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低慾望 正文 090-銅羅灣
    090-銅羅灣

    當日下午,張楚將鐵子和蔣震坤約到了一家不大的飯店,三人在一個包房中秘談了相關事宜,二人紛紛決定張楚搞翻於志寬的想法,但蔣震坤是個精明的商人,違反商業利益的事自然不會做,他表示會在暗地裡協助二人。

    三人喝到興起,就在這個小小的包房中結拜成了兄弟。

    其實這一步對於志寬來說是個危險的動作,但他卻以為萬小喬的生意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鐵子只是個下手而已,他更不會想到鐵子是個警察,就這樣鐵子順理成章地變成了於志寬手下的內鬼。

    當晚,鐵子又聯絡到了萬小喬手下的一眾打手,黑狐等人欣然答應。第二日,於志寬立即為鐵子安排了辦公室和公寓,並且開出了年薪二十萬的價格,獎金另計。

    一連幾天平安無事。

    這天晚上,天邊一抹殘雲緊壓半個太陽,天空和大地一片火紅。

    二人進入鐵子的公寓,張楚一屁股坐在柔軟的沙發上,但見鐵子從包中掏出一隻電子設備檢測的儀器,裡裡外外搜索了一遍,這是他每天回到這裡必做的功課,但見他輕皺眉頭,頗有意外地說了句「居然還是沒有任何監控設備……」

    張楚點上一支煙「那最好,省得咱們一天提心吊膽的。」

    「就算沒有監控,說話也要千萬小心,於志寬可不是個簡單的人。」鐵子的表情鄭重,順開了液晶電視。

    「你說我們的計劃能不能成功?」

    「他是個老狐狸,萬小喬一倒台就敢用我,看來他信心十足,咱們每一個動作都要嚴加防範。」鐵子坐在沙發上,從茶几上的煙盒裡抽出一支。

    「我知道,對了,於志寬今天讓我把這輛奧迪賣給他,而且開了個天價,而且不需要過戶。」

    「多少錢?」鐵子饒有興致地問。

    「三十三萬。」

    「那麼多……賣掉,他這是明裡收買人心。」

    「嗯,他現在是招兵買馬時期,自然捨得這點小錢。」

    二人正胡聊,突然於志寬打來了電話「你和鐵子在起麼?」

    「在一起。」

    「今晚來定陽,有些事情需要處理。」於志寬在電話那頭一字一頓地說。

    「需要帶些人麼?」

    「不用,就你們兩個,我在別墅。」

    電話掛斷,鐵子在旁邊聽得一清二楚「他肯定有什麼重要的事。」

    二人駕車到於志寬別墅門前的時候已是晚上九點四十分,門外樹影婆娑,但見幾名保鏢四處巡邏把守,一副豪門大院的氣派。鐵子第一次來到這裡,頗有感觸地說「老闆都是一樣的。」

    一名保鏢對過對講機聯繫到院內,隨即便有人前來開門迎接,院內曲徑通幽,寂靜的夜裡,小橋下流水嘩嘩,竟有幾分恐怖的味道。院內三三兩兩的保鏢警惕地看著他們,抬頭望去,別墅的二樓一扇窗戶裡正亮著燈,純白的窗簾嚴嚴實實地將裡面的事物擋在視線之外。

    二人經指引,快步走進別墅,直奔二樓。

    一名保鏢直挺挺地在站在書房門口,隨時等待於志寬的召喚。他在門上輕敲三下「於總,張楚和鐵子到了。」

    於志寬此時正在書房中查閱當日的文件,應了一聲「讓他們進來。」

    二人步入書房,分別叫了聲「寬哥。」

    於志寬指了指沙發,頭也不抬地說「有批貨在香港被扣了,今天下午的事,貨雖然不多,但是就這麼沒了我不甘心,你們去打點打點。」

    「誰這麼大膽子敢扣寬哥的貨?」鐵子上前一步,眉毛已經立了起來,這個時候他需要表現自己,語氣故意陰沉了許多。

    於志寬抬起頭,將一個文件袋扔了過來,目光如炬「機票和護照我已經為你們辦好,今天夜裡十二點直飛香港。」

    香港……於志寬居然這麼快把觸角伸到了香港,鐵子心中暗吃了一驚,卻又隱藏的如同海底沉睡的石頭,不露聲色地說「我們這就去機場。」

    飛機到達香港的時候天已微亮,於志寬已派人前來迎接。

    那人是個地道的香港佬,看起來大約四十左右歲,又矮又瘦,一身名牌,見面便用生硬的普通話說「我叫阿龍,寬哥派我安排二位的食宿,請隨我來。」

    初到異地人難免有種失落的感覺,二人點頭謝過,上了阿龍的馬自達MV,香港的交通與大陸不同,左側通行,車子的方向盤都是在右側。

    雖是黎明時分,但卻絲毫不影響香港的夜色,無數摩天大樓閃爍著霓虹燈,即便這個時間有些路段車流依然很大,但管理的卻是井井有條,隨處可見巡邏的警察經過。

    兩個小時後,車子停在了銅羅灣一家名為君悅的酒店門前。

    此處交通極為便利,前面臨海,附近有大型的MIL、時代廣場、SOGO、皇室堡等購物中心,雖然銅鑼灣沒有碼頭,但不遠處便是有名的灣仔和北角,隔海相望,對面便是尖沙嘴。

    初到香港,興奮之情遠遠超過了異鄉的失落,但二人又不想表現出山炮的樣子,頭也不抬地下了車,阿龍扔過一把鑰匙,指著停車場上一輛銀色的本田UR轎車「二位的新車的排氣量,非常不錯。」

