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物形狀似犬,嘴長體灰,兩眼綠油油,尖牙白生生,不是怪獸卻是一隻大灰狼,而且從它肚皮癟癟口水直流的樣子來看,我可肯定它是一隻餓狼。
對於我這種兩手空空且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市民來說,餓狼的殺傷程度在實際上與一隻怪獸不相上下。
餓狼盯著我,綠油油的眼睛中放射出看到紅燒肘子般的貪婪目光,下意識地用舌頭舔著牙齒,緩緩逼近。
聽說食肉動物都是潛伏在暗處待獵物鬆懈的時候才出擊,爭取一擊命中,怎麼這只餓狼卻慢慢地走過來,難道是看出我又餓又累跑不動了?或是它餓得有點糊塗忘記了獵食程序?還是這個世界的狼都是這麼傻?
好在我還沒有餓糊塗,雖然累得全身發軟,但科學與實踐都證明人的潛力是無窮大的,只看有沒有合適的激力或壓力,現在這麼大壓力就擺在我面前而且不住增加,立刻激發出我無限潛能,忘掉飢餓忘掉疲憊,懼從心頭起力向肌肉生,喉間發出一聲可怕的吼叫,甚至都沒有站起來,就直接一個滾翻,把剛剛躲古董鏡子時沒有用武之地的驢打滾完美施展出來,著地滾出,胡亂選了個方向,以雖然不太美觀但速度卻足以媲美世界短跑冠軍地連滾帶爬勢向密林深處拚命逃去。雖然逃命,但我也沒有把那事關重大的古董鏡子扔掉,而是死死抓在手裡,我真是越來越佩服自己遇事不慌的大將風度了。
餓狼雖然被我的舉動嚇了一跳,但反應也是極為快速,長嚎一聲跟著我的屁股後面追了下來。
我逃了幾步,下意識地回頭去看餓狼離我有多遠,但卻意外發現那餓狼雖然在追我,卻跑得有氣無力,不比剛才那慢慢踱步快多少。
我不禁楞了一下,壯著膽子停下來,仔細觀察,這才發現餓狼走過的地方都拖著一道血跡,再往餓狼身上,赫然看到一支長長帶尾羽地東西正插在它的肚皮上,鮮血好像自來水一樣不足流出。
原來它已經受傷了,而且從傷勢上來看,傷得還不輕,怪不得沒有力氣來追我。
哈哈,既然是一隻快死的傷狼那我還有什麼可怕的?
秉承著人類一慣欺軟怕硬的優良作風,我也不跑了,得意地衝著餓狼大笑道:你過來吃我啊?沒力氣了吧,哈哈,現在我要吃你了!送上門來的美食,我要不吃就對不起我的肚子!
餓狼強撐著又走了兩步,便無力地摔倒在地,急促喘息,再怎麼用力也翻不起來了。
看到這種情形,我的膽子不禁又大了三兩分,主動向餓狼走了兩步,見它仍舊沒有反應,便索性走到它身旁,用手撥了撥它的腦袋。
餓狼雙眼無神地望著我這個逆天的食物,居然流露出絕望和悲傷的神情,讓人看了不禁心生同情。
我想什麼呢?它不過是一隻狼,怎麼可能流露出這種人類的情感,我肯定是看錯了。
我立刻扭過頭來不看那雙充滿感情的眼睛,打量它的身體。
嗯,肥瘦正好,不老不膩,烤起來的味道一定不差。
雖然刻意把餓狼往食物的方向想,但那雙如人般憂鬱悲傷絕望的眼睛卻總是在我腦海中晃來晃去,讓我忍不住又看了它一眼。
餓狼依舊用那種眼神望著我。
不要那麼看我!我忍不住對它說,剛才你不是也要吃我嗎?現在我反過來吃你是天經地意地事情,我只是個小市民,不要以為我會做出以德報怨的英雄舉動,我現在非常餓,為了我的肚子我也不能放過你!
