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骨 第五卷 十四 落雪
    肖世傑的辦公室中。

    他看著我,臉上帶些似笑非笑的表情,手托在腮幫上,食指輕輕搞著,半天沒有說話。兩人就這樣靜靜對視,差不多沉默了三分鐘,門外終於傳來敲門聲。

    「進來!」肖世傑道。門開了,他的手下心腹秦正陽輕輕推開門,逕直走了進來。對著他道:「傑哥,已經確認了,杜明澤已經重傷住院,我已經通過特殊渠道問過醫生,證實他的右腿嚴重受損,膝蓋粉碎性骨裂,剛剛手術完畢,可以肯定三個月內別想康復,而且下半生估計要靠著鋼仁維持了。

    「作筋動骨一百天,Good,Verygood!」肖世傑哈哈一笑,看了我一眼,道:「你這次做得非常之好。我倒要看看老杜還憑什麼跟我鬥!一條過江龍居然也敢惹我這地頭蛇!真不知死活,自討苦吃。」我微微點頭,心中輕歎了一下,如果秦正陽的說確實,那自己下手還是狠了點。畢竟對方已經有一定年紀,恢復要比年輕人緩慢許多。不過對我來說,既然已經下了黑手,這些已經是不用再考慮的問題。

    這時候門又響起敲門聲。這次進來的是肖世傑的另一個手下楊猛,他手裡拿著今天的報紙,指著其中一版遞給肖世傑,道:「報紙上已經有相關的新聞了。」肖世傑手一抖,迅速看了個遍,忽然臉色一變道:「媽的。這叫署名曉蔚的記者不想混是不是?」

    秦正陽道:「傑哥,怎麼了?」

    肖世傑把手下的報紙往桌子上一攤,秦正陽接過一看,沉聲道:「這記者膽子很大哦,居然說這件事應該跟某傑影視公司有關!什麼某傑,這不是直接針對我們公司嗎?」楊猛沉聲道:「我看***是想找死,傑哥,要不要我去警告或者威脅下這個記者。」

    肖世傑輕輕揮揮手,道:「不用,現在是非常時期,警察現在對杜明澤遇襲案比較重視,何況警方比誰都清楚,這事是我們做的,只是沒有證據罷了。風頭之上,我們犯不著跟警察鬥。等這事息了,我們再找機會收拾他。我倒要看看一個小小的記者骨頭能有多硬。」

    只看他們如此囂張的氣焰,我心下一歎,替這個叫曉蔚的記者有些擔憂。

    秦正陽悠然一笑,道:「E市東城區的警察,誰不是傑哥你的兄弟,怕什麼!」肖世傑自傲地一笑,道:「還是低調一點的好,輿論界有些人是很囂張的,警方壓力大了,也會要我交人的,我可不想兄弟們難做。」我心中微微一寒,難怪肖世傑野心越來越大,只看他現在黑白兩通殺的架勢,我隱然感到,遲早有一天,他會公然對抗肖萬全的。而且這一天,應該不會很遙遠。我該怎麼利用這微妙的形式才好呢?

    正在這時候,肖世傑的桌上電話響了,是內線打來的。肖世傑輕輕一按,傳來他那女秘書溫柔中帶點發嗲的聲音:「肖經理,有幾個警官到了樓下,說要來見你!我要不要說你在不在?」

    肖世傑還沒什麼,我卻臉色微微變了下,皺了皺嘴角,楊猛正站在我的身側,視線正好看見我的神情變化,笑道:「沒事,警察都是我們的兄弟,不過來例行公事罷了。」我略有些尷尬地笑笑。心下道我可不擔心今早的事,只是怕那幾個警察認出我罷了。雖然沒有滿大街的貼上通緝令,但在警察內網上,肯定已經遍佈了我的資料。沒準被誰認出來也不定。

    肖世傑手指在桌上輕敲了幾下,回道:「不用,你讓他們上來吧。」說著按斷電話,對著我們嘿嘿冷笑,道:「咱們是良好市民,怎麼可以不配合警方協查的。」秦正陽和楊猛都是對視一笑,絲毫無畏懼之意。

    我正在心中擔憂,尋思是否該找個什麼借口迴避一下。肖世傑已經對我道:「阿龍,你還是先迴避一下!雖然不會有什麼事,不過你是當事者,能避還是避一下。」這話正說到了我的心坎上,還不趕緊閃就是有病了,趕緊點了點頭。

