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之外 正文 第二十六章 一騎當千(三)
    這注定將不會是一個安寧的夜晚,或許海參崴的夜晚還沒有像今晚這樣喧鬧過。

    大街小巷裡遍佈的警員們實際上都已經目睹了城市上空那場短暫但卻華麗無比的戰鬥,不過上千名警員都心照不宣的變成了瞎子,似乎沒有誰注意到這件事情,也沒有誰想要到跟前去湊湊熱鬧,離得過近的甚至還主動向後撤了一兩個街區,去繼續檢查那些被響動驚醒的市民。

    看到北海艦隊的基地變得沸反揚天,好像被人端了窩般的熱鬧,冷眼旁觀的警員們沒有任何一絲同仇敵愷的意思不說,反而全都有些興災樂禍的心思。

    最*近北海艦隊駐地的女皇街區原本名叫女王街區,這個名字還是女王正式登基加冕為女皇后改過來的,街牌仍是嶄新。

    一隊警員正懶懶洋洋地*在街邊車子上,欣賞著軍港方向上空華麗而昂貴的焰火表演。

    「我說隊長,還得折騰什麼時候才能收隊啊。」一個警員百無聊賴地打著呵欠問。現在事情已經擺明了,那只恐怖的大熊已經跑到北海艦隊去鬧騰去了,那裡可是軍事禁區,他們這些普通警察是沒有權利進入的,那些眼高於頂的海妖們平時隔著老遠就會把他們這些警察好像趕野狗一樣趕走,這種時候如果他們跪著來求警方增援,警員們雖然不會拒絕,但估計準備工作會做上個一天半天,如果那大熊還不走,那做好了準備的警方就會以時速百米的急行軍趕往軍港緊急支援。

    「收個屁隊,老丁子,你奶奶個孫子的想家裡老騷婆娘了吧。」隊長大聲笑罵著,引起周圍警員們的一片起哄聲。

    「什麼騷婆娘,這老小子最近新弄了個人類美女,聽說還是雛呢,估計是急著回去開包吧。」

    「我呸,聽他吹去吧,什麼美女搗騰幾手後還能是雛?指不定過了多少水了。」

    「就是,別扯了,就那老丁那點本事,還能弄著雛?聽說咱們局座去年了又是托人又是花大錢,弄回來一個說是雛的,結果一上,還是個破瓜,氣得局座當時就把那女人的腦袋給咬了。」

    「嘖嘖,真是可惜了,聽說還是人類那邊一個電影明星呢。」

    「要說局座也是笨蛋,明星能是雛老母豬也能上樹了。用人類那邊的網上行話說,那就是早就讓人不知道潛規則多少回了。」

    「行了,行了,都老實點吧。」隊長一看話頭居然引到了局長身上,趕緊地喊道,「都打起點精神,我估計今晚這麼一鬧騰,十之八九是別想提早收隊了。」

    最開始引起話題的老丁突然噓了一聲,連連揮手道:「都靜下,好像有動靜。」

    「能有什麼動靜,難道聽到你老婆叫床聲了?」旁邊的同僚大笑著推了老丁一把。

    但隊長也豎起了耳朵,皺著眉頭,側耳傾響。

    在軍港方向,除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外,還有其它一些可疑而模糊的聲音不斷傳來。

    空,空,空……

    這聲音整齊有力卻又沉悶,彷彿是巨大的木杵一下又一下密集地搗著地面。

    「那是什麼?」老丁伸長了脖子往長街的另一端張望,雖然半天邊天空已經被沖天的烈焰映得發紅,但由於建築物遮掩的關係,街上依舊黑暗一片,只不過那一度平靜的黑暗中多了許多綽綽的影子,大群大群的,正把已經足夠黑暗的長街又抹上了一層更深的色彩。

