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神經病
於志寬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電話那邊木頭輕輕地說「哥,那小了中了咱們的迷藥,非常有效果!而且我找的這個小姐功夫非常了得,現在他正做美夢呢。」
「好,那我就放心了。一會兒再讓他做點惡夢。給他家裡放一瓶鹽酸曲馬多,他會主動吃的,我怕咱們的藥太厲害把他弄傻了。」
「沒問題。」
「對了,把這瓶迷藥想辦法賣給他的老婆,我想她會用的。」
掛斷了電話,緊接著電話鈴又響了起來。
於志寬小心地看了一下辦公室的門口,輕聲說「什麼事?」
「金沙的總經理很快就會找上你。」
「知道了。」於志寬掛斷電話心中一陣竊喜。
警局裡燈光明亮,對面的牆上是八個醒目的大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張楚哆嗦了一下,兩名警察就坐在他的面前。
「我是來報案的。」張楚小心地說。
「說說情況。」那個白臉警察叨著煙,漫不經心地問著,報案的人隨時都有,他們早就已經習慣了。
「有個叫王靈的死在了金南酒店404房間……」張楚直接切入主題。
「什麼?」矮個的警察一下子站了起來,不過,他站起來和坐著沒什麼分別,看起來他更像是個侏儒,張楚現在懷疑他這樣的人是怎麼混進警察隊伍中的。
白臉坐直了腰板「快點說!別婆婆媽媽的!」
「那個……她是自殺……和我沒關係……」
「他媽的!我沒問和你有沒有關係,我讓你說具體情況。」
張楚後悔來到這裡。如果不來,說不定還有幾天消停日子,他有點惱怒,說「你們還是人民警察麼?我來報案又不是犯人!」
「好,好,你說,你說。」矮個的警察拉了拉白臉的衣服,假裝好人的說。
「是這樣的,死者叫王靈,是我朋友的朋友……」
白臉打斷了他「你朋友的朋友?你朋友是誰?」
「陸小琳。」
「接著說。」矮警察繞過桌子,遞上了一支煙,他幫張楚點上了「你叫什麼名字?」
「張楚。」
「家在哪兒住?」
「花園街松林小區3座3單元303」
「說說具體情況。」
「我們去開房,完事兒之後,她突然用手掐住自己的脖子,我怎麼也弄不開,結果就死了……」張楚不得不把事實說出來,然後他耷拉著腦袋暗暗叫苦人證,物證都沒有,這個黑鍋十有八九要自己背了。
「金南酒店404對麼?」白臉看了看記錄,重複問道。
張楚點點頭。
「現在你不能走,我們立即去現場。」白臉說完,掏出對講機哇啦哇啦說了一通。
很快便有警察把他反鎖進了一個又潮又冷的小屋裡,並且帶上了手拷。他在裡面大喊大叫,揮舞著胳膊,外面根本沒有人理他。
手拷被他越弄越緊,手腕卡得生疼。
小屋裡還有一個人,他是先來的,以為自己就是老大。
張楚靠在牆邊穩定一下心神,黑乎乎中,似乎王靈那雙放大了的瞳孔就在他的面前晃來晃去。他嚇壞了,雙手抱緊了自己。
這它媽到底是怎麼回事?張楚週身沒有一點力氣,最後他不得不坐在了冰冷的地上。
突然,先前進來那個光頭說了句「你,過來!」
張楚想著自己的心事,根本沒聽見他說話。
光頭走了過來,踢了他一腳「我跟你說話沒聽見啊?」顯然這小子是警局裡的常客。
「你他媽的幹什麼?」張楚毫不客氣。
「哎喲,你丫想死啊?」光頭整了一句北京話。
「你想和我一塊死麼?」張楚心灰意冷。
「呵呵……」光頭笑了起來「啥事進來的?」
「殺人……」張楚陰森森地說。
「吐血……你有種,大哥,我錯了,我錯了,你別揍我啊。」光頭忙退了幾步,油腔滑調地說。
這個小黑屋讓張楚很感覺很壓抑,兩個人靜了一會兒,張楚說「你呢?你怎麼回事兒?」
「我啊,偷了點東西……」
「偷了什麼?」張楚好奇。
「我偷了別人的女人。」
「那最多算是通姦,也不至於把你抓起來呀。」
「是啊,我也這麼想的,我幹完那女人就走了,後來聽說她居然死在了旅店裡……你說倒霉不倒霉?」
「什、什麼?你說什麼……」
「真的,我騙你做什麼,邪啊。」
張楚傻了,兩個人的事情幾乎沒什麼太大的區別。
巧合?也太巧了吧?
光頭又問「大哥,你怎麼了?」
張楚沒再說話,兩個人各自坐在一角。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有人進來「張楚,你出來!」
張楚跟了出去,外面的燈光好刺眼,叫他的人是那個白臉警察。
「我說你是不是神經病啊?大半夜的亂報什麼案?」
張楚愣了一下「怎麼了?」
「哪裡有什麼404房間?我他媽的翻遍了金南酒店,沒見一個死人。你到底在哪兒殺的人?」
「啊?」現在張楚也糊塗了,他用力的揉了揉眼睛「這個……我根本就沒殺人。」
「沒殺人你報什麼案?」
「……」
「快滾!神經病!」白臉怒氣沖沖地把張楚趕了出來,又在他背後吐了口濃痰。
張楚昏昏沉沉睡到了天亮,看了看表,九點。
「我是神經病?不可能,我以前有個外號叫做殺手楚。」他自言自語說了一句,伸手拉開窗簾。雨一還在下,外面一片陰暗。
他努力的回憶昨天的事情,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他根本就分不清那是不是在做夢。
他下了床,鞋子上的泥水已經乾涸了大半,心想從這一點來說,昨天夜裡的事多半是真的。
人在困難的時候往往想得就多,現在家裡就他一個人,而且警察隨時可能會找上門來。
「我是不是夢遊了?」他一遍一遍地問著自己。
他的手腕上明顯有紅紅的印記,那是手拷留下的。
何紫雲回來的時候天早已黑了。
她放下雨傘,換上拖鞋,興奮的說「這兩天生意不錯,每天都一百多。」
張楚把她擁在懷裡「老婆,你辛苦了。」
兩個人吃過晚飯,何紫雲靠在張楚身邊,緊緊地挎著他的胳膊,像熱戀裡的情人一樣說「老公,你都好久沒打井了,想不想?」
是啊,好久沒交公糧了,今晚必需例行公事。張楚心裡說。
沒有任何的前嬉,何紫雲脫光了衣服,兩個人吻在了一起。
張楚覺得有些噁心,胃裡的東西直往出湧,但他終究還是忍住了。
……
幾分鐘後,何紫雲報怨著說「老公,你今天咋這麼快就吐了?」她從來不說「射」,而是用「吐」字代替。
「喝多了唄。」
「胡說,今晚你又沒喝酒。再說,你喝多的時候吐不出來。」何紫雲不滿他的回答。
「或許太久沒在一起的原因,有點不適應了。」張楚解釋著,他心裡想著怎麼讓這個騷貨快點去見閻王。
電視裡是晚間新聞,何紫雲反覆地換著台,就三個,他們的有線電視早就停了。
最後「啪」的一聲,她關了電視,把遙控器扔在了床角「睡覺吧。」
「嗯。」
燈滅了,兩個人背對著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