餓狼不理我的解釋,仍可憐巴巴地看著我。
好吧,我承認我的心腸有點軟,雖然餓得厲害,但看到這種眼神,我卻沒法狠下心來料理它。
算了,我再忍一會兒,等你死了再過來吃你,這總行了吧,我可是仁至義盡了……
你不要再那麼看著我,我已經夠意思了,不要指望我會救你……
好吧,我承認我有點婦人之仁,不對,是我有豐富的同情心,再怎麼說這也是一條性命,不能見死不救。
我檢查了一下那只射到餓狼肚子裡的東西,發現插得並不是很深,只不過傷口很特別,造成大量流血,只要把那東西拔出來,再簡單包紮一下,估計就沒有問題了。
我幫了你,你可不能再打吃我的主意啊。我這樣不放心地交待一句,然後一手按住餓狼的傷處,一手握住那東西,用力一拔。
嗤的一聲,隨著拔出,一股血箭噴射而出,濺得我滿頭滿臉滿身都是。
我可憐的報喜鳥襯衫啊……
大概是我的動作太過粗魯,痛得餓狼慘嚎一聲,全身抽搐,四爪亂撓,頗有點像垂死掙扎的樣子。
我嚇了一跳,手忙腳亂地抓了些野草胡亂塞在餓狼血如泉湧的傷口上,然後扯下一條已經報銷的襯衫袖子,撕成繃帶,草草地給餓狼包紮上。
然後,我對著奄奄一息地餓狼說:我能做的就這麼多了,我可沒學過野外救生,這一套都是在電視劇裡學來的,要是你活不成,可別怨我,要怪就怪電視導演和編劇們胡編亂造好了。
餓狼喉間發出一聲低鳴,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大概是聽懂了吧。
我不再管它,拿起那根長東西來細看。
現在我基本可以確定這是一支箭,全金屬打造,拿在手中沉甸甸冷冰冰,箭尾處還刻在兩個古篆,射日。
這名字倒挺有氣派地,可見起名字的人一定不差……
起名字的人?對啊!
我一拍自己的腦袋,大恨自己反應遲鈍,既然有箭,就一定有人在,看餓狼傷得這麼重肯定走不了多遠,也就是說附近就有人啊。
一想到此處,我再也坐不住了,連忙站起來,準備循著血跡找過去,看能不能遇到人。
至於那只餓狼,讓它在這裡自生自滅好了,我雖然有同情心,但不是愛心氾濫,而且東郭先生的故事我還是聽過的,萬一等它恢復之後再反咬我一口,那就不太妙了。更重要的是,我怕我越來越餓的情況下,會忍不住先把它吃掉,那不就讓我救生的本意浪費掉了?
所以我掃也不掃餓狼一眼,逕直延著血跡離開,走出幾步就聽到身後的餓狼嗚嗚叫了幾聲,我下意識回頭看去,就見它正強支起頭望向我,目光中居然滿是感激。
再見,錯了,別再見了。我胡亂向它揮了揮手,走入草叢深處。
這餓狼來的方向居然就是水聲那面,倒是與我原本的方向一致,沿途可見觸目驚心的血跡斑斑駁駁,真不知道它那小小的身軀裡怎麼會有這麼多血可流。
如此又走了多半個小時,就在我快要累得趴到地上爬行的時候,繞過一叢密得無路可走的灌樹叢,水聲忽然間大了許多,轟轟悶響聲勢驚人,同時隱隱可見前方光影晃動。
到河邊了!我不禁精神一振,提著剩餘的力氣向前奮力疾行,五六分鐘後,走出樹林,便覺眼前一亮,竟是到了一處斷崖邊際!
前方不遠處,一條六七米寬的大河正從密林之間流過,自斷崖上飛瀉而下,形成聲勢驚人的瀑布,直下千丈高峰,轟轟落入山崖下方的深潭之中。
天好藍,藍得透明,藍得乾淨,長這麼大我就沒見過這麼乾淨的天,幾朵淡淡潔白的雲跡閒散地飄在藍天之上,平添了些許詩意。
濕冷的水氣撲面而來,讓已經精疲力竭的我不禁為之一振,一時間滿身的疲倦都消減了不少。
站在斷崖邊際極目眺望,可見下方深潭依山勢蜿蜒流出,銀亮水跡穿過延綿森林,直注入遠方如銀帶一般橫過無邊大地的大江之中。
此時夕陽斜掛天邊,半天艷紅,江面粼粼波光帶著一絲橙紅,三兩隻葉樣的輕舟漂在其中,此情此景便如突然間走入了一幅粉彩水墨畫卷之中,真個是說不出的瑰麗動人。
我傻傻地站在崖過憑風遠眺,一時間心中說不出是種什麼滋味,只覺得有種莫名的感動,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心中翻滾著,讓我突然間好想盡情地哭一場。
不過,肚子抗議般的咕咕叫喊立刻破壞了我難得產生的詩意情緒。
餓,好餓!