    「戒備,戒備!」隊長緊張地大吼著,將首先將手中槍舉起,對著了長街的另一端,但他的動作隨即僵住了,整個人張大嘴巴,木然望向前方,如同變成了逼真的臘像。

    就好像是突然間冒出來的一樣,大批穿著灰黃相兼迷彩服的士兵排著整齊的隊列扛著輕重武器自黑暗中衝出來。

    「你們要幹什麼?」隊長終於還是鼓足勇氣喊了一嗓子,但沒有任何回應,緊繃著面孔的士兵們瞧都不瞧一眼傻愣愣站在街邊的警察們,從他們身邊衝過,繼續向著城市深處跑去。

    「隊,隊長,怎麼,怎麼,辦,辦?」一名被眼前景象嚇得結結巴巴的警員向頂頭上司求教,手中的槍已經有些發抖了。

    「他,他,他……」隊長被拐得結巴了幾句,對著那名警員怒目而視,終於低吼了出來,「他奶奶個熊的,你問我,我問誰去?」雖然這樣說,但他還是趕緊地拿起手機往局裡打,想要請求一下眼前的局面是怎麼回事兒,又該如何處置。

    不過,他只來得及按下一個鍵子,手機就被人披手奪去了。

    那是個少校,海豹腦袋清楚地表明了他北海艦隊海豹突擊隊的身份,這可是北海艦隊陸戰王牌中的王牌。

    海豹少校昂著頭,鼻子翹上了天,把一絲冰冷的目光從眼皮底下射出來,落到隊長的身上,「這是軍方的緊急行動,我們應海參崴市政府和警察總局的請求接管城市佈防,你們不能向外傳送任何消息。」

    隊長陪著笑說:「長官,我只是想跟總局請示一下該去哪裡。」

    「不用請示了,在情況未明之前,我們不清楚你們之中是否有誰通敵,把武器交出來,我會派人把你們暫時送到港口營地休息,等事情結束之後,再詳細審查。」海豹少校說著揮了揮手,身後十幾個海豹突擊隊員舉著自動步槍衝上來,把一眾警員圍在當口,大吼著:「所有妖都不許動,把武器放在地上,雙手高舉過頭!」

    隊長怒目圓睜,回頭掃了一眼身後的一眾部下,看到一片期待與不甘的目光,終於咬了咬牙,緊握了握手中的左輪手槍,將保險合上,這才把槍扔到地上,在他身後響起一片叮噹嘩啦的聲響,手臂高舉如林。

    向前行進的大部隊並沒有注意發生在街邊的這一小小插曲。

    上萬名士兵好像破閘而出的洪水般順著幽暗的街道向海參崴的各處湧去。

    *****

    「很有氣勢不是嗎?」

    站在酒店頂樓窗前的思夜語已經換上了她那一身招牌般的銀色衣裝,頭部也從兔子頭變回了美女頭。她輕輕晃動著杯中的紅酒,注視著街上整齊前進的士兵,語氣略有些輕佻,似乎顯得很不屑。

    換了一身迷彩軍裝的泰迪熊恭恭敬敬地站在她身後,半彎著腰地道:「閣下策算無遺,又豈是海濤這樣的跳樑小丑所能比擬的?」

    「跳樑小丑?」思夜語嘿嘿冷笑了兩聲,「海濤是我帝國五大海軍猛將之一,她要是跳樑小丑的話,你是什麼?我是什麼?難道也是小丑嗎?記住尊敬敵人也就是在尊敬你自己。」

    「是,是,對不起,閣下,是屬下失言了。」泰迪熊額上冷汗直流,即使是知道顧東是維尼熊的時候也沒有如此恐慌。

    「好了,用不著道歉,我知道你確實是這麼想的。我只是想給你提個醒,不要輕視敵人罷了。你也是跟我了二百多年的老部下了,作事要時時刻刻記得謹慎才好。這次我們只是勝在一線罷了,要不是有顧……維尼熊這個異外的話,那玄武已經成功狙殺我了。」思夜語又捂著嘴輕咳了兩聲,「我怎麼也沒想到,他居然會親自來追殺我,這傢伙出牌有時候還真是不按牌理來啊。」