    剛向三人點了點頭示意準備離開,方向走出幾步,肖世傑似乎又想到了什麼,道:「一會我有點事要跟大家商量一下,阿龍你先別走遠。」我哦了一聲,道:「那我在外面等吧。」

    肖世傑指著旁邊關著的一扇門道:「不用,花不了幾分鐘,你到我裡間去等著就行,等我們和警察喝盅茶送走他們你再出來。」我點點頭,向他所指的房間裡面走去。

    門並沒有鎖,一扭就開。裡面顯然是肖世傑的休息室。非常寬敞,完全星級賓館的設置,不但有床和沙發,而且陽台那邊落地窗邊,還有個巨大的泡泡浴缸。看來這傢伙也很懂得享受,不用說,肯定是經常在這裡玩女人的。

    我本想把門隨手鎖上,但看見這房間如此奢華,也就停止了這念頭。畢竟這是別人的私人之地,完全禁閉在其中,感覺總有點不妥,況且我還想聽到肖世傑和這幾個警察的對話的。於是我便讓門半掩著。如果不是存心推開往裡走,沒人能知道我在裡面。

    牆上有面巨大的玻璃,可以由內看見外間,但從外間看,卻只是個普通的鏡面罷了。我心下一笑,暗想也不錯,還可以看見這些警察的模樣。

    我可不想去躺在他和別人淫亂過的床上,但房間中並沒有椅子,無聊地站了一會,我輕輕跳在鏡子前的桌子上坐下。掏出煙來抽等著。視線忽然感覺到什麼民樣,不由低頭一看。只見我身下桌子的抽屜是微開著的。低頭仔細一看,不由得驚了一下,只見這抽屜裡竟然是滿滿噹噹的一櫃錢。一疊疊整齊地堆放著。如果底下全部是,看體積至少是一百萬左右。

    我剛動念要把抽屜拉開一看仔細,手還沒動,馬上打消了這個念頭,肖世傑隨便就把一百萬巨鈔放在櫃裡,連鎖也沒鎖就讓我進入,絕對沒有安什麼好心。很可能是測試我的可信度。這樣一想,我心中冷冷一笑,金錢於其他貪婪之徒,或者會起邪念,但於我而言誘惑力實在太淺了。這世上對我而言,有很多東西都比金錢要重要得多。

    這時候通過這面鏡子,已經可以看見外面的房間門被人推開了,由秘書陪同著進來了四個警察,三男一女。

    只聽見肖世傑爽朗地哈哈一笑,站起身來,繞過他那張豪華的辦公桌,伸出右手向領頭的那個警察走過來,大聲道:「呀,我說是誰來了,原來是王寶大哥,什麼風把你吹來了!」顯得熟絡無比。

    那被他稱做王寶大哥的人也是臉上一知,伸出手和他握了一握,道:「無事不登三寶殿呀!」

    握手完畢,肖世傑招呼這四個警察坐下,笑道:「王副隊又來寒蹭我了,什麼三寶殿,寒舍而已,我的大門隨時為你而開,有事沒事都隨時上來坐坐吧。說說,要咖啡還是茶,我讓人準備。」然後指著王寶身後那女警道:「王副隊還不介紹下,這位美女警花是誰呀?」

    王寶也不客氣,道:「來杯茶吧。」說著一指旁邊的三個警察笑道:「小張小羅你都見過了,這是我們隊新調來的小項,項嵐。」

    肖世傑望著項嵐,歎道:「唉呀,這就是傳說中的西城區警界之花項嵐小姐呀,我可是聞名已久了。王副隊呀,我可真服了你了,居然能把項小姐挖過來。難怪你們個個精神百倍,原來是有項小姐這樣的美女在身邊,真讓我羨慕呀。」說著伸手向項嵐伸去,笑道:「初次見面,項小姐不來當明星真是可惜了。」

    由於視線的關係,我這時候才看清了項嵐的樣子,確實長得相當不錯,很有種獨特的明星氣質,內斂且文秀,給人一種很純淨的感覺。但我的心中卻喟然歎了一下,這女子的輪廓有點像死在我手上的貝兒。而且同樣是警花級的人物。我的心中泛起貝兒的樣子,一時有點不是滋味。

    只肖世傑的手伸向項嵐,然而項嵐卻面上冰冷,根本沒有和他相握的打算,只是淡淡地道:「王副隊,我們不是來喝茶的,說說今天的事吧。」

    肖世傑手伸在半空,僵了一下,面色似乎變了一變,但他畢竟是個人物,這種不悅馬上消失,馬止轉換話題笑道:「話可以慢慢坐下說,有什麼是警方需要我幫助的,我絕對不皺眉頭,我說王副隊你可真會挑日子呀,這茶還是我昨天剛托人從外國空運到的,貝諾亞,專供英國王室專用的。」

