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尺之距瞬息而過,晶柱森林近在前方。
可是無論空中飛的狼怪還是地上跑的犀獸都沒有絲毫停下的意思。
顧東心中大感不妙,自犀獸背上站起來,緊張得向前方眺望。
如潮般的黑色獸群在就這一刻將地面完全吞沒,彷彿湧岸堤的怒濤,重重撞在了晶柱林上。
砰砰砰巨響不絕於而,沖在第一線的犀獸沒頭沒腦地撞到晶柱上,硬生生止住了衝勢,犀獸結實,晶柱更硬,硬碰硬下,撞得那晶柱竟也是微微晃動。第一批犀獸堪堪撞上晶柱,還沒做出任何反應,後面第二批犀獸已經衝上來,頂著前面犀獸的屁股猛撞上去。便聽噗噗噗砰砰異響不斷,竟硬生生把前面犀獸盡數撞為肉醬,一時血肉橫飛,將那剔透的晶柱染得一片污濁。緊接著,第三批、第四批……犀獸便好像集體自殺一般爭先恐後地向著晶柱撞去。
顧東與洛雨見此慘裂場面,皆看得心驚肉跳,正張望間,忽覺頭頂揚揚灑下大片溫熱液體,彷彿密雨般,還夾著大大小小的碎塊,落到身上臉上腥臭撲鼻,兩人抬頭一看,卻見那些飛天狼怪竟也進行著同樣方式的自殺。
眨眼工夫,顧東騎著的犀獸也已經衝到近前,眼看著就奔著前面同胞的屁股撞過去,顧東一躍而起,堪堪躍起,那空中正瘋狂自殺中的飛天狼怪彷彿感應到了什麼似的,一窩蜂的衝下來。顧東對剛才的事情仍記憶猶新,知道這些狼怪殺之不盡,沉喝一聲強壓著身子向下墜去,猛得落到另一匹犀獸身上。他這一起一落沒能遠去,只挪動了一個排次,前面那批撞完了,接著就是這一批。顧東心念電轉,猛得探出雙爪抓住那犀獸額上的中央尖角,兩膀較勁,嘿的一聲,竟將這諾大犀獸整個從地上甩起,旋即一鬆手,那巨獸帶著慣性呼嘯著飛向後方空中。
別看用這犀獸撞後面那些一般壯實的同族不好使,但撞那些飛天狼怪卻是輕鬆至極,更妙的是那些飛天狼怪竟好像極為懼怕這犀獸,任它在群中橫衝直撞,竟是生生忍受不敢攻擊。
此時,顧東失了坐騎正疾向地上落去,後方群獸猛衝近在咫尺,他急急往地上轟出一掌,強烈的電流自掌中轟轟冒出,竟好像火箭發射般,衝著他倒飛而起。他看準了那飛在空中的犀獸方向直飛過去,猛踢一腳,將已經開始下落的犀獸踢得重新向著後方疾飛,自己卻抱著洛雨縮在犀獸後方,如此反覆數次,沒等顧東去勢消退,眼前忽的一亮,已經脫出群狼的包圍,來到了獸群的後方。
那犀獸忽通一聲重重摔倒地上,饒是它身強體壯被這麼連仍帶踢也是大感吃不消,在地上掙扎著爬起來,卻好像暈菜了似的圓地直轉圈圈。
顧東急急飛來,落到犀獸背上,抓住尖角正要控制它停下來,忽聽晶柱林方向傳來震天介的霹靂炸響,好像江堤崩潰,又好似百鋼斷裂般,真真是震耳欲聾。兩人捂著耳朵循聲看過去,卻見最邊際的那一排晶柱已然被撞得破裂,沾滿肉血的紫黑碎塊滿天亂飛,柱中粘液嘩啦啦衝出來,那液體中的怪物紛紛蠕動著甦醒過來。
後方的狼怪與犀獸兀自不停向前衝去,紛紛撞在那些怪物身上。這一回無聲無息,便好像衝進了水中一般,狼怪與犀獸直陷入怪物體內旋即消失得無影無蹤,便在密集撞擊下,那些怪物越漲越大,蠕動扭曲,這鼓一個包那冒一個泡,真是噁心到了極點。
不多時,剩餘的飛天狼怪與犀獸盡都撞上去被怪物吞掉,那些怪物有中央睜開了一隻巨眼,有的張開巨口,還有的伸出無數觸角向四周漫延,但無論如何變化,它們不約而同做的一件事情就是盡可以伸展開,吞噬著地上那些稀爛的血肉。
