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穿錯了 第二卷 第三十三章 集體中毒
    胡畔和程無咎這邊雖然一條魚也沒釣到,那幾個撒網捕魚的卻大大有收穫。未希抓著一條魚興高采烈地衝到胡畔跟前,滿臉得意「快看,這是我有生以來捉到的第一條魚哦!」

    端木跟在她身後,有些悶悶地嘀咕「我才是第一條吧。」

    未希回頭笑嘻嘻地看他「傻小子,你連魚的醋也吃嗎?」

    胡畔趕蒼蠅似地揮手「你們要打情罵俏不要在這裡,有傷風化啦!」

    蕭聲站在未希身後冷冷地瞪著端木,低頭在未希耳邊說「你跟誰打情罵俏了?」

    那書生拖著一大網魚高興地招呼船老大「幫忙把這些魚做了,午飯就吃江上全魚宴好了!」

    船老大有些為難地說「公子,已經離岸不遠了……」

    那書生毫不在意地擺擺手「那就慢點開嘛。或者就順著江隨便往下遊走走,天黑前回來靠岸就是了。」

    船老大哀怨地看了眼這不可理喻的書生,苦著臉去找人做魚了。

    胡畔笑道「我的廚藝還不錯,可以去幫忙。」

    那書生忽然又出起妖蛾子,提議說「不如每人做一個菜吧,看這光景馬上就要下雨,到時候邊賞雨邊吃魚,也是一大樂事!」

    程無咎瞟了他一眼,忽然笑道「那也沒什麼,但既是你提議的,你也該帶個頭才是。」

    那書生深深地看了一眼滔滔江水,回過頭來注視著程無咎,感慨地說「老二啊,自從七歲那年你吃了我給你的糕餅吐了整整三天以後,就再沒有吃過經我處理的任何東西。今日你竟想吃我做的魚……你能原諒我,我很高興!」

    程無咎臉上瞬間變了顏色「我又沒說會吃你做的東西!警告你不要拿大家做實驗!」

    那書生一臉無辜「怎麼會呢,這船上就有一個使毒的大行家,我又何必班門弄斧。」他邊說邊拿眼睛瞄著端木。

    端木不悅地瞪回去「跟我有什麼關係!」

    胡畔廚藝不錯,未希多年來獨自生活,自然也不差。蕭聲和程無咎一起在甲板上搭了個簡易燒烤架,便開始生火烤魚,船老大看得臉都綠了。(敢在木頭船上搞燒烤,還真是有魄力啊~)那書生背著手走來走去,並不急著動手,站在端木身後看了一會,忽然說「煮魚不用刮鱗的嗎?」端木懊惱地瞪了他一眼,從湯鍋中撈起魚,手裡操著一把亮閃閃的小刀三下五除二刮淨了鱗,一甩手又把魚扔回鍋裡,那魚竟還沒有死透,只見那湯鍋裡魚翔淺底,魚鱗在上面漂著,看得人暗暗心驚。那書生呆了片刻,說了聲「好……」(好~~)

    沒多一會,烤魚的香氣就瀰漫了整條船,船老大綠著的臉漸漸復原。胡畔和未希的糖醋魚和清蒸魚也相繼出鍋,連端木的那鍋魚鱗湯都做好了。那書生終於開始做他的那道菜,魚鱗和內臟已經由灰衣人清理乾淨,那書生把魚平放在砧板上,伸出兩根手指,把那條魚從頭到尾輕輕按了一遍。

    未希看著那書生詭異的行為,睜大了眼睛問「他在給魚做按摩嗎?」

    「好像是在摸骨吧……」胡畔沉吟。

    「給死魚摸骨?」未希眨著眼「昨天被神仙道長刺激了嗎?」

    那書生拿著刀的手頓了頓,灰衣人朝她們冷冷地瞥了一眼,二人趕緊噤聲。

    正納悶那書生又在搞什麼鬼了,只見忽然間刀影翻飛,魚肉被他以極快的手法片成一片片薄片,好像雪片在飄,最神奇的是,那些薄薄的魚肉片都整齊地堆疊在前方的一個盤子中,漂亮得幾乎要閃出光芒來。

    「生魚片啊……」

    「中……華小當家……」

    胡畔和未希說著別人聽不懂的話,那書生以一個瀟灑pose收了刀,滿意地看著自己的作品。

    程無咎皺眉「這就完了?」

    那書生笑得愉快「這是跟小灰學的,是他的家鄉菜,很有特點。你要嘗嘗嗎?」

    「哼,開什麼玩笑,這就算一道菜了?這東西能吃嗎?」程無咎不領情地說。

    未希和胡畔走近了去看,對於她們來說這並不稀奇,可是那盤中的晶瑩卻著實引人食指大動。旁邊灰衣人默默遞過一隻裝了醬料的小碟子,兩人試吃了一下,雖然醬料有些單調,不過生鮮柔滑的口感卻令二人大為讚歎。

    見她們吃得高興,蕭聲和端木也湊過去試吃,邊吃邊用筷子互相打得不亦樂乎。

    船家把桌子擺到外面,眾人做的菜上齊了,看起來雖不精緻,卻也很豐盛。其中一碗魚湯最引人注目,因為煮得不夠久,魚鱗並沒有化開,擁擠著漂浮在最上層,下面的魚是一整條的,魚眼晶瑩、嘴大張著,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