飢餓感以風捲殘雲之勢把其它所有感想情緒心情通通驅逐出了我的腦海。
必須得弄點吃的才行,要不然我就要以葬身在這個風景如畫的地方了。
我側著頭四下打量,正盤算著剛才那頭狼應該是死多活少或許我可以回去把它吃掉的念頭,卻一眼看到旁邊的大河,心裡一動,便疾步走到河邊探頭望去。
只見河水清流澈透明,一眼便可以看到水底的石頭,真是好水啊。
現在我沒心情感慨以前可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清的河水了,我的注意力全都被那些在河中游來蕩去的一群群大魚吸引了。
好肥的魚啊,最大的約摸得有三四斤,小的也有半斤那樣,瞧起來應該是鯽魚之類,烤著吃味道一定很不錯。更重要的是,抓魚比較省事,而要回去吃那頭狼的話,卻至少還要走大半個小時,以我現在的體力估計支撐不到那裡了。
好在以前的野外求生課上學過如何插魚,當時我可是成績最好的學生,練就了一手例無虛發飛竿插魚術,此刻正是一顯身手的好時機。
我立刻行動,跑到林中尋找合適的樹枝做插魚工具。
這密林之中樹枝雖多,合適作插竿的卻不好找,我隨手折了幾支都覺得不怎麼稱手,隨即選了個方向往密林深處走了一會兒,便見前方有一叢略矮的雜樹,枝幹長短粗細都比較合適,不禁心中大喜,連忙向著那雜樹跑過去。
堪堪跑了幾步,卻忽聽雜樹叢那邊傳來男女混合異樣急促的喘息呻吟聲。
這嗯嗯啊啊唔唔呀呀地聲音聽起來好耳熟,基本上與我看過的所有小電影裡中西通用配音相同。
有人在打野戰?
雖然我剛來到這裡的時候就已經琢磨著艷遇的事情了,但還是沒有想到居然會這麼快就遇上。
我下意識地放輕腳步,有如作賊一般躡手躡腳地往雜樹叢那邊摸去,便聽那毫無顧忌的女子抵死纏綿下的嬌呼與男子極度興奮的喘息越來越響,以我多年看遍東西小電影的豐富經驗聽來,兩人當是正好到了欲罷不能的關鍵時刻。
我摸到雜樹叢後,小心翼翼地探頭張望,便見草地之上,兩個光溜溜地身影正交纏在一起激烈運動,登時看得我血脈賁張,頭發暈鼻孔發熱,立刻把肚子的問題忘到了腦後。
此刻交戰正酣地二人正採取女上男下的經典方式,女子背向著我這邊,看不到長相,但單從背影來看,身材一流,烏黑的長髮散披在肩頭更襯托得皮膚細膩白嫩,因為此刻過於興奮皮膚表層泛起一種淡淡嫣紅色彩,混合著身上密佈的汗珠,散發著誘人光澤。
至於男人長什麼樣子……我還真沒注意。我可是個性取向很正常的男人啊,這種鏡頭中怎麼可能會去注意男主角長得什麼樣子?
好刺激,好緊張,真希望男主角是我。
此刻兩人的動作已經極度激烈,那女子突然全身顫抖,仰頭狂叫一聲,然後猛得彎下身子,一口咬在了身下男人的咽喉上。
正處在極度興奮的男子多半是沒有料到會禍從天降,在女子的咬噬下發出垂死嘶吼,身子奮力扭曲掙扎,但卻被那女子死死夾住根本無法掙脫,濃濃的鮮血順著脖子湧流而出,把旁邊的草地染得一片紫黑。
漸漸地,男子停止了掙扎,身子卻仍微微**著,女子似意猶未盡地繼續挺動著身體,同時奮力吮吸男子的傷口,發出清晰可聞的滋滋聲,聽起來跟用吸管喝飲料的音效差不了多少。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嚇得一哆嗦,險些沒有小便失禁。
原以為是A片,沒想到卻突然間變成了恐怖片,這種感覺就跟吃飯吃得正香的時刻突然吃出只蒼蠅來一樣讓人噁心反胃。
幸好男主角不是我。
我不敢再看下去,小心翼翼地慢慢向後倒退,準備離開這個危險的境地,但剛剛邁了兩步,就聽腳下卡吧一聲脆響,聲音雖然不大,但對於此刻的我來說實在是絕對不壓於一聲睛天霹靂。
這種恐怖片的老套情節怎麼會讓我碰上,真是太倒霉了,為什麼我就遇不上**片中的類似老套情節呢?