看到此景,洛雨又是噁心又是害怕,掉過頭縮到顧東懷裡不敢在看。
顧東也是看到心底寒氣直冒,見前路不通,便掰著身下那只唯一殘存的犀獸,把它的頭朝向那山脈方向。這犀獸大約是極蠢的,只知道奔跑,被轉過來之後,也不轉圈了,撒開蹄子向前狂奔。
跑了沒幾步,忽見前方奔來一隻火紅巨犀,模樣與這些綠色犀獸無差,只是個頭稍小,通體烈焰熊熊,仔細那火焰竟是從皮膚上直接冒出來,彷彿紅色長毛生於其上。
火紅巨犀上端坐一個金燦燦的身影,那人僅是騎在犀背上的半身就高近兩米,全身披著黃金般亮堂堂的重甲,連頭臉都遮在甲後,瞧起來好像歐洲中世紀的重騎士,手中持著柄金光四射的長戟,真如同傳說中的太陽神般威風凜凜煞氣騰騰。
看到顧東騎犀奔來,那金甲騎士似乎吃驚地一愣,但旋即揮戟指向顧東,那個群犀奔騰前發話的機械聲音再次響起,「機密重地,敢於闖入者格殺勿論!」
*,難道就不會說點別的?
顧東心裡暗罵一聲,卻也從對方剛才二話不說便放獸襲擊的行為中看出來,今天這事兒怕是不能善了,索性也懶得廢話,任由那犀獸向前狂奔,手中幻起電弓啪啪電箭亂放,來了個先下手為強。
那金甲騎士看準群箭來勢,大吼一聲,長戟撩起,在空中舞出一團絲菊千瓣盛開般的影子,將飛來電箭盡數隔開。
犀獸奔得極快,雙方普一交手,距離眨眼拉進,一紅一綠兩個犀獸誰都不肯讓道,低頭腦袋悶頭猛衝,就那麼角抵角頭對頭的狠狠撞在一處。
噗的一聲悶響,顧東胯下的綠犀獸明顯遜色,整個腦袋都被這一下撞得開了瓢,紅的白的粘呼呼液體四面噴濺。一擊得逞的火犀獸腳步不停頂著殘屍邁步向前,硬生生將那犀獸頂得自中間快速裂開。顧東早在兩獸相撞的那一刻便一躍而起。金甲騎士嘿的沉喝一聲,長戟直砸向顧東腦袋。顧東運起飛行法,快速向側飛躲,同時雙掌一合,電光流動處,幻出一桿長槍,啪一槍衝著那金甲武士的面門扎去。
那金甲武士橫戟格擋,槍戟相交,發出噹一聲大響,電火花飛濺,顧東一個身子向後飛退,但手中電槍卻剎那間變化為長鏈緊緊纏住長戟,電流彷彿蛛網般順著長戟向前流去,眨眼工夫越過長戟直向那一身絕佳的導電體重甲爬去。
金甲武士猛得將長戟往地上一插,便聽光一聲大響,碎石飛濺,那幾乎堅不可摧的地面竟被插了個大洞,長戟直立其中。金甲武士騰出雙手忽抱住火焰巨犀的腦袋,向上一抬,火焰巨犀似極痛苦地猛一張口,噴出一道火焰似的長鏈向顧東直飛而去。
顧東左手拉著電鏈不放,右手一掣幻起電盾擋在身前。火鏈與電盾撞在一處同時崩碎,一股異樣熱浪撲面而來,顧東尚沒覺得怎麼樣,懷裡的洛雨卻啊的低呼一聲,直翻眼睛,不停晃頭,一副頭暈目眩的模樣。顧東棄了手中電鏈,向後疾飛百多米,將洛雨小心翼翼地放到地上,仍覺得不放心,又凝起個電球防護罩給她扣上。洛雨捂著頭,躺在地上,低聲道:「你小心,那個怪獸噴的火柱有問題,我現在暈得厲害。」顧東拍了拍她的手,道:「放心,你好好休息一下,等我解決了這傢伙,就想辦法帶你離開這裡。」說完,直起身子,見那金甲武士正催著火焰犀獸急急追來,便自地上飄飛而起,向著急衝而去,攸忽之間衝到金甲武士面前,雙掌一擺,數十個半月電斬呼嘯飛出。