    泰迪熊悄悄掏出手帕抹了抹額頭的冷汗,道:「玄武王這怕是要孤注一擲了,真不知道他哪來的膽量居然反叛陛下。我們妖族在陛下的統治下一直欣欣向榮,要不是他的破壞,眼看就要一統全球,締造從來沒有過的盛世,他居然在這個時候要造反,這不是在偏幫人類嗎?真是咱們妖族的敗類,叛徒。」

    「這是勇氣,無畏的明知必敗也一往無前的勇氣,你這種角色又怎麼能瞭解?」這句話思夜語並沒有說出口,只是輕歎了一聲,道:「夠了,玄武現在雖然因為野心而叛亂,但他以前為我們妖族做出的貢獻是不能否認的。他是我們妖族的英雄,只不過選擇了一條錯路罷了,我希望你能記住這一點!」

    「是,是……」連著兩翻拍錯了馬屁的泰迪熊不敢再說什麼了,只是連連點頭。

    詭異的黑影驀得閃現在房間中央,衝著思夜語的微一躬身,道:「閣下,已經準備完畢,隨時可以發動。」

    思夜語聞聲一挑眉頭,將杯中血樣鮮紅的美酒一飲而盡,將酒杯擲於地面,「走吧,該我們登場上了。」脆弱的玻璃杯剎時粉碎,崩起一片晶瑩的亮光。

    *****

    「你啊,得什麼時候才能讓我省心呢?」

    其瑪山看著坐在沙發上,一臉委屈地捂著腫臉的其瑪路,連連搖頭歎氣。

    「我怎麼了我?不就是去搶個美女嗎?平時你也沒少干,這時候倒說起我來了。」其瑪路歪著頭,不服氣地道:「誰知道那個熊那麼厲害,居然還是什麼維尼熊,他腦門上又沒標出來,那麼大本事,還裝出一副熊樣來,誰能看得出來啊?這事兒能怨我嗎?」

    「你個狗崽子!」其瑪山憤怒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擺設直晃當,「說你不爭氣,你還不服氣,連搶個美女都搶不明白,你還能幹什麼?好啊,你居然跟老子攀比起來了。你個小狗崽子,你哪點能跟老子比?老子這海參崴總督是拼了命換回來,你坐著享受頂著老子名頭在外面幹些貓三狗四的爛事兒還幹過什麼?老子搶美女不假,可什麼時候是在辦正經事兒的時候去搶了?哪次搶的時候像你這樣弄得灰頭土臉了?連半點眼力見也沒有!白癡都比你有腦子,你也不想想看看,要是一個普通的熊族哪來的本事弄那麼一個兔族美女帶在身邊?現在十歲小孩子都能身體人形化,他為什麼還保持著熊樣?難道是為了好看嗎?搶之前,連底細也不調查清楚,上去就動手,你沒有腦子啊你!」

    其瑪山口沫橫飛,怒吼連連,訓得其瑪路縮在沙發上,低著腦袋聲都不敢吱了。

    總督大人正訓得熱火朝天的當口,辦公室門突地被重重推開了,總督秘書著急忙慌地跑進來,尖聲大叫:「總督閣下,外面有……」

    「外面有什麼?」其瑪山拍著桌子,把怒吼轉向秘書,「我不是跟你說過暫時不要打擾我嗎?我現在任何來訪者都不見,讓他們等著。還有你,你看看你像什麼樣子,堂堂總督府秘書,連個穩當勁都沒有……」

    「可是,總督閣下,外面是……」秘書滿臉委屈地想要插話,但其瑪山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她,「無論外面是誰,都讓他們給我等著……」

    「抱歉,閣下,我們不能等候!」

    隨著冰冷聲音響起,一名上校海豹軍官大踏步走進辦公室,數十個士兵在他身後舉著槍魚貫而入,佔據辦公室各個要點,將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總督及其衙內。