    本田謳歌,張楚對車比較在行,想起了UR的廣告語人說事事無求方自在……而自己還沒達到那個層次,不由得輕輕搖頭。

    三人走進酒店大堂,乘電梯直奔層。

    進入標間,阿華從包中遞過名片、房卡、兩隻手機和一個厚厚的信封「這是寬哥為二位準備的,有需要的話隨時聯絡我,你們休息吧。」

    張楚點頭道謝,阿龍的話不多,轉身離去。

    打開信封,但見裡面都是二十幾疊鈔票,面值均為一千元,一疊只有十張。二人將這些港幣分別裝入包中,靜坐了一會,忽覺旅途勞累,簡單洗漱後各自躺在床上休息。

    中午的時候,一陣電話鈴聲吵醒了二人,來電顯示正是於志寬的電話號碼。

    「怎麼樣,旅途還順利吧?」

    「還好,一切順利,謝謝寬哥。」鐵子揉著雙眼,打著精神下床走到窗邊,順手拉開了窗簾,燦爛的陽光立即灑得滿屋皆是。

    放眼望去,外面和電影中的香港景色一個模樣,整個城市依山傍水,但是十六層的位置在香港來說實在是太矮了,周圍的高樓大廈如同鋼鐵打造的森林一般,密不透風。

    「銅羅灣有個代號為核能的組織,專門劫持來往的走私船隻,被劫的都是非法生意,所以沒有人敢聲張,銅羅灣是他們主要活動地點,他們的老大叫沙哥,一定要把他打點好,軟硬兼施,錢不是問題。」

    「我明白,寬哥。」

    「他常常出現的地方有賽馬會、澳門賭場、銅羅灣以及蘭桂坊。不過這些地方你們很難見到他,就算是見到也沒有用,他手下馬仔無數,經營各種非法生意,地下錢莊、外圍賭馬,你們初步任務是摸清他的活動規律,然後等待我的下一個計劃。」

    掛斷電話,二人方覺身上擔子沉重,對於香港本就人生地不熟,對手又是黑道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一時間心中犯了難。現在語言又不通,好在兩個人平時喜歡聽粵語歌,簡單的你好之類還是能聽得懂。

    為了適應香港的生活,二人換上了流行的休閒裝,鐵子又把腦袋剃成了光頭,加上他那又黑又高的身材和幾處大紋身,乍一看去儼然黑社會混混的樣子。

    一連幾日沒有絲毫進展,鐵子心中思念女友,無聊的便在酒店裡上網。

    張楚見他一幅魂不守舍的樣子頗感同情,同時又很無奈,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夜幕降臨在這個東方最繁華的都市上,張楚隨手將信用卡和一些零錢裝進褲袋,跟鐵子打了個招呼便下了樓。

    銅羅灣地形比較複雜,還好這幾天已經熟悉了不少,以前看電影總以為香港是個很亂的地方,銅羅灣還有個扛把子叫陳浩南,那個傻到一定程度的想法讓他啞然失笑根本就沒有什麼黑社會,也沒有什麼陳浩南嘛!

    張楚走出酒店大堂,拾級而下,夜色下的香港有種誘人的美麗,讓人不忍早早入睡。

    事實上,天黑下來的時候,香港的生活才真正剛剛開始,一陣陣暖風吹過,保安們有序地指揮著進出車輛,前面的各式豪華小轎車穿行而過,卻很少聽見鳴笛聲音,不像國內到處哇哇亂響,看來香港司機的素質還挺高。

    鑽進車子,順著港灣道一路前行,香港在地圖上雖然是個彈丸之地,一旦真的進入城市才發覺這是個大地方,十多分鐘後,他自己也不知道在什麼位置,街道兩旁遊人越來越多,到處充滿了安定祥和的氣氛。

    索性將車子開進小路,停在了一家名叫斯格拉的TV門前。記好了方位,信步遊玩起來。

    前面不遠處有個非常小的超市,走到裡面立即有店員上前迎接,張楚要了瓶可樂,剛剛擰開,忽然從門外大咧咧地走進兩個十八九歲的年歲的年輕人,都在一米八零左右的身材,其中一個胳膊上紋著一條不長的響尾蛇,另一個耳朵上打著十幾個孔,亂七八糟的掛了好多東西,弄得像個變態一樣,張楚心中一跳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古惑仔?

    二人面帶凶色,進來就將貨架上的東西往地上扔,嘴裡哇啦啦不知說著什麼。

    店員連忙後退,一邊向裡面喊「道叔,道叔!」

    聽到喊聲,坐在裡面正喝茶看報的中年男人快步走出,滿臉的微笑「別,別,別這樣,上個月的保護費不是交了麼?」

    紋著響尾蛇的年輕人眉毛一立「交了麼?上這月是上個月,這個月的呢?」

    老闆面露難色「這個……今天才三號……」

    「三號?三號不是這個月麼?」響尾蛇眼睛裡恨不得噴出火來,隨後將幾包麥片扔在了地上,又用腳踩了上去,登時麥片袋子炸裂開來「少廢話!」

    老闆心中暗暗叫苦「發仔,麻煩你寬限幾天,小店本小利薄,房租又高得厲害……」

    響尾響後面那個看似變態的小子擠了過來,肩膀撞得貨架嘩啦啦直響,指著老闆說「你說完了沒有?」

    「我……達哥吩咐過,每個月二十號交費……」

    「變態」怒火心生「操,少他媽拿達哥來壓我!你是不是不認識我啊!」

    老闆確實沒見過這個人,看樣子是新來的,又是火暴脾氣,只好連連點頭,嘴裡嘟囔著「好,好,我這就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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