    王寶似乎也有點不滿項嵐的態度,微瞅了項嵐一眼,見她臉上冷冷地看著自己,也只能無奈道:「肖老闆,算了,我們直接說我們的來意吧。今天早上,在海濱浴場發生了一起故意傷人案。受害者是明澤映像的董事長杜明澤。市委、政府對這件事非常重視,責令我們開展調查。」

    肖世傑扮出一付同情之色,歎道:「我已經聽人說起這件事了,真是不幸呀。杜老闆沒什麼事吧。」

    王寶道:「腿斷了。」肖世傑道:「那真是不幸,不過王副隊怎麼找我這來了,不是懷疑小弟吧?」

    王寶笑笑,道:「沒有沒有,只是調查一下,因為據當事人訴說,襲擊者在遇襲時對他警告,要他放棄對明星袁臣傑的爭奪。而且提到了你的名字,所以他認為是你在幕後指使。」

    肖世傑臉上扮出不可思議的神情,道:「唉喲,冤枉,天大的冤枉。這一定是有人栽贓陷害於我,王副隊你們可要替兄弟我主持公道。我和杜明澤在這件事上有些爭執的事整個圈子都知道,可是人在生意場上,哪有不得罪人的時候,如果就因為這個原因就說是我們做的,那這個社會可就完全混亂了。」

    王寶一笑,道:「我們也就是奉命來例行調查一下,現在還是調查階段,在找到襲擊者之前,說什麼都還為是過早,況且我和肖老闆相識已久,知道你的為人。不過你也要體諒我們一下,配合一下我們的工作。」

    肖世傑點點,道:「這個自然,只要王副隊需要,隨時吩咐一聲,我在可以直接找我,不在可以找我的律師談,都沒問題,我們是奉公守法的公民,一向最肯配合警方了。」

    王寶點點頭,微笑道:「嗯,這樣最好不過。最好,我們還要去醫院調查取證,等明天有什麼的話我再給你電話。」說著臉上望著肖世傑陰陰一笑。

    寒暄了幾句,這簡單的調查就告結束,連問問肖世傑案發時間之類的話也沒問,果然是例行公事。其他兩個警察似乎司空見慣,一點不感覺意外,只是項嵐咬了咬牙,狠狠瞪了他們幾人一眼,轉身就走。

    王寶等三個警察走出門去,對他們道:「你們等我一下。」說著把門一關,輕笑道:「世傑呀,你可別再難為兄弟我了。老杜過來投資,現在是政府的紅人,你現在做出這件事,上頭逼破案逼得很緊,叫我們很是難辦呀。」只聽他稱呼上的變化,就知道這兩人之間骯髒勾當已久,已經到了兄弟稱呼的地步。

    肖世傑冷冷一笑,道:「他自找的,不過麻煩王大哥了。」王寶道:「你們做得很乾淨,應該沒什麼問題的,我會幫你們安排的。不過你知道,總有要有些關係要打點一下的。」

    肖世傑自然知道他的意思,輕輕朝秦正陽一點頭,秦正陽拉開抽屜,拿出了早已經準備好的一個厚厚的信封,遞給王寶。不用說,是至少一萬元。我微微搖了搖頭,暗想警隊有這種害群之馬,居然在調查時就公然索賄,難怪肖世傑可以這麼猖狂。

    王寶毫不客氣地接過這鼓鼓的一信封錢,手指在一疊錢的邊口上刷地輕彈了一下,滿意地拉開公事包,裝了進去,滿臉堆笑地道:「我兄弟們還在外面等著,話就不多說了,有什麼情況我會提前通知你的。」

    肖世傑點點頭,忽然提醒道:「項嵐似乎很硬氣,不要在她身上出漏子。」王寶冷冷一笑,道:「年輕人,還不懂事的,放心,我會安排好的。」

    等王寶走出門外,我打開門走了出去。楊猛對我道:「我說沒事吧,不用擔心。」

    只見秦正陽狠狠地道:「媽的,王寶這傢伙現在真來越貪心了。真他媽想做了他。」

    肖世傑悠然地一笑,道:「王寶還有利用價值,而且他年紀不大,職位上還有上升空間,以後對我們還會有幫助了,先讓他得意下吧。」說著拿出煙叼上,悠悠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人若太貪心,又沒有利用價值,就只好等死了。」