    「你,你們是哪方面的部隊?想要幹什麼?知不知道我是誰?我是海參崴總督,其瑪山,你們……」其瑪山大聲吼著,但氣勢已經與剛才不能相比,頗有些色厲內茬。

    「好了,閣下,您不用那麼大聲,歇一下吧。」海豹上校擺了擺手,語氣平淡地道:「閣下,我們很清楚您是什麼身份,我們接到的命令就是護送您到港口基地,以保證您的安全。」

    「命令?誰的命令?誰讓你們這麼幹的?你們這是赤裸裸的綁架,我要見海濤司令,我要見湖石參謀長……」

    「這道命令是海濤司令親自下達的,來時她特意叮囑我們,在以您的安全為先決條件的情況下,可以滿足您的任何要求,既然您要求赤裸裸的綁架,那麼……弟兄們,上!」

    海豹上校打了個指響,一幫子凶神惡煞般的大頭兵猛得撲上去,將其瑪家父子掀翻在地,七手八腳將總督及衙內扒了真正赤裸裸。

    「你們,你們怎麼能這樣?」其瑪山捂著下體,在地上好像個大蝦一樣躬著身子,扯著嗓子大吼大叫。

    「我們這是滿足您的要求啊,閣下。」海豹上校極是遺憾地一攤手,「這年頭好妖難作啊,弟兄們護送總督閣下及公子離開這裡。」

    「救命啊,救命啊……」

    其瑪路一看事情不妙,一面奮力掙扎著,一面大聲吼叫,「伯爵,救命啊,伯爵,我們可是……啊……」他話沒說出口,就已經慘叫一聲,痛苦的彎下了腰,只不過狠狠踢了他一腳的不是那些大頭兵,而是他的總督老爹。

    其瑪山罵道:「胡扯些什麼,救什麼命?這裡哪還有能救我們的?再說了,海司令怎麼可能害到我們……」

    「伯爵?哪來的伯爵?」海豹上校卻不為總督的話題轉移大法所動,上前揪著其瑪路的頭髮,把光溜溜的衙內拖到門口,一腳踩在他的命根子上,冷笑道:「其瑪公子或許可以約我解釋一下你剛才的話……」

    「我,我……」其瑪路臉色慘白,看了看總督老爹,吱吱唔唔地說不出話。

    「上校,他只是亂喊的,沒有什麼公爵,你接到的命令不是送我們去軍營嗎?那趕快送我們過去吧,耽誤了時間,怕是海濤司令也會不高興的吧。」其瑪山大喊著,但卻沒有任何效果。

    「其瑪公子,如果你以後還想享受你收集來的那些美女的話,那麼我勸你跟我說實話。當然了,現在科技這麼發達,你們其瑪家又財力雄厚,沒準兒可以給你接上個新的也不說不定呢?」海豹上校壓根就不理會其瑪山,腳下輕輕用力,衙內登時放聲慘叫,白臉變青,額頭上滾下豆大的汗珠。

    旁邊的一名士兵,抽出匕首擲在其瑪路臉前,笑道:「上校,聽說狗鞭可是大補的,你這樣踩爛太浪費了,不如割下來吧……」

    周圍的士兵隨即哄笑起來,另一個道:「狗肉滾三滾神仙也站不穩啊,不如咱們架火做狗肉火鍋吧,把他綁在旁邊,隨吃隨片肉下鍋涮,肯定鮮得爆啊。」

    其瑪山盡最後努力大喊道:「你們不能這樣做,海濤司令的命令不是要把我們父子送到軍營嗎?」

    「不,不,總督閣下,您弄錯了,我接到的命令只是護送您回去,至於令公子嘛,本來我是不忍心看你們父子分離才打算一併弄回去的。不過現在這種情況……」海豹上校說這翻話的時候,眼睛卻緊盯著其瑪路,視線在那保養極好的白嫩嫩身體上來回不斷逡巡,似乎在琢磨在哪裡下刀好,真好像在看一塊新鮮的狗肉,他說完,甚至還舔了舔嘴唇,似乎已經迫不及待要開涮了。

