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海天拔出匕首,馬慶鴻腹中噴出一道血柱,還沒等他回過氣來,就「噗」又一下插了進去,宋海天幾乎像個瘋子,怒睜雙目,喝道:「這一下,是替我母親報仇!」
「噗!」「這一下,是為我父親!」
「噗!」「為我的丫鬟紅雲!」
「噗!」「為我的丫鬟小翠!」
「噗!噗!噗!」
馬慶鴻被他刺的像個馬蜂窩,宋海天還不解恨,只知道瘋狂的一下一下機械的刺著,馬慶鴻兩眼翻白,喉間咕咕作響,嘴裡溢出鮮血,早已氣絕身亡!
「老爺被殺了!」
「擒住兇手!」
「鐺鐺鐺!」又是一陣鑼聲響起,遠處的房頂上,有幾個黑影閃現,以極快的速度向這裡衝來,那身形身法,絕對不是一般人物。
白娘子見狀,雙手一併,再霍然展開,數十個火團飛向院內個人身上,燒著了他們的衣衫,只把眾人弄得只能就地打滾,設法撲滅火苗。
白娘子也縱身躍下,幾步閃到宋海天身邊,一把拉住還在瘋狂狀態、猛刺馬慶鴻屍身的他,喝道:「還不快走!」
宋海天回過頭,看見白娘子,手上這才停下,摸了把濺了一臉的鮮血,木然問道:「什麼?」
「公子大仇已報,再不走,你想死在他們手裡嗎?旋風黑騎的人已經快到了!」
宋海天聽到「旋風黑騎」幾個字,這才愣了一下,點點頭,說道:「多謝相助!」
「此際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公子快隨我來!」白娘子再次一把握住宋海天的手腕,扯住他往院牆跑去,還沒到地方,就已經飛身縱起,和宋海天輕飄飄的飛過去,消失在黑暗中。
後面的大院內,一陣哭爹叫娘的喊聲中,還夾雜著「快追!」之類的喝聲,只是這縣衙的院牆頗高,沒人一下子跳上去,自然也就沒有人能跟的上去了……
天邊露出魚肚白的時候,宋海天和白娘子已經離開縣城,共同騎著拴在城外樹林裡的那匹馬,在白娘子的指引下,轉到了方山寺後面的山林裡。
在路上,宋海天奇怪的問白娘子,剛才救自己的時候,為何只是對那些人點到為止,並不傷及他們的性命,白娘子道:「那些人多是縣裡的衙役,只是奉馬縣令的安排,埋伏在院子各處,等著擒住公子,他們都罪不致死,稍作教訓就可以了。」
宋海天對於白娘子的相救,有不少事情都想不通,但一時又不知從何處問起,看看自己身上的血跡都已經干了,但還不時散發出陣陣腥味,連他自己都無法忍受,對於身後一個美人幾乎貼著自己,隨著馬跑顛簸還不時有些碰觸,竟然沒有感到一絲曖昧和興奮。
走到一處山腳,看見路邊有一彎溪流,就勒住馬匹,對白娘子道:「我下去洗洗!」
白娘子身子一偏,已經站在了地上,點點頭,說道:「公子請便!」
宋海天趴在水邊,先喝了幾口,清涼的感覺進入體內,頓時清醒了許多,又洗了把臉,把外衣在水裡揉搓一陣,將大部分的血跡洗去,擰了擰,就那麼穿在身上,準備用體溫暖干,好在這是熱天,倒根本不覺得冷。
從溪水邊起來之後,身上涼涼的衣服也讓宋海天心裡的復仇火焰漸漸平息下來,此時再想起夜裡刺死馬慶鴻的過程,竟然恍如夢中,只是再想起整個宋府的人都死於非命,心裡又升起難以言述的痛楚。
「公子節哀吧……」白娘子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情,出言相勸道。
宋海天木然的看著白娘子,眼內沒有任何光彩,臉上也沒有一點表情,就如同一個沒有生命的死人。
「唉……」白娘子長長的歎息一聲,有些愧疚的道:「對不起,公子,我也沒有想到那馬縣令能下這樣的毒手,若是我在縣裡,或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未能護得宋府裡眾人的安全,我心裡這幾日也都很是不安……」
宋海天眼珠緩慢轉動幾下,疑惑的問道:「白姑娘此話是什麼意思?你不是每日都在餃子館裡嗎,怎麼這幾天沒在?」
白娘子點點頭道:「我一直在暗中跟著公子,所以不在……」
宋海天一愣,奇道:「你跟著我?卻是為何?」
白娘子道:「我是受一個人的委託,要暗中護衛公子的安全,所以這近十年來,我一直都在方山縣城裡,就在宋府的旁邊,開了那家餃子館。」
宋海天睜大了雙眼,好一陣才道:「那個人……是我師傅?」
「正是,公子很聰明。」白娘子點頭,微笑了一下。
宋海天卻不以為然,這種事情自己怎麼會想不通,白娘子說在自己身邊已經近十年,那和師傅教導自己的時間差不多,再說這個世上,若還有人關心自己安危的話,除了宋府裡的父母,也就是那位神秘的師傅了。
「我師傅他到底是什麼人?」宋海天很關心這個問題,而且此時,在他的心裡,忽然萌生了一種衝動,想要找到自己的師傅,因為之前關心自己的那些人,都已經死在了宋府那場火裡,唯一剩下的有親密關係的人,恐怕就是師傅了。
「你師傅,他是一位很了不起的人,不過他不允許我說明他的身份,現在也不會見公子的,也許以後可以,公子就不要想太多了。」白娘子的話打碎了宋海天的夢想。
「罷了,不見就不見吧!」宋海天忽然又覺得一陣蕭索,心裡對什麼都提不起勁來。
白娘子看看他這幅模樣,微微搖頭,從懷裡摸出幾份書信,還有一塊玉牌,正是從馬慶鴻房內消失的那些東西,遞給宋海天,說道:「這些似乎涉及公子的真實身份,公子請收好!」
宋海天心道我的身世當然只有我自己知道,之前的宋府還算是個家,可是卻全被毀掉了,現在的他,又成了孤身一人,就算再有什麼身世,又有什麼意思呢,於是就隨手接過來,漫不經心的塞在懷裡。
「這些書信可能涉及重大,公子還是小心些保管!」白娘子見他這樣子,有些不放心,又交代了一遍,宋海天卻回了一句:「這些還很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