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就這麼簡單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第一百零二章

    Sanuel來信說下個月他可能到中國來訪問,其間將專程到S大進行一場學術講座,所以Sanuel邀請我參加這次學術講座。

    要換作半年前,到現場親聽圖靈獎獲得者的講座是我夢寐以求的事情,但是現在我卻對回S大心有餘悸,學校馬上就要公佈我自動退學的事,下個月我要是回S大,肯定會碰到一堆同學,每個人肯定都要問長問短,到時候我比外交部新聞發言人還要忙。

    我左思右想,最後決定還是不去為妙。我立刻給Sanuel回了一封信,先客套了半天,說聽他的講座將會使我如坐春風,醍醐灌頂……,如此種種,把Sanuel狠狠的誇了一遍,(估計Sanuel也沒看懂)接著我言歸正傳,說我下個月比較忙,在外地實習可能無法回S大參加他的講座,然後又說了一堆遺憾的話。

    中國人說話寫信就是喜歡這樣,拐彎抹角,繞來繞去,美其名曰委婉;估計Sanuel耐著半天性子把信看完明白我的意思,會非常鬱悶,心想兩個單詞-notime就搞定的事,偏偏要寫一堆廢話,好像吃大閘蟹,剝了一大堆殼,就一點點肉。我想其實這也是有道理的,如果大閘蟹像豬一樣,渾身長滿肉,那也就賣不到幾百快錢一隻了。

    我給Sanuel回了信,又瀏覽了一下剩餘的新郵件,看到了一封張妍的email。張妍先問我去港大的事聯繫的怎麼樣了,然後又說下個星期要進行最後一輪面試她很緊張,最後又問我現在住在哪兒,她想過來看我。

    我一邊看一邊笑,真是個傻丫頭,我說什麼她都信了。越是單純的人,防禦能力越是弱,像張妍這種在溫室裡面成長的花朵,根本經受不起風吹雨打,我不禁有點暗暗的擔心。

    我給張妍回信說,我這邊進展順利,要她好好準備面試,面試完了我請她去看電影。最近有部片子《金剛》馬上就要上映了,特技一流而且情節也非常感人,據說在美國首映的時候很多人哭得眼睛都腫了。不用想我都知道,到時候張妍肯定也是要哭的泣不成聲,她一向都很多愁善感,感情脆弱。

    正事做完了,我百無聊奈去天涯看看小說算了。上次那部《愛,就這麼簡單》也不知道糧食與思想那傢伙更新了沒有。

    呵呵,幾天不見,這傢伙變得勤快了很多,更新也快了很多,還變了紅臉,估計最近有出版社聯繫這傢伙出版得事,他也變得積極。我接著上次的看到最後,真是可惡到關鍵時候有嘎然而止,本來還想誇他幾句,現在全變成一肚子怨言了。

    早上我和老趙都起床的很早,我要去學校聽課,老趙要準備去面試。我出門的時候鼓勵了老趙幾句,老趙也信心百倍的騎著小破驢光之光之去博物館了。

    今天上午,我是聽一堂高二年級的語文課,講的是課文《曹劌論戰》。這是一篇取自《左傳》的一篇課文,講的是齊國和魯國長勺之戰魯莊公的謀臣曹劌和魯莊公論戰的事。

    上課的是個比較年輕的男老師,戴了一副厚眼鏡,雖然年紀不大,但是一臉老氣橫秋。我坐在教室最後,一邊聽課一邊記筆記。

    我耐著性子聽了大半節課,實在聽不下去了哈欠連天,照本宣科也就算了,而且說話還磕磕巴巴的,不知道是緊張還是對古文太不熟了。

    我看了看下面的學生,也好不到那裡去,除了坐在前幾排充分「享受」老師橫飛唾沫的學生,因為在眼皮底下不敢造次以外,其他稍微坐的後面一點的學生不是偷著看小說,就是交頭接耳談天說地。我看著這一幕,心裡暗笑,真是好熟悉呀,和我高中的語文課沒有兩樣。

    這個老師雖然講的不好,但是完全沉醉在自己的世界裡,一邊講一邊搖頭晃腦,好像一個老學究一樣,前面的學生不知道是真的聽進去了,還是在打瞌睡,右手托著下巴,拚命的點頭。