不過現在不是研究這些問題的時候,腳下發聲,行跡暴露,我立時渾身汗毛倒豎,抬眼看去,恰見那女子回頭看過來,我們兩個剛好來了個臉對臉眼對眼,那女子衝我嫣然一笑,不禁把我嚇得魂飛魄散。
這女子眉目如畫,樣貌那真沒說的,算得上是一流美女,但配合上從嘴角流出滴滴答答地順著下巴不停淌下來的鮮血,這一笑便給人一種變態殺人狂的感覺,怎麼能不讓我毛骨悚然!
快跑!在產生這個念頭之前,身體已經行動起來,我不顧一切地掉頭狂奔,估計速度基本上可以趕得上世界紀錄了。
但我堪堪跑了幾步,就聽到前方頭頂上一個嬌滴滴的聲音響了起來,小兄弟,剛才看得是不是很爽啊?怎麼就走了,留下來跟姐姐玩玩吧。
我心裡一激靈,猛得停住腳步,抬頭看去,只見那變態美女正坐在前方大樹的樹杈上衝著我媚笑招手。
此刻,她仍舊光著身子,從我這個角度望過去,纖毫畢現,誘人無比。但估計她追得也挺匆忙,所以嘴上胸前的血跡還沒擦掉,雪白的肌膚上一片殷紅,顯得分外詭異。
我什麼都沒看到!我拋下一句,掉頭就往回跑。但一回頭卻撞在一人身上,軟綿綿香噴噴之中夾著一絲血腥味道。
我抬頭一看,嚇得腿一軟,好險沒坐在地上。
居然是剛剛還在樹上的變態美女!
好快的速度,她肯定不是普通人。
我這不是廢話嘛,哪個普通人沒事兒會吸人血的?
難道她是吸血鬼?
我剛剛在腦海中升起這個念頭,甚至還沒來得及產生逃跑的想法,有吸血鬼嫌疑的變態美女格格淫笑著伸手推了一把。
我本來就腿發軟,被她這一推,當時失去平衡,仰面朝天摔倒在地,好在這裡野草豐厚,倒也沒有摔痛。
小兄弟不要害羞嘛,姐姐包管讓你欲仙欲死……變態美女一面淫笑著,一面如同剛才那樣跨坐在我的身上。
就目前的情形來看,能不能欲仙我是不知道,欲死卻是肯定的。
躲開!我鼓足勇氣,大吼一聲,奮力去推這不要臉想要強暴男人的變態美女。
但變態美女卻是紋絲不動,反而一把抓住我推在她身上的雙手,小兄弟,你好壞啊,這就對姐姐動手動腳了?
鬼才想對你這死變態動手動腳!我心裡大聲咒罵,急惶惶抽回雙手,在身邊亂摸一氣,希望可以找到點東西當武器砸她一傢伙。
但我摸了一圈,摸到最粗的樹枝跟我的小指差不多粗細,摸到的最大石塊大約跟花生米一樣大。
有沒有搞錯啊,這種野外怎麼可能連塊大點的石頭也沒有!
變態美女格格大笑,小兄弟,你就不用掙扎了,乖乖聽姐姐的話,好好享受就是了!