    「不要,我說,我說……」其瑪路完全崩潰了,殺豬般慘叫起來,「我什麼都告訴你們,不要割啊……」

    海豹上校微微一笑,剛想說話,忽聽一陣嘩啦啦碎響,彷彿是一堆碎石子流到了地上,他循聲望去,卻見那個超大號書架的中間部分就好像是被誰拿著小刀子切開一般,變成一堆尺寸大小整齊劃一的小碎塊傾到地上,露出一個黑洞洞的出口,一個高大的模糊身影旋風般自洞口內衝出。

    「開火!」海豹上校一看來者不善,也不管那是誰,毫不猶豫地大吼著首先扣動了扳擊。

    辦公室內充滿了震耳欲襲的密集爆響,噴吐的火舌將房間內映得不明滅不定。

    但就在那槍聲中,卻另有一種詭異的尖銳破空之聲響起,彷彿是無數利刃正割破空間而來,隨著這可怕的切割聲響,一個又一個士兵迅速變成一堆堆大小體積相等的碎肉塊,整個堆到了地上。那情景真是詭異到了極點,好端端一個士兵站在那裡猛烈開火,但隨即便整個堆了下去,彷彿原本就是那萬千碎塊粘合在一起的,肉塊堆在那裡好一會兒,鮮血才汩汩地自下方流出。

    眨眼工夫,辦公室裡的士兵死亡大半,剩下的全都不自覺地聚到海豹上校身周,集中火力繼續攻擊的同時,肯求地望向上校。

    海豹上校那也是識貨見機的主,一看事情不妙,立刻毫不猶豫地身先士卒轉身就逃,跑出去好幾步,才吼出聲來,「撤退……」

    不過,他並沒能成功撤出這間辦公室,當他喊出那兩個字的下一刻,他就同那些部下一樣,變成了一堆碎肉,只不過因為他向前跑得太急了,因為慣性與重力加速度等原因,那些碎塊並不是豎直散落的,而是延著他奔跑的方向一直向前,延出一個筆直的紅色軌道。

    那模糊的影子在門口站定,正是那地下室中的虎頭之一,只不過跟被派在其瑪路身邊的那四大虎頭比起來,身上的肅殺之氣更濃更重,氣派也大得許多,往門口那麼一立,便自有股殺氣瀰漫開來。

    「伯爵派你來救我們嗎?」其瑪路討好地衝著那虎頭諂笑,不過那虎頭卻並不領帳,拳頭揮了揮,衙內立時慘叫起來,兩腿間鮮血四溢,被割下來的那一大陀順著虎頭的手勢飛起來,直飛到虎頭手裡。他拎著那活瞧了瞧,然後淡淡道:「我也聽說過狗鞭大補這個說法。」說完順手一扔,就把那東西扔進嘴裡大嚼起來,直嚼得咯吱吱直響,鮮血順著嘴角直流,顯得分外猙獰。

    幾乎就在同時,衙內的慘叫聲突兀地停滯,整個身體都跟那些士兵一樣變成了一堆看不出原本樣子的碎肉塊。

    其瑪山長長歎息了一聲,痛苦地閉上雙眼,老淚縱橫,下一刻他也遭到了同樣的下場。

    大力嚼著狗鞭的虎頭把冰冷的目光投向一直呆立在辦公室角落裡的秘書,嚇得可憐的小秘書尖叫著抱著雙肩*牆縮成一團,「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什麼都不知道,跟我沒關係啊……」她就這樣叫了幾聲後,被無形但鋒利無鑄的拳劍切成了肉碎。

