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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深南的天氣涼爽起來的時候,總是會讓人心情舒暢,這一次也不例外,現在的時間是2006年的十月,一個金黃色的季節,一個收穫的季節。
我和蘇雯沒有坐飛機,而是坐火車前往葉冉所在的城市,因為之前葉冉曾經說過,她父親的身體恢復的好,她就在十月之前趕回深南,繼續在那裡工作,但最近卻一再的拖延了,我和蘇雯都挺擔心她是不是出了別的事情,所以就準備專程去看看。
正好趕到這個十一放假,公司也都休息,我們就商定了一起去走一趟,也算是一次輕鬆的旅遊,所以特意坐了火車,沿途看著風景,享受著列車有節奏的聲響和微微晃動,整個身心都放鬆了下來。
當我們倆一進入車廂,就引起了眾人的注意,因為蘇雯實在太漂亮了,現在的她,不僅僅具備當初高貴凜然的氣質,還多了一個女人特有的溫柔嬌媚,這兩種感覺交織在一起,幾乎所有的人都會怦然心動,回頭率也高的驚人,但蘇雯卻絲毫沒有因為自己的美麗而驕傲,一路上,她都要麼扯著我的手,要麼挎著我的胳膊,片刻都不願和我分離,那股親密勁讓其他人都羨慕不已,就連幾個老夫妻看到也都是微笑著點頭。
要說我這人也頗為帥氣,氣質沉穩,形象也不差,但和蘇雯比起來,就完全成為了一片綠葉,只能襯托她的嬌艷了,不過這一切我都是心甘情願的,因為,這麼美麗的花兒,卻是屬於我的。
坐在下鋪的窗前,我一直望著外面的景色,時而是一座座綠綠的山頭,時而是一片寬闊的莊稼地,時而有一條緩緩流淌的河流,間雜著幾個村莊和路口,很少的人們在悠閒的走著,這種感覺,和忙忙碌碌、熙熙攘攘的深南完全是兩樣了。
蘇雯耳朵裡塞著耳機,*在我的身上,手裡捧著一本雜誌,看的津津有味,她還是難改喜歡讀書的習慣,有這樣的空閒,她也絕不放過,隨著文章的或喜或悲,她的表情也跟著變化,顰眉,微笑,像是一幅畫上的美人,讓我忍不住一會兒回頭欣賞下,而她自己卻毫不知覺。
過了一會兒,我想要逗逗她,讓她休息下眼睛,就拿了一個空杯子,遞給她,要她喝點水,蘇雯看都不看就接下來,然後放到嘴邊,緩緩揚起杯子,可是一直到仰到很高,還是沒有見到水,這才疑惑的把目光從書上轉到水杯上,發現了我的惡作劇,笑著回頭作勢要打我,我連忙雙手合十做求饒狀,她這才放過我,引得旁邊幾個旅客也都笑了起來。
俊男靚女總是會更吸引眼球,所以我倆的舉動更是醒目一些,何況剛才的情況確實令人忍俊不禁,我又遞給蘇雯一瓶水,她一邊攏著秀髮,一邊坐好了身子,喝上幾口,而我則開始和別人攀談起來,說著各地的風俗習慣、物產資源、還有人文背景,蘇雯也不時插幾句,讓我們這一片的氣氛更是熱鬧起來。
在這樣的氛圍中,時間自然過的很快,整個旅程顯得分外短暫,當次日上午,列車在這個擁有西湖、靈隱寺、雷峰塔等無數美景的城市停下時,蘇雯還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是已經到達目的地了。
和眾人告別後,我和蘇雯挽著手出了車站,直接打車前往葉冉的家,紫金港校區,一個既傳統又現代的美麗地方。
問了幾次路人後,我們很快找到了地方,她的父親已經出院,想來現在人都在家吧。
敲開葉冉的家門,先迎接我們的是她的媽媽,熱情的讓座泡茶,說葉冉出去了,很快便回來,讓我們稍候就是,我們又問起葉冉父親的身體,她說已無大礙,剛剛出門散步去了。
葉冉的媽媽和蘇雯是熟識的,她之前去深南探望葉冉時沒少見面,也曾經托付過蘇雯照顧自己的女兒,這時候見面更是無話不談,只不過她和我們談著話,卻還一邊想著什麼,一邊不時盯著我的臉看,看的我很是心虛,不由悄悄問蘇雯是不是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得到蘇雯的否定回答後,我更是不明白怎麼回事,上次在醫院看望她們的時候,也沒有這樣啊。