我當然不會聽她的話,隨手往身上一摸,立刻摸到襯衫下面有一扁扁圓圓硬硬的東西,足足有海碗那麼大,勉強合適夠用,當下來不及細想是什麼東西,不假思索地掏出來,劈頭擲向變態美女。
擲出去的東西在空中劃過一道晶瑩的曲線光跡,落向變態美女的頭部。
變態美女毫不在乎地哈哈大笑,一邊伸手去抓,一邊說道:是要送東西給……剛說到這裡,那在空中飛行的東西突然違反力學定律自行加速,從變態美女剛剛伸出的手前飛過,狠狠地砸在她腦袋上。
變態美女額頭被砸處立時青煙直冒,發出皮肉燒焦的滋滋聲響,她慘叫著跳起來,攸的一下子飛到旁邊的樹杈上,動作之敏捷可以媲美飛鳥。
砸傷變態美女的東西完成任務落到我身上,我低頭一看,才發現,我剛才扔出去的居然是價值上百億的老古董鏡子。
這東西果然不同尋常,居然能在擲出去的途中自行加速規避攔截,這功能大約跟智能導彈差不多,有功夫一定要好好研究一下。
不過眼前還是先逃命為妙,其它事情以後再說。
我連忙抓著老古董鏡子翻身而起,繼續逃命。
跳到樹上的變態美女仍叫得好像殺豬一般,我逃出十幾米遠了,居然聽到她越叫越響。
倒底是女人啊,即使是這種恐怖的變態美女也一般脆弱,只不過被輕輕砸了一下,就叫得如此驚天動地。
我一面如此想著,一面以最大可能加快腳步。
勉強逃出百多米,身後的慘叫聲突然停止,下一刻前方傳來憤怒的大叫,你居然敢褻瀆我美麗的身體,去死吧。嗓聲有如破鑼,好不難聽。
一團黑影應聲夾著青煙與濃濃焦臭味道當頭撲下。
我連忙向旁閃躲,同時抬頭去看。這一看不要緊,卻好險沒嚇出心臟病來。
只見來襲者宛如剛在火中烤過的重度燒傷患者,渾身皮焦肉爛,有的地方翻著鮮紅血肉,有的地方露出白花花的骨頭,隨著撲下來的動作,碎肉焦皮不停落下,真是要多噁心有多噁心。
我這麼一驚,動作便慢了一拍,沒能躲過去,立時被撲個正著,再次仰面摔了個結實,那重度燒傷患者重重騎在我身上,壓得我胸口一陣氣血翻湧,無數焦糊味道的碎肉爛皮落得我滿頭滿臉都是。
一隻已經爛得露出指骨的爪子按在我的咽喉上,卡得我喘不過氣來。
渾身依舊青煙不段的重度燒傷患者大喊道:去死吧,我要把你碎屍萬段扔了餵狗!已經滿是爛肉的臉上居然還能看出憤怒的表情來。
生化危機裡的喪屍和吸血鬼電影裡的殭屍也不過如此吧。
雖然我很愛看活死人與吸血鬼類的電影,也很愛玩生化危機,但並不意味著我在現實中會很高興跟它們邂逅。
天啊,為什麼會讓我遇到這種事情,難道這就是恐怖片看多了的報應嗎?我發誓以後再也不看那些該死的恐怖片了。
雖然被掐得出氣多進氣少,眼前一片金星,但我還是看出來,這位好像剛從火堆裡扒拉出來的燒傷症患者居然就是見才那位作風開放大膽的變態美女。
奇怪,她怎麼這麼會兒的工夫就變成了這樣?難道是被老古董鏡子打中的結果?
