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虎耳伯爵的呼喊聲,思夜語總算是從這場殺戳比賽中暫停下來,衝著洛雨大吼道:「顧東哪去了?」
「你還想要害他嗎?」洛雨冷冰冰地回了一句,手腕轉頭,將迎面撲來的數個金甲武士切成一堆碎塊,那些碎塊飛出去,便好像炸彈般將左近的金甲武士通通炸成了碎片。洛雨停在一片騰起的濃濃紅霧中,冷眼瞧著思夜語,心裡有些躍躍欲勢的勁頭。通過剛剛這一翻殺戳,她已經敏銳地把握到,如今自己的力量已經不下於這個兔子公爵了。
「或許可以趁機幹掉這只居心叵測的兔子……」
洛雨冒出這樣一個念頭,她不是顧東那個糊塗笨熊,對這一段時間來發生的事情已經基本上歸納出一個大概的想法,只不過一直沒有機會對顧東說罷了。這隻兔子幫助顧東難道會安什麼好心嗎?在以前只是普通人的時候,她還不是那麼清楚,可是此刻具有了強大的力量之後,她卻越發覺得顧東力量的深不可測了。她此時的變化正是依*顧東那奮力一擊才產生的。要不然,她只有被那怪物吞噬的命運。當時她已經完全絕望了,可以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一點點的被消融,身體的極度痛苦轉瞬間就被那種慢慢*近死亡的極度恐懼與絕望所掩蓋。明明馬上就要死掉了,可神智卻清楚異常,便連身體上每一塊肌肉被吞噬都可以感覺得一清二楚。這讓她不自覺地想起了蜘蛛。據說蜘蛛在吞吃活的生物的時候,會往生物體內注射一種消化酶,使皮下的所有組織慢慢液化,然後一點點吸食,生物在這期間會一直保持著清醒,感受自己被一點點吃掉,直到整個變成乾屍。她的情況就跟被蜘蛛捕捉的食物差不多吧。一點點的,慢慢的,清楚的,感受死亡。雖然或許只有短短十幾秒的時間,那種可怕的絕望卻差點把她的精神壓垮。然後她聽到顧東的大喊,「小雨,活下去!」
他還沒有放棄嗎?他還在努力要救我嗎?他可真是個傻瓜,……耀眼的電光充斥視野,強大的力量隨之湧入她的體內。她可以清楚地感覺到那力量之中的熟悉氣息。那是顧東的力量,不顧一切的力量,拚死一擊的力量。隨著這力量的湧入,被吞噬的身體重新生長出來,不,那不是生長出來的,而是通過吞噬那些曾經吞噬她身體的怪物肌體把她被吞噬的身體重組。她正在吞噬那個怪物!這是顧東帶來的奇跡。忽然間,她有了種與顧東血肉交融的感覺,身體上通過力量的連接,精神上共享著那個穿越時空的絕大秘密,讓她與他變得親密無間。
兩人之間彷彿架起了一道無形的橋樑,雖然不在彼此的視野之內,卻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對方的存在,就好像她現在雖然看不到但卻知道顧東正在某個地方注視著她一樣。
奇妙的感覺。
不過,洛雨沒來得及將這個想法付諸實際,情況就起了新的變化。
四下裡如同蜂群般不停湧上來的金甲武士驀得彷彿接受到了什麼指示一般停止進攻,整齊劃一地向後撤去,一部分齊整地排在晶體山脈前,一部分卻向晶柱森林方向撤去,組成一堵厚厚地人牆,將眾妖與洛雨的去路嚴嚴實實堵上。
喧囂一時的空間終於安靜了下來。
地面上屍積如山,赤水成河,空氣中瀰漫著詭異的甜香味道,那金甲武士體內的噴出的紅水仍一部分在空中漾蕩不去,幻成淡紅色的霧飄舞著。
眾妖緩緩落到地上,也不敢恢復人形,就那麼趴在屍堆裡喘息緩勁。
思夜語將手中長槍背到身後,道:「我知道你對我有點看法,這不奇怪,咱們人妖交戰,勢不兩立,你的心情想法我可以理解。可是現在正應該是咱們同舟共濟的時候,你也不想顧東死掉吧。」
洛雨冷冷問:「我被抓是你安排的吧。」
「當然……不是嘍,咱們再怎麼說現在也是同舟共濟的難友,你不要拿你那點小心思猜測我,我可沒有你想的那麼差勁,再怎麼說我也是堂堂的公爵哎,天底下的妖族裡面只有二十八個我這樣的,我這種地位身份實力的加在一起,算上你們人類總共也就那麼幾十個,像我這麼有身份有地位的妖,又怎麼會用你想的那種小伎倆呢?再說了,我派人抓你對我有什麼好處?顧東可是我的老相識,現在又是我的保命砝碼,我沒有道理陷害他吧。」
思夜語笑嘻嘻地囉嗦,心裡卻快速盤算著,「這小妞本來也無關緊要,可現在居然變成這副樣子,實是礙手腳。不知道她是就這樣了,還是會像那四個怪物一樣不斷地快速進步。唉,她要是像顧東那樣笨笨的就好了,那樣的話對計劃還真是一大助力,可現在這個樣子,如果放任她留在顧東身邊的話,只怕……」其實這也是她多事,要是不將洛雨擄來,那麼也就沒有現在這些事情了。不過她對做過的事情向來不後悔,此時只是盤算著如何解決掉這突如其來的麻煩,至少……要讓她不能再跟在顧東身邊。
「你最初把我擄來的目的是為了牽制顧東吧……」洛雨雖然處在困境當中,卻是不急不忙,反而一味地在那裡算舊帳,「是了,你是看到顧東關心我,所以才把抓著我一路同行的。你這麼做是為了防備顧東吧,他再怎麼變也是人類,而且據我所知你們兩個不過是在千多年前的一面之緣,你如果沒有任何目的就這麼幫他的話,倒是奇怪了。只是你怕不能完全控制他,所以想要抓住他的軟處,可是你完全不瞭解他的過去與弱點,所以在看到我以後才會如獲至寶,不顧一切地把我抓來。只有顧東那個笨蛋才會相信你的鬼話,在你的車上你會不知道嗎?那只海蛇也是你的手下吧,他抓著我從逃亡開始,目的就極為明確,要把顧東引到這裡來。我雖然不知道這裡什麼地方,但你的用意我卻可以猜出個大概,不過就是要用顧東來幫你打頭陣,攻入這裡,你好瞭解這裡的秘密吧。不,不完全是這樣,你要帶著顧東去妖都肯定還要其它目的,應該不會就這樣在這裡把他浪費掉。唔……我猜是你到現在也不能完全瞭解他的實力倒底為何,所以這也是一個測試,一舉兩得,是不是這樣呢,房日兔公爵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