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會因為某些人的某些做為而改變。
我們把這樣的人稱為英雄,把他們的那些作為稱為創造歷史。
但世界絕對不會圍著英雄打繞,當英雄在打盹的時候,歷史依舊按著他慣有的方向前進。
眼下的世界就是這樣。
茫茫如同海洋般無邊無際的原始森林對於普通人來說或許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天然屏障,但對於高手如顧東和洛雨卻沒有絲毫困難,如果願意的話,他們可以在三四天甚至更短的時間內便走出原始森林,不要忘記顧東在逃命的時候,曾經半夜之間遠遁數千里,穿林海過群山,而且那一刻他身上還背上兩位,輕鬆松地就讓所有地面交通工具在他面前都成為廢柴的代言詞。
可是現在,兩人已經在這片原始森林中走了足足五天了。
五天的時間裡可以發生許多事情,玄武王正式叛變了妖帝國,人類內部發生了誰也沒有預料到的政變,而妖帝國此時不但無法把握住這天賜的進攻機會,更是連大部分軍隊都已經無法有效的指揮。歷史在按著它原本的方向一刻不停地滾滾前進,戰爭進了另一個新的階段。而與創造這個歷史直接相關的顧大仙人卻好像個接婆姨回家的鄉下漢子牽著頭背上坐著美女的火紅犀獸在原始森林中散步,渾然沒有拯救世界的緊迫感。
離開海參崴上岸之後,兩人刻意避開了交通要道,選擇從這幾百幾千年都沒有人煙的原始大森林穿過,如果方向沒有錯的話,簡直穿過森林,再越過草原,便可以躲開沿途所有的大小城市,直抵玄武王國最繁華的中央地帶。妖帝國的本土就在玄武王國的後方。無論他們怎麼走,最後都必須從玄武王國與妖帝國接壤的最繁華地帶穿越過去。走出森林後,他們便遠離人類國土,正式進入了妖族主導的世界。
遠離人間喧囂的森林幽靜平和,空氣是那麼的清新,風那麼的香甜,沒有那濃得讓人喘不過氣來的血腥味,沒有嗆人的硝煙,也沒有震耳欲襲的爆炸聲,不用擔心下一刻會不會飛來一顆導彈砸到頭上。森林的節奏是緩慢而單調的,那風拂樹動的韻律彷彿便是標準,走在其中,無論是行動還是身心都會不由自主地平緩下去。
當然,此種感受僅限於超級高手,普通人大可以到小樹林裡去體會一下,但不推薦跑原始森林去感受,能不能走得出來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原始森林裡最不缺的就是猛獸。對於顧洛兩人來說,撞見猛獸,那意味著下頓飯有著落了,換成普通人撞見猛獸,那意味著猛獸的下頓飯有著落了。
兩人一路行來,說說笑笑打打鬧鬧,順便殺幾隻狗熊猛虎什麼的調劑一下情趣生活,雖然稱不上是詩情畫意,但也舒爽暢快,頗有些一入山中便不知人間歲月的神仙逍遙。
從打開始這場時空這旅,顧東便一直在亡命的奔逃搏殺,僅有的兩次短暫休息,一次是整日跟個機器人呆在一起為自殺性襲擊妖軍基地做準備,一次是獨自一人被當成瘋子關在小黑屋裡,哪像此時此刻這般輕鬆自在,又有美相陪。他累了,懈了,也倦了,有時候真希望這種生活永遠這麼繼續下去,不用理會什麼人類生死存亡,不用理會錯亂的時空,就這樣跟洛雨兩個躲在這世外之地直到生命的盡頭,平平靜靜。但是他不能。雖然身處密境,但他卻可以清楚地知道這方圓數百萬平方公里內的所有大事。
這得宜於安可達魯人留下的那套無孔不入的監視系統,雖然那些超小型的監視儀大部分已經損壞,但通過它們瞭解時局的變化卻是輕而易舉的,通過安可達魯飛船的操控中心,他可以很輕鬆的對這些隱蔽性極好的超時代監視器下達指令。操控中心此刻就在他的背上,上岸的時候,拍了拍捲一捲後,諾大個飛船樣的操控中心被捲成了個圓筒背到了背上,瞧起來就好像是個裝畫軸的紙筒,毫不起眼。
曾經發生的經歷以及天生的性格,注定了他不可能不顧一切地拋開所有事情,躲到森林中去過屬於自己的小日子。
「今天那個老烏龜妖怪玄武在他的老巢正式聲明他造反了。小說整理發佈於
「啊,首都發生軍事政變了,你父親成了軍政府的大首腦,第一次正次宣言還是他出面發表的呢。他們還說得到了戰神殿的全力。」
「重裝機甲部隊開拔了,你的巨型機甲也在裡面,已經裝備出了一個師了。」
「哇,妖怪這面的局勢不太妙啊,安心那個老妖婆不露面,朱雀差遣不動其它大佬,貌似都要搞獨立了。」
「思夜語離開海參崴了,這兔子真夠猾的,一看要開戰就提前閃人了。不知道她是不是也要回妖都。」
……顧東總是把得來的消息詳細地講給洛雨聽。
洛雨無疑是最佳的聽眾,當他講話時,總是端端正正地騎在火焰犀獸背上,微笑著看著他,認真而專注。只有當聽說首都政府的消息時,才因為關心父親的安危而顯得極為緊張。
顧東並不希望洛雨能夠說些什麼或是做些什麼,他只是希望能有這麼一個人在身邊聽他講話傾述,證明即使是穿越在紛成的時空之中,他也並不是孤獨的。
但再長的路也有盡頭,再廣闊的原始森林也不是真正的無邊無際,兩人雖然刻意放慢的速度,但在第十五天的頭上,他們依然還是走出了森林。
顧東這一生中最悠閒甜蜜的一段時間就這樣結束了。
彷彿是為了歡迎兩位高手重回人間般,當他們走到密森邊際的時候,隆隆的爆炸聲便穿透層疊枝葉的阻隔傳到兩人耳中。
濃濃的硝煙隨風飄來,帶著同樣濃濃的血腥。
密林外是一望無際的原野,一條六七米寬的小河從林邊蜿蜒流過,將荒原與森林隔開,又彷彿是一道標誌鮮明的分界線,線的這邊是詳和安寧,線的那邊是戰火連天。
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