    喧鬧的辦公室平靜了下來,空氣中充斥著混合了血腥與硝煙的獨特臭味兒,地面上真正的血流成河。

    四個身影自書架後方的暗洞中施施然走出,踏著血河來到窗前。

    總督府的院內各要害已經完全被士兵佔據,聽到槍聲響起,大批的士兵正急忙忙向這裡湧來。

    為首的虎耳伯爵搖了搖頭,冷冷瞅了那最先出來大殺四方的虎頭,怒道:「你怎麼就改不了動手時吃生東西的習慣?那種地方,你至少洗乾淨了再吃啊!」

    那個虎頭咧嘴嘿嘿一笑,露出嘴裡被嚼得稀爛的筋肉。

    「爵爺,咱們怎麼辦?」身旁的另一個虎頭低聲道,「現在情況已經變得不可收拾,是不是先暫時撤離,等回頭再……」

    「不,這正是好時機。」虎衛伯爵道,「北海艦隊要控制海參崴,必須傾巢而出,基地那邊必定會防守空虛,正是我們行動的好時機,不必再等了,我們現在立刻行動。」

    那虎頭憂心重重地道:「可是,他們還沒有到,只有我們幾個怕是……」

    「有些事情無論如何也都是要去做的!」虎耳伯爵沉聲道,「此事關乎帝國興亡,虎爵既然托付給我們,那無論如何我們也要把這件事情做成,不成功便成仁!」

    四個虎頭齊齊應了一聲,虎耳伯爵隨即衝著那生吃狗鞭的虎頭道,「把總督府裡所有能動的都殺光,然後燒掉這裡。」

    「是!」那虎頭眼中放射出嗜血的狂熱興奮光彩,低沉了一聲,反身衝出門去。

    *****

    北海艦隊司令部。

    地面指揮中心裡一團忙碌,各式海妖奔走往來,所有的儀器設備都開動起來,那情景真好像正在進行一場大戰。

    砂焦緊皺眉頭,背負著雙手,昂首望著前方的電子屏幕,那上面是海參崴全力,大片醒目的紅點正順著街道湧向四面八方,將警局、市府、郵局等等要害部門佔據,此時大半個海參崴已經完全變成了紅色。

    事情進行得極為順利,以目前這個發展趨勢來看,相信不用著等到天明,整個海參崴都將完全落入北海艦隊的掌控中。

    不過,砂焦面上卻毫無喜色,面對注定到來的勝利,他的思路已經飛到了更遠的時間段。佔領了海參崴市就意味著將正面面對以傾城之力撲回的牛頭集團,那可是號稱陸戰之王的妖帝國王牌地面部隊!這場勝利不過是另一場注定到來大戰的開端罷了。

    「希望我們這次的選擇是正確的。」

    砂焦低聲喃喃著,心中總有些忐忑不安。

    雖然極為順利,但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突然的,這完全超出了他們的計劃,讓他們很多預先設置的步驟都無法派上用場。

    這種事情不在掌握中的感覺讓砂焦很不安穩,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門外傳來衛兵的警禮與問好聲,大門隨即打門,穿著將服的高大軍人邁步走進指揮中心。

    「老朗?你沒去基地嗎?」看到來人,砂焦禁不住心頭一跳。

    北海艦隊四大高手之一的北極熊伯爵朗北周以他那特有的大嗓門道:「我接到了司令的命令,她怕你這邊不安全,所以把我打發回來給你當保鏢。要說咱們司令對你那是沒說的,你小子可要加把勁,把咱們這北海之花給拿下來啊。」

    「老朗,你胡扯些什麼?」砂焦回頭掃了一眼那些故意裝聾作啞的士兵,道,「我這裡能有什麼事情?你還是趕緊去基地幫司令她們吧,既然敵人敢明目張膽的直闖禁區,肯定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不成,不成,我接到的命令是好好照顧你,哪能隨便往其它地方跑呢?」朗北周走到砂焦身旁,腦袋搖得跟播浪鼓似的。

    砂焦皺眉道:「那好,我直接找司令,讓她把你調過去。」他說著向旁邊的通訊員伸手道:「幫我接通司令專用通訊頻號,我要跟……」他話說到一半,突然地覺得胸前一痛,低頭瞧去,卻見一隻巨掌直插進前胸,/鮮血正咕咚咚地冒出來。那只巨掌旋即扭動著,捏住心臟向後插去,從他背後直插了出去,將那兀自跳動的心臟在空中捏得粉碎,血漿四溢。

    「你……」砂焦吃力地抬起頭看著共事多年的戰友,卻只看到那雙閃露凶光的狹長眼睛,飽含殺氣的低沉聲音傳入耳中。

    「房日兔公爵命令我要好好照顧你,我怎麼能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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