金甲武士半月斬盡數打飛,長戟在空中劃了個半圓旋即向著顧東挺刺過去。顧東看準長戟來勢,猛得邁出一步,竟踩到了戟背上,整個身子都掛在戟頭,雙拳連擊,一個又一個電流匯成的大號拳頭脫手飛出。金甲武士連晃長戟,但顧東卻好像粘在上面似的紋絲不動,眼見著電拳劈面飛來,猛得將長戟擲出,雙手往背後抹,掣出兩柄長刀,揮刀將那飛來的電拳一一切碎。
顧東身形下墜,將飛出長戟落於地,隨即好像鳥兒般以與巨大身軀極不相符的輕靈騰地飛起,忽忽間落到火焰犀獸的頭上,只覺落腳處一片冰涼,完全感受不到火焰應有熱度,不禁心頭一鬆,掄著巴掌向那金甲武士拍去。千絲萬線般的電流自掌心間噴發而出,彷彿一張大網當頭罩向金甲武士。那金甲武士忽地怪叫一聲,全身重甲突然間冒出無數尖刺,整個身體眨眼工夫變得好像刺蝟一般,絲絲光亮自刺尖冒出來,形成一個水波漾漾的護罩。
電波落到水罩上發出滋滋聲響,剎時間爬滿整個護罩,彷彿無數細蟲拼了命地往護罩內鑽去。金甲武士身有護罩不怕電擊,那火焰犀獸什麼防護都沒有,被電得全身吱啪直響,卻是毫無反應,簡直就好像個沒神經的石塊或是機器。
顧東怒吼一聲,電絲驀得大漲,匯為粗大的光束直轟過去,那金甲武士應變不及,帶著水罩被整個轟得倒飛出去,重重摔倒在地,發出轟一聲炸響,水罩四裂。金甲武士著地即起,雙拳連續擊出,一道道若水般透明的波紋密集擊出,顧東幻弓搭箭,電箭紛飛,擊碎波紋的同時,在空中飛散舞動,這就要結成天雷箭陣來攻擊。
便在此時顧東忽聽背後傳來一聲刺耳怪響,那聲音就好像是有人用手撓著玻璃板還特意用擴音器放大一萬倍之後的效果,總之顧東聽得是渾身寒毛倒豎,四腳發軟,心裡發麻,牙根發癢,直恨不得立刻撲上去咬這發聲的傢伙幾口。百忙之中,他偷眼瞧去,滿眼烏黑,卻是那些破柱而出的怪物已經吞光了犀獸與狼怪的血肉,相互之間似乎起了爭鬥,全都擁在一處,堆得好像小山似的,蠕蠕而動,不是湧起一片片浪頭也似的黑乎乎東西,整個黑色小山隨著這種蠕動慢慢向著他們這個方向挪來。
顧東看著這怪物便打從心底裡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此時交戰正急,他稍一分神,登時被那波紋擊中胸口,顧東被擊得跟斗把式地跌滾出去,正落到洛雨身旁。他看那怪物不斷接近,一時也無心再戰,抱起洛雨,斜次裡逃開。逃了幾步,他忽感不對勁,只覺得這種連面對都不敢的恐懼來得實在是好沒道理,就算這傢伙長得醜點,也不代表它有多恐懼啊!顧東正感疑惑的工夫,忽聽懷裡響起一陣咯咯撞擊,低頭一瞧,卻見洛雨臉色白中泛青,瞳孔擴散,竟是恐懼得連牙關都合不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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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快八點了,被朋友叫出去做義務工,忙到快十點才回來,又累又疲,實在是寫不出東西來了,不過雖然累了些,但一直鬱鬱的心情卻似乎好了很多,這分散療法果然要得,原來事情不去多想自然就少了幾分鬱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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