時候不大,葉冉的父親回來了,懷裡還抱著一個粉嘟嘟的小寶寶,大概只有六七個月大,手裡還抓著一個什麼玩具,見到我們,就在對面坐下,說小傢伙現在開始認生了,所以抱出去讓他多見幾個人。
小寶寶在葉冉父親的懷裡,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盯著我和蘇雯看,很是可愛,蘇雯更是滿眼溫柔,伸了手把他抱過來,嬉笑著逗個不停,然後問這是誰的孩子,葉冉的母親只是笑了笑,並沒有給出答案,奇怪的是,小傢伙在蘇雯那裡一點也不認生了,只是嘻嘻的笑,忽然又向我伸出小手,要抱抱,我連忙接過來,看他粉嘟嘟的小臉實在可愛,就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小傢伙是眉開眼笑,咿呀兩聲後,竟然清晰的喊了聲「爸爸」,一時讓我愣住了。
葉冉的父母也都愣住,老教授說前一陣小傢伙會偶爾叫一聲「媽媽」了,雖然是無意識的,但很是讓他們高興,想不到今天又第一次叫「爸爸」,真是學的越來越快了,我雖然有些尷尬,不過還是笑了起來,繼續逗著小傢伙。
然而葉冉的母親臉色卻變了變,接著在老教授的耳邊說了幾句,眼神還是不住的瞟著我,蘇雯看到,也許是想到了什麼,也在孩子臉上和我的臉上來回看了起來,我還沒有來得及問是什麼意思,小傢伙就毫不客氣的尿了我一褲子。
葉冉的母親連忙把孩子接過去,遞給老教授,又去給我拿毛巾擦,我則拉著蘇雯問道:「你剛才那麼看我幹嘛?」
蘇雯猶豫了一下,說道:「你還沒有看出來?這孩子有多像你!眼睛鼻子嘴巴,你自己看!」
我怔了怔,又看看還在笑個不停的小傢伙,確實如此,難怪我一開始就看著他是那麼可親可愛,也難怪葉冉的媽媽一直盯著我看,這片刻間,我又想到了一件事,心裡噗通一下,簡直不敢再想下去了。
蘇雯看我表情有異,又說道:「你該想到了吧,剛才我問這孩子是誰的,阿姨都沒說,我看很可能就是你和葉冉的孩子!」
我張張嘴,說不出一個字,眼睛盯著孩子,越看他和我越像,再反覆算了下時間,這孩子要是葉冉的,那大概是去年五月時有的,而那時正是我和她有過一夜,雖然她後來死活不承認跨過了最後一關,但說實話,我自己都不相信她的說法了,所以這到底是不是我的孩子,還真不好說,實在有這個可能。
這時,外面的門響了一下,一個充滿柔情的聲音道:「唸唸呢,媽媽回來了!」這正是葉冉的聲音。
我和蘇雯都站了起來,葉冉一進客廳,就愣住了,片刻後才勉強笑道:「你們來怎麼也不打個招呼?」
葉冉的父母見狀,識趣的抱著唸唸避開了,只留下我們三個坐在那裡,各自有著各自的心思,卻一時都沒有開口,我沉思良久,還是問道:「葉冉,孩子是你的?」
葉冉抬起頭,看著我,眼光裡極其複雜,但過了一陣,還是點了點頭。
「孩子的父親是我?」我決定面對這個現實,儘管蘇雯也在,但這個責任我不可能不負。
葉冉又垂下頭,狠狠的咬著嘴唇,卻一個字不說。
蘇雯忽然站了起來,說道:「我先去看看孩子,你們把話說清楚好了,葉冉,你有什麼都說出來,都到這份上了,還用藏著掖著嗎?」
蘇雯說完真的出去了,我默默的看著葉冉,她現在看起來成熟了許多,比起以前,多了幾分穩重和柔情,確實像是一個孩子的媽媽。
「葉冉,告訴我好不好,孩子是我的嗎?」我再次問道。
葉冉又抬起頭,淚水奪眶而出,順著臉龐滾下,哽咽著道:「劉盟,對不起,我沒有告訴你,可我真的想要這個孩子,我愛你,但我得不到你,這個孩子就算是上天補償給我的禮物吧,我想自己把他養大……」
「就是說,那一夜都是真的,你後來只是在騙我?你怎麼這麼傻啊,葉冉,可你不能就這麼瞞著我啊,難道你就這麼一個人帶著孩子過嗎?我怎麼忍心讓你這麼苦!再說,就是你能瞞著我,今後我才知道的話,我心裡是什麼滋味?以後孩子長大了,問你要爸爸怎麼辦?剛才他叫爸爸了呢!」我還想追問下去,但看著淚水漣漣的葉冉,實在是不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