    肖世傑慢慢抽著煙,走到窗前,輕輕推開了窗,一股冷風立刻灌入屋中,讓眾人都不由打了個寒戰。

    看著陰霾如積鉛的天氣,肖世傑自言道:「似乎要下雪了,明天的晚會,可要多穿點。」說著關上窗轉過身來,對我們道:「肖總剛才來電話,說明天要開聖誕Party,有很多明星名流要來,總公司人手不夠,所以要我們這邊幫忙,你們替我傳下去,除了值班的,其他兄弟都給我盛裝出席,充當晚會的保鏢,都他媽給我懂點禮儀,不懂的趕緊叫安娜教一教,別丟了我的臉。我可不想讓肖家的那些人看笑話。」安娜是他的一個秘書。

    我們都點頭答應。我心中忽然有種宛若隔世的感覺,就要到聖誕了嗎?去年的聖誕,我還和馬列他們一起喝到濫醉,情形歷歷在目,然而一年之後,我卻一個人逃在異鄉,過著隱姓埋名的生活。

    我等秦楊二人離開後,想了想,終於轉過身來看著肖世傑。肖世傑道:「還什麼事嗎?」我點了點頭,道:「剛才我進你房間,看見你的抽屜沒有關緊,裡面似乎有笑巨款,我想提醒傑哥一聲。這幢樓還有其他公司,人比較雜,鎖在銀行或者保險櫃更安全一些。」

    肖世傑似有點意外,看著我半晌,也沒回答這件事,只是臉上泛起和熙的笑容。以一種真誠無比的態度道:「你今天做得很好,我很滿意。上次在迪廳的事,實在對不起,咱們就當是個誤會,一筆消過,OK?」我點點頭,心中冷笑,暗想我會信你說的話才怪了,你只不過覺得我確實有利用價值罷了,你這副做戲的嘴臉換成一年前的我或者會相信。現在,嘿!

    肖世傑拍拍我肩膀,道:「以後我們精誠合作,共創事業,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虧了你!」說著掏出鑰匙,打開身後的保險櫃,拿出厚厚一疊錢和一個大信封袋遞給我,道:「這點錢算是今天你的報酬。這個信封袋你替我交給幼青,替我跟她說聲對不起。我和你表妹之前是有點小過節,不過從今天起就算一筆勾消了。」

    給我錢我倒不意外,但給我這個信封袋我卻怔了一下,道:「這是什麼?」肖世傑嘿地一笑,道:「你交給她就是了,不過不要打開。」信封是封條封住的。我點了點頭,道:「絕對不會的,傑哥你交待的事,我一定轉交和轉告到。不過這錢……」

    肖世傑微笑道:「給你你就拿著吧,替我做事,自然要有回報的。咱們出來混,不就是圖錢,你不是嫌少吧?」我聳聳肩,笑道:「怎麼會,謝謝傑哥了。」說著我接過錢裝進衣內夾層。肖世傑哈哈一笑,拍著我道:「這才是男兒本色,是自己努力得來的,就要毫不猶疑拿下。阿龍,我很看好人。你放心,只要你肯好好跟著我干,有我一天,我可以向你保證,金錢美女,要多少有多少。」

    我心中冷笑,嘴上自然滿嘴應承。

    告別了肖世傑,我緩緩走著回去,只見天色已晚,街頭都開始亮燈了。雖然明晚才是平安夜,但沿街的店面都佈置得相當有聖誕氣氛。一棵棵聖誕樹上已經掛滿了禮物和綵燈,一路火樹銀花,已經提前有了節日的氛圍,讓人感歎這年頭外國節日比傳統節日要熱鬧得多。

    這幾天本來我已經回到了出租屋住,沒再和安幼青住在一起,雖然我對她沒什麼感情,但從那夜以後,感覺自己如果再見到她和肖萬全在一起,心中總是有點不對勁的地方。這是一種很微妙的感覺。要說妒忌絕對不是,但總就是不太舒服就是了。

    但現在有東西要交給她,我也只得再去她家,打了個電話,她正在開車回來的路上。

    我換了幾趟公車,繞了一個多小時才走到她家,她已經提前到了。見到我來,一臉的欣喜,居然門也沒關,一下就主動撲入我懷中。這倒讓我意外無比。

    「哼!這麼幾天也不來看我!」

    我笑笑,道:「先進去再說吧,讓人看到不好。」安幼青嘻嘻笑道:「我才不管呢!你不知道,我在其他人面前感覺永遠是戴著面具過日子,只有在你面前,才覺得自己是真實的,你要親親我,我才肯進屋。」