    「這個,」未希看著端木的菜頭皮有些發麻,一回頭看見小翠和小玄子,壞笑著說「小孩子需要補鈣,小動物也一樣……」話沒說完,兩隻小東西已經一溜煙飛跑著藏了起來。

    端木企圖轉移眾人注意力,指著程無咎和蕭聲的烤魚「這算兩道菜?」

    蕭聲笑道「自然是兩道,一種是辣的,一種不辣。」

    眾人開始他們的「全魚宴」時,雨已經下起來,雨幕斜斜地落入江中,泛起一圈圈漣漪,汩陽江籠罩在一片水汽煙霧中。幾個人猜拳行酒令鬧得不亦樂乎,連灰衣人臉上都帶了絲笑意。

    船靠岸時,剛好是雨霽雲收,日正當午,天際懸著一道彩虹,岸邊的草葉上都是閃閃發亮的水珠。

    那書生伸了個懶腰指著東邊一座山說「今日不如就去定國寺住一晚,明日早起再上路,很久沒吃定國寺的素齋了。」

    蕭聲和程無咎並無意見,眾人取了馬和車,動身去定國寺,那灰衣人卻騎著馬獨自走了。

    未希悄聲向胡畔道「他八成是去京城搬人手來護駕了,我問過了,這裡離京城不過兩個時辰的路,他的馬快,一個來回三個時辰足夠了,今天晚上恐怕會有很多宮裡的待衛過來呢!」

    胡畔看著那書生騎在馬上悠然的樣子,皺眉說「你想過沒,一旦他的身份公開了,我們是臣他是君,要跪他呢。」奇怪,感覺胸腔裡悶悶地,透不過氣來呢。

    未希扶著額頭說「跪一下也沒什麼啦,就當是演戲嘛……我怎麼覺得頭昏昏的,身子也很沉……」

    「我也是呢,」胡畔從她永不離身的小包包裡掏出化妝鏡來照「臉色好像見鬼了一樣……我們沒有喝端木的魚鱗湯,難道是因為生魚片?不會是食物中毒吧?」

    未希手撐在座位上,強忍著胸中煩惡的感覺,摸了摸胡畔的脈膊「每分鐘超過20,我的也很快……」

    她顫著手扶著車壁探出頭去,那四個男人好好地騎著馬,看起來一點事情都沒有,她張了張嘴,卻發現這症狀來勢洶洶,自己虛弱得連聲音都已經發不出來。忽然覺得衣角輕輕牽動了一下,回頭一看嚇得手一軟靠在車廂裡,胡畔臉色青得可怕,自己大概也好不到哪裡去。

    小翠和小玄子急得跳腳,未希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他們就別想好過了,可他們雖然能保護她,對眼下這種情況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前面走著的蕭聲和端木彷彿心靈感應般地忽然一起回過頭來,程無咎和那書生似也查覺到什麼,看見她們的樣子不由大吃一驚,四人撥轉馬頭衝了過來。

    趕車人還沒有明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停下馬車愣愣地看著那四個大驚失色的帥哥。

    端木第一個衝到跟前,一手一個給她們診了診脈,眉頭緊鎖,從懷裡掏出只小錦盒,取出兩枚鮮血似血的藥丸給她們服下,神色凝重「她們中毒了,只怕你們也已經中了毒,沒有發作是因為……」他打量那書生「功力深厚。」

    蕭聲試著讓內力在週身遊走一遍,果然某些地方有點滯澀,卻聽程無咎慢條斯理地問端木「我們中了毒,你呢?你給她們吃了什麼?」他邊說邊把手撐在胡畔背上(汗!電視裡都這麼演,俺實在想像力貧乏~),想用自身內力將她體內的毒逼到一處,不至於擴散。

    端木掏出幾枚銀針分別紮在未希和胡畔幾處穴位上,看也不看程無咎「世上能讓我中毒的毒藥只怕還沒出現,她們暫時沒有性命之憂,但這種毒我卻從沒見過,不知如何解法。」

    那書生歎了口氣道「好在我一直吃醫仙配的防毒散,好像沒有什麼大礙,不過老二,你那法子恐怕不行。」

    端木看了眼那書生,向程無咎道「你還是不要妄動內力了,一來救不了她,二來你自己身的毒也會加快擴散。」

    「必須盡快趕到定國寺,」蕭聲沉聲道「一旦連我們也壓制不住身上的毒性,就太危險了。已經快到山腳下了,我們不如棄馬而行,走小路上山。」

    程無咎沉吟道「小路……只怕有埋伏。」

    那書生笑了笑「小路有埋伏,大路就安全麼?端木加上我,若是小小的埋伏,大概還應付得了。」

    程無咎若有所思地看他一眼,把胡畔抱出來「那就走吧。」

    那書生一伸手擋住他,笑道「你的內力還是省著些吧,人給我。」說著接過胡畔,身形甫動,已在數丈之外。

    端木抱起未希追了上去,蕭聲拾起未希掉在地上的一件東西,不及細看,收進懷裡,和程無咎囑那車伕趕著馬車和幾匹馬去定國寺,便也展開身形往山上奔去。

    由於下過雨,小路上極為濕滑泥濘,路兩邊的雜草灌木幾乎有一人高,雨水打濕了他們的衣衫,還要不時留意分開攔路的荊棘,他們身手雖好,卻也走得十分狼狽。小翠和小玄子那兩個小東西,早已經被他們忘在了腦後,完全沒留意到那兩個小東西正默默地跟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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