    最後一排有個女生在偷偷看小說,上課看小說是一件和老師鬥智鬥勇,艱苦而卓絕的事情,要是被抓了,不光要承擔一切因書被沒收造成的損失,嚴重的還要請父母到學校,一家三口接受訓話,遇到說話「標點符號」亂噴的老師,訓完話,一家人都爭先恐後的衝回家去洗臉。

    我高中的時候看的小說都是金庸,王朔,當然也有看瓊阿姨的,所以也很想知道現在的高中生都在看什麼小說。

    「喂,你上課看小說!」我小聲的對那個女生說了一聲。

    那個女生嚇了一跳,轉過頭看了我一眼,做了個鬼臉,指了指那個老師,笑著說:「小聲點,不要被他聽見了!」

    那個女生不知道我是聽課的老師,見我又這麼年輕,以為是外班來聽課的學生,也就不怕我。

    「看什麼書呢?」我小聲的問。

    女生把書皮轉過來,說:「韓國的,《那小子真帥》!」。

    看來現在不光電影電視哈韓,現在連年輕人看的小說也開始哈韓了,我心裡面暗自感歎。中國這麼多小說家,怎麼還是讓韓國人逐漸的攻陷我們一個又一個的文化領域,而「國軍」卻節節敗退。

    「好看嗎?」我問。

    「太好看了,今天早上才拿到,我已經看了一大半了!那小子簡直是酷斃了!」女生眉飛色舞的對我說,一臉的興奮。

    我和那個女生在後面交頭接耳,終於被那個語文老師盯上了。我估計那個語文老師是個遠視眼,課堂上交頭接耳的人一撮一撮,但是偏偏盯上我們這邊了。「蔣婷婷,我看見你在下面』小會』開的熱火朝天,看來你對這篇課文是頗有心得,那你就回答一下,……課文中『肉食者』是什麼意思?」語文老師氣勢洶洶的說。

    我最看不慣就是這種老師,批評學生不好好說,偏要用這種拐彎抹角損人的方式,一定要搞得學生沒面子,他們才開心才滿意。

    蔣婷婷偷偷把小說塞到課桌下面,一邊慢慢的站起來,一邊趕緊翻書。翻了半天,也沒看到『肉食者』到底在書的什麼地方,更不用說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語文老師終於逮到一個上課開小差的典型了,喜出望外露出了愉悅的笑容,帶領了全班同學準備看蔣婷婷如何出醜,同時要殺雞嚇猴,讓其他學生也老實點。

    蔣婷婷孤零零得站在課堂上,低著頭,對面是站在講台上,一臉冷笑,得意洋洋得語文老師。

    我有點氣憤,一個老師無論學問有多高,如果缺乏對學生最基本的尊重,就不是一個合格的老師。

    我實在看不下去了,小聲在蔣婷婷身後,說:「肉食者在文中指居高位,得俸祿的人!」

    蔣婷婷彷彿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不管對不對,趕緊把我說的話重複了一遍。

    剛才還一臉冷笑的語文老師,笑容立刻收斂了,本來十拿九穩殺雞嚇猴的機會,居然「溜掉」了,當然不會善罷甘休。

    「算你答對了,那『肉食者謀之,又何間焉?』,『間』又是什麼意思!」語文老師又提了一個問題。

    「間,是參與的意思!」我又小聲的給蔣婷婷支著。蔣婷婷又答對了。

    語文老師覺得很沒面子,為了在全班同學面前捍衛他的尊嚴,又發問了:「『衣食所安,弗敢專也』怎麼理解?」

    「安,是「養」的意思,弗即不,專是獨自的意思,這句話的意思是衣食這類養生的東西,不敢獨自享受……」在我的暗中指點下,蔣婷婷沉著的和應對著語文老師。

    語文老師大有一種不把蔣婷婷問倒,絕不罷休的氣勢,趕緊低頭翻講義,精挑細選找了一個地方,看來是準備要下「毒手」了。

    下課鈴及時的響了,蔣婷婷如釋重負,早就等著下課了。不過那個語文老師也發現是我在後面支著了,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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