    我只得無奈地在她嘴上輕輕一吻,然後手上微微用力,把她輕輕抱進了屋。

    安幼青笑道:「我接到你電話,好開心,去超市買了好多東西,一會我們兩人做飯吃吧,我有很久沒有自己做過飯了。一會做出來的不好吃,你可不許說不好哦。」說著又說道:「你這傢伙,一消失就是三天,今天才捨得來,我還以為不到明年看不見你了。」

    我微微笑道:「我這不是來了嗎?」說著我把肖世傑叫我轉交的信封交給她,道:「肖世傑叫我交給你的。」

    安幼青臉上奇了一下,一下撕開信封,唰的一聲,一堆相片散落了出來。不止她,連我都是大驚了一下,只見那些相片上,都是安幼青在沐浴的裸體相片,一張張清晰無比,讓人看之耳熱。我趕緊彎下身去,替她收拾起來。

    安幼青臉上變色,眼角一下紅了。我一邊拾相片一邊道:「我現在跟他做事,他叫我把這東西轉交給你,並叫我轉告一聲對不起。」

    安幼青含著淚冷笑道:「他這條瘋狗也會說對不起,只不過肖萬全叫他交出來,做做樣子罷了。」

    我點頭道:「這是肯定的,否則他就應該交出底片了。」安幼青一臉慘淡地道:「交出底片又有什麼用,他肯定有很多留底了,何況除了相片,還有錄相帶的。我已經不奢望他能全部交出來,只要他不公佈就好。」

    我不知道該如何勸慰才好,拾起相片遞給她道:「無論如何,你先收起來吧,要銷毀還是留著當證據以後指證你自己決定。」

    就在我遞相片給她的時候,忽然注意到相片上一個細節,這個浴缸的位置和我下午呆過的肖世傑辦公室裡間非常相似,不由奇道:「這是有肖世傑的辦公室嗎?」

    安幼青輕輕嗯了一聲,有點意外地望我了一眼,道:「我很久以前,第一次去他辦公室的時候,那天工作到很晚,他借口太晚,叫我在那休息,自己迴避離開,我那時候還以為他是個君子,沒想到他其實是一條吃人不吐骨頭的餓狼,已經在暗中拍下我的裸照。用來逼我就範。」說著忍不住哭了起來。梨花帶雨,讓人心冬不已。

    我輕輕擁住了她,安慰道:「沒事的,我一定會幫你把他幹掉,把所有的底片和錄影都找回來。」

    安幼青在我懷中輕輕抽泣了一下,道:「你去過那裡?」我點點頭,把今天下午的事簡單地說了一下。說完我冷笑了一下,道:「看來肖世傑故意把錢漏出來,不光是想測試我這麼簡單,而且是像對付你一樣,如果我動手拿錢,他就可以錄下影來,以後有需要時可以用來對付我。」

    安幼青點頭道:「一定是如此了,這種伎倆一定是這個變態非常喜歡的。我估計他的房間裡一定有很多攝像頭,他應該不止這樣對付過我,肯定有很多人也被他這樣逼迫過。」

    我不想她再不開心下去,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微笑道:「別想這些不開心的事了,某人不是說要做飯給我吃嗎?」

    安幼青白了我一眼,帶淚的臉一下笑了,笑靨甜美無比,讓我有些一下看呆了。她嗔道:「是一起做啦,你以為我是周易呀,這麼容易聽你話!」我哈哈一笑,道:「周易可是餵我飯的,你要想比不是有點難度了。」安幼青呸了一聲,笑道:「你以為你是皇帝呀,我們用得著像傭人似的來照顧你。」

    「哇,下雪了!」安幼青忽然看見窗外飄起了雪花,一下拉著衝向了露台,只見漫天的雪花,果然紛紛飄墜而下,今年的第一場雪,不期而遇。

    「這會是個白色聖誕呢!」安幼青一臉興奮地伸出手,迎接著紛落的雪花。雪很大,不一會的功夫,就白了大地,雪花落在她的髮梢,安幼青宛若雪中的天使。我站立在雪中,看著興奮跳躍的她,心裡忽然有些莫名的感傷,這一場不期而遇的大雪,是上天為了滌蕩我那漸漸骯髒的靈魂而落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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