我很想再用老古董鏡子擲她一傢伙試試,但此刻我已經被她掐得四肢發軟,根本就有心無力。
大約是覺得掐死我還不解恨,雖然已經勝券在握,但變態美女又舉起手爪猛得向我前胸插下來,看那架勢有把我心臟挖出來吃掉的意思。
死定了!早知道會有這種結果,不如當時跟她爽一下,至少還能博得個牡丹花下死的風流名號,像現在這樣死法也未免太悲慘點了。
我如此想著,眼看著那爪子越落越近,心臟都幾乎停止了跳動。
空中突然響起一種異樣的聲響,似乎是微風劃過,嗖的一聲,一道又疾又快的細長灰影從旁飛來,自變態美女的腦袋上穿過,帶起一溜血光,奪的一聲釘到了不遠處的大樹上。
變態美女的身體本來就已經處於半熟狀態,此時被這突如其來的力道向旁一帶,身子隨之栽倒,脖子好像折斷的牙籤一般隨著啪的一聲輕響齊根折斷,腦袋掉到地上骨碌碌滾出好遠,紅的白的粘稠液體淌得一地皆是。
鮮血如同泉水一般自斷頸處噴湧而出,一股腦地澆下來,眨眼工夫,我上半身就變得通紅,還有好大一部分淌到了我那因為呼吸困難而大張著的嘴巴裡,一股子又腥又臭好像爛肉的味道立時自喉而下直至腑內。
真是太噁心了,雖然還沒有從死亡的陰影擺脫出來,我就已經感到肚子裡一陣翻江倒海。
偏偏那該死的屍體卻並沒有倒在一邊的地上,而是歪了一下,在腦袋掉了之後便向前一爬,正倒在我身上,斷脖子正對準我的嘴巴鼻子,鮮血咕咚咚的好像對著水桶的自來水一般流起來沒完。
我本來就被變態美女掐得氣不夠用,被嗆了幾口,更是呼吸困難以了極點,只覺得眼前一片黑暗,神智漸漸模糊。
難道沒有被掐死反而要被嗆死?不知道我是不是頭一個在陸地上被血液嗆死的人,要是的話,應該去申請吉尼斯世界紀錄才對。
正迷糊的工夫,忽覺呼吸順暢了起來,我連忙大口大口的呼吸著這雖然不過暫別片刻卻顯得分外親切的空氣,耳旁傳來嘈雜人聲。
沒死,這小子命真大。
這傢伙奇裝異服,會不會也是妖孽一路的?
很有可能,等會問問他。
人,有人!終於見到人了。
這可是我來到這個世界以後見到的第一批人,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子?
視線重新恢復清晰,就見上方圍了一圈腦袋,六七雙眼睛盯著我。
這些腦袋每個都頂著樣式古老的冷兵器時代頭盔,一個個鬍子拉碴,滿面灰泥,形象算不上良好。
看到我清醒過來,其中一個鬍子最大的絡腮鬍子張口問道:你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在此地與妖人為伍?
當我想與妖人為伍嗎?難道看不出來那傢伙是想要殺我?我心裡不滿地嘟囔了一句,但看他們一個個頂盔貫甲攜刀帶劍且面生橫肉不像善輩,為了安全著想,我也不敢與他頂嘴,只得聲音微弱地解釋道:我是迷路了,正好遇到一個女人在那邊與男人野合,便心生好奇偷看了兩眼,不想那女人獸性大發一口將男人咬死,然後過來追我,我便逃跑,沒跑幾步卻從天上跳下個滿身焦臭的妖怪來,我還以為死定了,多虧幾位軍爺及時相救啊。說完弄得雙眼淚光漣漣,一副無限感激的樣子。我當然不會把自己通過什麼莫名其妙的門來到這個世界的事情告訴他們,以防他們把我也當成什麼妖人來對付。
原來如此啊……那絡腮鬍子聽了我的解釋連連點頭,怪不得,我告訴你,這個渾身焦臭的妖怪就是那咬死人的女子……
胡大哥,此人有鬼,此地深山老林本就人跡罕至,多年來又遭群妖肆虐,附近根本就沒有人家,你看他的雙手細嫩絕非獵戶農人,衣衫怪異也非我大宋服色,口音更是奇特,難保不是妖人一路。另一個年紀較輕粗眉大眼者卻信不過我的解釋。
嗯,有道理,說你是不是妖人。胡大哥一聽便立刻揪住我的衣襟喝問道,看你滿頭滿臉鮮血的樣子就非善類,若不是於兄弟倒叫你混過去了。
我冤不冤啊,這血難道是我想弄上去的嗎?
軍爺,這是剛才那妖人的血啊,我被她按在身下才被灑了一頭。我本是遊行天下的學生,有道是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所以我出來看看我大宋的大好河山……我順著剛才那年青者的話頭說到這裡突然一楞,忽覺不對,失聲叫了出來,大宋?哪個大宋?
什麼哪個大宋?當今天下難道還有第二個大宋嗎?聽到我的叫聲,那幾人都面面相覷,看向我的目光充滿了狐疑。
不過現在我可顧不得這些,急聲問道:難道就是開國皇帝是趙匡胤的那個大宋嗎?
大膽,居然敢直呼太祖皇帝的名號,你是不想活了嗎?幾人聽我這麼一說,紛紛抽出腰刀,義憤填膺地大叫著,把雪亮的戰刀架到我的脖子上。
居然真是宋朝,原來我既沒有上天堂,也沒有來到異世界,而是回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