是在看林語堂的《theGayGenius》?」我笑著問。

    林語堂這個老先生比較奇怪,寫散文小說都用中文,但是一提筆寫學術論文,寫傳記就開始彪英文了。他寫了兩本中國古代人物的傳記,一本就是《theGayGenius》譯成中文是《蘇東坡傳》,一本是《TheLadyWu》譯成中文就是《武則天傳》。

    我以前看過《蘇東坡傳》,看了幾章覺得這書硬傷不少,很多人名,地名都是錯的,導致歷史上查無此人或此地。我常常一邊看一邊心裡面犯嘀咕:這哥們是誰呀,沒聽說蘇軾有這門子親戚呀?啥時候冒出來的?因此對林語堂老先生也頗有一些微詞。後來實在看不下去了,懷疑是盜版,找書店老闆退書,老闆死活不肯,說打折商品概不退換,原價十五元一毛的書因為找不開零錢收我十五元,也叫打折?我在三番五次擺事實,講道理之後,老闆終於臨近崩潰邊緣,把錢退給我了,還不知道從書店的哪個旮旯裡面翻出來一本英文版的《theGayGenius》一併送給我。

    我翻了翻《theGayGenius》,才恍然大悟,覺得前面對林老先生的微詞,都是譯書那哥們惹的禍,還是看英文原文來得順當的多。

    「原來你也看過!那你怎麼會不知道蘇東坡的初戀情人是他堂妹呢!?」曾子墨奇怪的問我。

    「林語堂在寫書的時候,想想也太豐富了。蘇東坡第一次見他堂妹是什麼時候?」我問曾子墨。

    「是他祖父去世的時候!」

    「他祖父去世的時候,蘇東坡才十歲,他堂妹就更小了,兩小屁孩兒能迸發出愛情的火花,萌發出愛情的新芽,呵呵,我才不信呢!」我不屑一顧的說。

    「那也不一定,古時候的人都早熟,十六歲當媽的都有,十歲就談戀愛怎麼不可能!?」曾子墨努力捍衛書上的觀點,雖然她也聲明那不代表她自己的立場。

    「不過林語堂後面也舉了很多事情來證明呀?」曾子墨繼續說。

    「好,我就一條條的來反駁你,哦,不,是反駁林語堂!」我鬥志昂揚的說,要PK林語堂可真是需要很大的勇氣。

    曾子墨雖然也知道盡信書不如無書,不過對於林語堂這種大家,她還是從來不敢懷有質疑的想法,因此看見我這麼胸有成竹要反駁林語堂,自然也是非常期待坐山觀虎鬥。

    「林語堂說熙寧六年,蘇東坡奉命去救濟災民,同行的有柳瑾,……」

    「嗯,就是堂妹的老公的老爸,還有堂妹的兩個兒子!」我接著說。

    「對呀,賑災的幾個月,蘇東坡有寫詩給柳瑾,也有寫詩給堂妹的兩個兒子,就沒寫詩給堂妹的老公,這不是暗示說……」

    「暗示說,蘇東坡不爽她堂妹夫,還想著她堂妹,所以很吃醋是不是?」我笑著問。

    「對呀,」曾子墨覺得水到渠成證明了她的觀點。

    「sigh,子墨你看過這本書的參考書目沒?」

    「翻了一下!」曾子墨說。

    「那不就結了!參考書目有張耒的《宛丘集》,《宛丘集》的附錄裡面有首詩是柳子文,也就是堂妹的老公,贈給張耒的詩《次韻呈文潛學士同年》,說明柳子文在熙寧六年中了進士,按照那時候的規矩,柳子文正在外地做官,沒有和蘇東坡他們同行,所以蘇東坡沒有寫詩給他不是很正常?就好比前段時間你在香港,難道我還要隔三岔五的給你打電話說,走,今天我請你吃酸菜魚,這不假的厲害嗎?」

    我一番高談闊論,立馬讓曾子墨肅然起敬,不過曾子墨是那種嘴上不服輸的人,「你的解釋嘛,勉強說的過去,最多也只能證明林語堂那條論據占不住腳,也不能證明蘇東坡沒有暗戀過他堂妹呀!」

    「還是老話,誰聲稱誰舉證呀,你繼續舉證,我繼續反駁,我只是要證明蘇東坡暗戀他堂妹的觀點是不成立,並不是要證明他從來沒暗戀過他堂妹!」我開始準備把水攪渾了。

    「這兩者有什麼區別嗎?」

    「當然有區別了,證明前者我只要反駁你的論據就行了,證明後者我要自己舉證,這個區別大呢!」

    「算你厲害,學工科的,邏輯思維都挺嚴謹的!」曾子墨笑著說。

    「另外……BTW,」我頓了頓說。

    「呵呵,還BTW呢,還有什麼高見!」曾子墨笑著問。

    「BTW就是,就算柳子文和蘇東坡同行,蘇東坡沒有寫詩給柳子文也不能證明蘇東坡討厭柳子文呀,因為這樣的推論是基於一個前提,那就是蘇東坡討厭某個人就會在和那個人同行多日不寫詩給那個人,這個前提,誰說過,蘇洵說過,蘇徹說過,還是林語堂自己想出來的。就算這個前提成立,也不能從蘇東坡討厭柳子文推論出蘇東坡暗戀他堂妹,因為做這個推論必須基於一個前提條件,那就是蘇東坡如果……」

    「如果喜歡一個女孩子,就會討厭她的老公,對不對!」曾子墨實在聽不下去我這堆貌似合情合理,但又像是強詞奪理的論證了。

    「你應該參加學校辯論隊!」

    「我要去,他們的主辯還不得立馬淪為二辯!」

    「我就是主辯!」曾子墨笑著說。

    「哦,真的,……,呵呵,那主辯還是主辯,二辯變三辯,呵呵!」我頗給曾子墨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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