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之下,雄偉的宮殿巍然如岳,反射著濛濛白光。
宮殿之內,一室牙床玉案,光線柔和,正有一嬌美女子,平臥於床,看她高高隆起的腹部,顯然是有孕在身,而且已經到了即將臨盆生產之即。
一陣腹痛襲來,她微微顰眉,生產已經發動了嗎?
可是丈夫呢?
她的目光努力地轉向門外,幾慾望斷秋水,心裡喃喃直道:「神君,我們的寶貝就要誕生了,你也即將得勝歸來了嗎!」
猛然,一個淒厲的聲音似劃過長天,如驚雷遠襲般地落入皇宮之中:「御風何在,保住柔兒……」
……這是千里外的傳音,有人在千里之外一邊發出警訊,一邊急速趕來。
轟!室門如粉而碎,一男子穿睡衣撲到了懷孕在身的女子床前,一手便是抓向女子的手腕,他甚至來不及發出任何的言語……
然而也就在同時,四聲裂空巨響突發,從雄偉宮殿的四個角上,忽現四道忽隱忽滅的殘影,天地在剎那之間似變成了完全刺眼的白色,一道道如蛟龍一般疾竄的閃電,組成了一張直徑超過幾十千米的肆虐電網,完全籠罩住了整座皇宮。
暴烈的滋滋聲中,游電無阻地在金碧輝煌的宮殿之內刺閃,幾秒之後,雄偉的宮殿突地似崩潰的雪山一般,在刺眼的白光中,突然整個地轟然破碎,而裡面無數宮女、衛兵大多沒發出任何聲音,便與宮殿中的磚石木柱一道,肉體在瞬間碎滅,連血水也來不及流淌,便在極剛烈的能量風暴中被蒸乾。而穿著睡衣的男子,也已是全身盡如焦碳,但他卻是奇跡般地還活著,然而當他一看剛剛護身下的女子,頓時雙眼盡裂,大叫起來:「皇后——」
又是一陣令天地失色的刺眼白光暴發,裂空的巨響中,有一道奇快身影卻撲入了死亡的電陣之中……
「走!」後到的身影大吼著,一手把已是全身如焦碳的男子抓起,奮力往外一丟,接著他無視肆虐狂暴的烈電之海,悲痛無比地抱起地上的另一個身影……
他的淚已是無聲地飛滴:「柔兒,柔兒,妳不要走,不要離開我,柔兒,柔兒——」
唰!又一波刺眼的電芒在天地間突起,整個宮殿除了那中心屹立的人和他懷裡抱著的一個人影,已再無完好的事物,整個地被夷為平地。
然而中心屹立的人,卻仍然恨天哭地呼喚:「柔兒,柔兒,柔兒……」
同時一道柔和的光芒也忽然間在他的週身升起,包裹住了他與他的柔兒,還有愛人腹中的胎兒……
狂暴閃電繼續一波波地向中心轟擊……離宮殿四個角上遠達幾十里外的四個忽隱忽現的殘影,也到了油盡燈枯的程度,過度的損耗能量,使他們的身體與生命力都受到了嚴重的反噬,然而,眼見那中心那人,在他們聯手達幾十次的終極攻擊之下,不但沒有倒下,而且仍然以本身的能量防禦罩,罩住他自己與他的妻子,這四個殘影怎能不驚心,不駭然?其實他們也明白,深入強敵的腹地,不管他們多大本事,在暴露身形後,要想活回去,那機率微乎其微!但他們正是抱著必死之心而來,最終的目標其實不是那女子,而是後來的這個男人,也正在他們累到吐血之時,四角都有風雷之聲傳來,又有三道後來的影子,加上那個已變成黑碳,被叫御風的人,分別撲向四個偷襲者。
四個偷襲者已是到了強弓之末,幾乎是同時,他們發出呼嘯般死前巨大的慘吼聲,當即被斬於刃下……
然而中心屹立的男子的皇宮已不再聳立,最重要的是他的愛妻也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再到四位大將撲到男子的身邊後,都呆若木雞,變成焦碳般的男子更是跪倒在地,雙手直抱著男子的一條腿痛哭。
忽然,四大將中一光頭大將道:「我主,皇后腹中的嬰兒……」
中心男子慘笑道:「柔兒選擇把生命給了他,用她的本命血之能量護著他,這小子還活著。」
四大將聽得一愣,復又齊齊痛哭起來。
可中心男子反而收住了淚水,他的心雖然在滴血,卻是再也流不出一滴淚……
不久,一陣響亮的嬰兒哭聲,響徹天地,一個新的生命誕生了……
中心男子卻是仰天大笑起來,隨即他的四位貼心大將,都看到他眼中竟流出血淚,四位大將不由齊聲驚呼。
中心男子忽然身形一晃,不知是因受了愛妻離世的巨大打擊,而心神崩潰,還是剛剛一戰中,其實他也受了重傷,只聽他忽然對那電成焦碳的男子道;「御風,你保護柔兒不力,我就罰你從此看護我的孩兒一生一世,你可願意?」
御風剛剛都恨不能立即自殺謝罪,一聽中心男子說出這話之後,就明白自己就是想死,也無法去死了,他沒想到神主竟在這個時候,還這等仁愛,竟然以托付自己愛兒,來打消他的尋死謝罪的念頭。
而中心男子卻知道其實不能怪御風,在黑暗神族四大頂級暴電戰王的急襲之下,除非他自己守在柔兒的身邊,否則就是手下四大愛將聯手,都難以保住柔兒,何況當時只有御風一人在皇宮。
他只覺大恨已成,心也因愛妻的離去,變得對人世間再無半點留戀,在這個世間的每一分鐘都變成了一種無法忍受的煎熬……
一天之後,他對御風道:「人世間的爭伐殺戮,莫不是因權力貪慾引起,現我對這個世界已毫無留戀之心,留下來只會增加我的痛苦,我要你把我跟柔兒的孩兒,帶到下世去養大,給他一雙全健在的父母,不要再讓他沾染皇權,寧可讓他做一個平凡的人。不想再讓他走我的老路,本是一個無慾無求的修行者,卻因為肩上的重擔,與星際強族長年累月的爭鬥,最終害我愛妻慘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