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就這麼簡單 正文 第四十四章
    第四十四章

    曾子墨送我的一套書是錢鍾書先生的《管錐編》。錢鍾書先生的著作,從《談藝錄》,《宋詩選注》到《七綴集》,《槐聚詩存》我都有,唯獨缺一套《管錐編》,擁有一套中華書局出版的的《管錐編》一直是我多年的心願。

    我想了想覺得有點蹊蹺,曾子墨促使三石去看《談藝錄》,然後又買了一套《管錐編》送給我,難道真有這麼巧的事?

    「墨子,你怎麼知道我缺一套錢鍾書的的《管錐編》?」我拿著書問。

    「呵呵,自然有人告訴我」曾子墨一臉神秘的說。

    我這個心願只給張妍說過,莫非是張妍告訴她的。應該不會,張妍和她交往不深,不會給她說這些。那就只可能是三石了,但是那天我明明記得寢室裡,只有我和張妍亞。

    算了,不想了,這套書我渴望很久了。

    「別急」曾子墨又把書搶了過去,說:「我先問你一個問題,關於《管錐編》的,要是你答對,我才把書送給你,我可不想明珠暗投!」

    呵呵,不知道這小丫頭又要耍什麼詭計,姑且看看。

    「好呀,我到想看看你對《管錐編》瞭解多少?」我說。

    「《管錐編》書名出自何處,是何寓意?」

    「『管錐』寓意『以管窺天,以錐指地』。『以管窺天,以錐指地』出自《莊子#8226;秋水》,整句是『以管窺天,以錐指地,不亦小乎?』,這是錢鍾書先生自謙的說法,意思是這套書只他一孔之見」

    「嗯,不錯,那還有呢?」曾子墨問。

    「還有?」我說的基本上就是「管錐」的通常解釋但是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曾子墨搖頭晃腦的說。

    ,不知道這小丫頭還有什麼其二。

    「不知道姑娘還有什麼高論,在下願聞其詳」我彬彬有禮的說。呵呵,和雅人談文論道,自然要收斂一點。

    「錢鍾書先生有個筆名中書君,你應該知道把?」曾子墨說「嗯,錢鍾書先生曾經出版過一本詩集就叫《中書君詩》」我點點頭說。

    「那,你有沒有讀過韓愈的《毛穎傳》」曾子墨繼續問。

    「嗯!讀過亞」我回答說。我想起來,《毛穎傳》中說:「累拜中書令,與上益狎,上嘗呼為『中書君』」,後來就稱毛筆為「中書君」。

    好現在已經從,錢鍾書到毛筆了,我洗耳恭聽曾子墨的繼續推導。

    「那,我再問問這位公子,毛筆在古代有幾種稱呼呢?」

    「恕在下孤陋寡聞,僅知毛筆在古代被稱作中書君,管城子,毛穎,不律」我想了想說。

    「還有『毛錐子』吧?」曾子墨提醒我說。

    毛錐子的說法我倒是聽說過,不過不知道具體出處。

    「呵呵,是嗎,說來聽聽」我饒有興趣的說。

    「《新五代史#8226;史弘肇傳》,中提到『安朝廷,定禍亂,直徑長槍大劍,若毛錐子安足用哉』,這裡的毛錐子就是指毛筆」

    「嗯,」我表示贊同。

    「所以《管錐編》的管理解為管城子,錐理解為毛錐子,都是中書君,那就是暗指錢鍾書先生自己」曾子墨七拐八拐,終於把這其二說出來。

    呵呵,這小丫頭這種書法,雖然有點牽強附會,可能連錢鍾書先生當年都沒想到,不過還算是言之有理。

    不過我覺得曾子墨有點像孔乙己,閒的沒事幹了,做這種考據工作,也的確讓我佩服,想不到這小丫頭還有點造詣。

    「呵呵,算你這個其二我不知道把,你還有什麼問題?」我不是很服氣的說。

    「神童今天敗在我手下是不是有點不服氣?」曾子墨笑兮兮的說。

    說實話我的確有點不服氣,不過想到《小寶與康熙》中,張衛健說,要『有寬廣闊的胸襟,和堅強的臂彎」,我現在臂彎不夠堅強,就胸襟廣闊一點把。

    「那天我在香港中華書局的一個書店看見這套書,奇怪的是這套書還是大陸的中華書局出版的,不過還有更奇怪的事情」我和曾子墨一邊走,一邊聽她說買書的經過。

    「當時我準備買,結果旁邊有位先生也要買,我們就一起去服務台詢問還有沒有。服務台跑到倉庫裡面查了一下,結果還有一套」曾子墨說。

    「這有什麼奇怪的,這種書一個書店只進幾套是司空見慣的」我說。

    「當然不是了,結果我們發現兩套書的價格不一樣」

    「哦!還有這種事?」我也開始覺得好奇了。

    「是呀,我們仔細一看才發現,這兩套書版次不一樣」曾子墨繼續饒有興趣的講述買書的故事。

    「那位先生就把便宜那套讓給我了」

    「哦,別人有紳士風度」

    「不過這還不算,最奇的是這套《管錐編》是中華書局1979年首版」

    「啊!!這套是79年出版的」我大吃一驚,現在居然還能在書店買到79年出版的《管錐編》,而且是在香港的中華書局。

    「那,那位先生那套是不是86年版的」我問「是呀!」曾子墨說。

    《管錐編》自1979年首版以來,總共出過五個版本,其中第二版就是1986年的版本。當年錢鍾書先生這套著作的稿費只是八千元人民幣。

    「墨子,真是謝謝你了,你這份厚禮我實在受不起,不過……」

    「呵呵,不過你實在是想要,是不是?」曾子墨打趣的問。

    「哈哈,那是那是。當年錢鍾書先生這部書稿只有八千元的稿費,而我前不久,拿到的稿費都是他的兩倍多了,真是慚愧慚愧」

    「要是擱現在,錢先生這部書稿的稿費部知道要翻幾十倍」

    「對了,你說你拿了稿費要請我吃飯的」曾子墨忽然想起這件事了。

    「呵呵,是呀,當年錢先生拿了稿費,也是立刻請楊絳吃了一頓飯」

    「楊絳……」曾子墨有點不好意思。

    我才反應過來,我和曾子墨之間不是錢鍾書和楊絳那種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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