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作毫不在意,宋海天輕咳幾聲,說道:「天下歸一,放權歸民,有法可依,有法必依,律法面前,人人平等,也就是常說的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如此,天下可定,民眾可安!」
說實話,這已經遠遠超出了宋海天日常所學,不過好在他比這時代的人多出千年的眼界,所以好不容易擠出這幾句話,也不管全面不全面,但至少大面上是不會錯很多的,再說這些東西放到這時,都非常的前衛,現在的人能不能理解都不知道,但宋海天是不管了,因為說不說是他的事,懂不懂可是別人的事了。
可是,當他說完這番話後,面前眾人都不吱聲了,紛紛保持著沉默,宋海天覺得頗為怪異,可是又不知道為什麼,想問問吧,又不合適,自己這邊只有一個馬文才,他此際正不住的眨著魚泡眼,一臉的迷惑,問他還不如不問。
深深吸口氣,挺起胸膛,正繼續保持他雄偉的風姿,馬文才忽然拉他一把,指指一處,小聲道:「宋兄,我看中的那個女學生就在那裡,穿綠色衣服的便是。」
宋海天順著他所指看過去,不由頂門一震,心說,天啊,難道絕色女子都集中到這個時代這個縣城了嗎?之前看到白娘子,已經是驚為天人,現在再看到的女子,卻和白娘子不相上下!
只不過,看到白娘子的時候,更多的認為仙女下凡,美的令人油然生起敬意,而這個女子,卻讓你有著另外的感覺,當你看到她的時候,就好像你在酷熱無比的沙漠裡望見了大片的綠洲,好像你在冰天雪地的林子裡看見一處冒著炊煙的厚重木屋,好像你在無邊無際的海上漂流許久忽然看到了陸地……反正就是想讓你拚命的跑過去和她親近,那樣你才會心安,才會意靜。
此刻的她,彷彿是一株春天裡的水仙,亭亭玉立著,一襲水綠色的長裙,襯托著她高雅的氣質,完美無缺的鵝蛋臉,一頭烏髮,長袖裡露出的蔥蔥玉手,儼然是在畫中,簡直就是水裡走出的洛神!
宋海天心中暗罵,這馬文才眼光還真毒,這麼好的小妞誰看見誰不喜歡啊,只是憑借他的花花腸子,一肚子草包,怕是難得人家青睞。
「她姓藍,名靜姝,是縣裡縣丞的女兒,我想讓我爹去說媒,可我爹沒吱聲,我只好來自己想辦法……」馬文才小聲介紹著,兩眼直直的盯著那女子,哈喇子都快要留下來了。
藍靜姝,好美的名字,宋海天把這名字在心裡默念了好幾遍,唯恐一會兒忘記了,她爹是縣丞,那就是縣令的副手,相當於後世的副縣長,那天在自己家裡也見過的,怎麼當時沒覺得那藍縣丞有什麼過人之處,竟然能生出這樣漂亮的女兒。
說起來她也是官宦子女,想來馬縣令知道自己兒子是個什麼貨色,而藍縣丞更是知道,所以這說媒的事情,一時沒有答應。
正在亂想,卻聽人群後面一個略微蒼老的聲音歎道:「如此治國,何愁不安!卻不知是哪位高人,可以如此輕鬆的講出治國大計?」
宋海天把眼珠子好不容易從藍靜姝身上挪開,向聲音所在望去,只見面前的學生紛紛側身,讓出一條路,裡面走出一位六十來歲的老頭,身穿青衫,面容清瘦,頭髮早已花白,眼窩有些深陷,只是裡面那雙眼睛卻是炯炯有神,彷彿能看透一切。
喬大立恭敬的行了一禮,喊聲「老師」,又向宋海天等介紹道:「這位是我們書院的藍老師,之前曾做過翰林,還在國子監中教過學……」
怎麼也姓藍?宋海天還在奇怪,馬文才已經小聲道:「這是藍靜姝的爺爺,據說當年在京都十分出名。」
宋海天明白過來,抱拳施了一禮,無論如何,古代有才氣的人還是很應該受尊敬的,尤其他是一位老師,尊重師長的思想在宋海天的腦子裡還是根深蒂固的,再說這老頭不是一般的老師,做過翰林,那相當於現在的兩院院士吧,在國子監裡教過學,那等於是在中央黨校或者北大清華里面做過教授,身份是相當的不俗了。
喬大立此時也向那藍老頭介紹了宋海天的部份身份,當然,他也只是知道宋曾經屠殺蟒精而已,藍老頭聽聞不由猛地一抬頭,似乎有點震驚,畢竟一身功夫除妖驅邪的人,很難再和滿肚子才華掛上鉤,這世上文武雙全的人,著實太少了。
藍老頭看看宋海天,說道:「想不到這位公子竟有如此驚天徹地之才,之前老夫就曾說過,縣裡出現巨蟒精怪,卻被高人打死,必然意味著將來有大事發生,說不定附近會出現一位聖人!」
宋海天咂舌不已,這老頭怎麼也和算命的一樣,還說什麼聖人,古代的聖人就那麼好出嗎?他所知過去的歷史,上下幾千年,才出了幾個聖人!只不過記得當年劉邦也是斬了一條大白蛇之後,當上了皇帝,建立了西漢,但是二者沒法比吧,自己怎麼可能坐上皇帝,癡人說夢啊!
可是不等他說什麼,那藍老頭又轉向喬大立身邊那人,問道:「德顯,你覺得這位公子方纔所言,治理天下,可成嗎?」
宋海天轉向馬文才:「這人到底是誰?」
馬文才皺眉道:「之前只知道他姓鄒,身世不明,但絕對不是縣裡的人,有人說他是從京都跟著這老頭來到這裡的。」
鄒德顯沉吟一下,非常恭敬的道:「學生覺得這位宋公子方纔所說,雖然短短數言,卻極其明瞭,使學生茅塞頓開,雖然不知道是不是絕對沒有問題,也還有很多不太明白的對方,但學生已敢肯定,這是目前所知最好的辦法,若一國能照此治理,國泰民安,指日可定!」
宋海天對這個鄒德顯大感興趣,看來此人還真不是一般的有頭腦,在他自己和老師都大力認可的同時,還不輕易判定此法是不是最佳,大概是因為他心裡確實還有著不少疑惑,在未解之前難以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