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骨 第二卷 十五 佳人有約
    天灰灰,會不會,讓我忘了你是誰!

    馬列版〔世界末日〕的歌聲猶然充斥在耳,夜已寧靜。徐優妮離開我懷抱的時候,我竟然沒有挽留,原本的衝動慾望被段劍鋒這幾人的出現搞得興致全無,思緒全然一片混亂。

    淡香猶在鼻觸前飄蕩,載著徐優妮和JOJO的的士已經在我眼底慢慢消失,我有些無奈的微笑。

    馬列拍了拍我,說:「我說二爺,又雜啦?佳人也不送一送,有點沒品哦」!

    我嘿地一笑,說你不是一樣,你那JOJO呢?玩得這麼癡纏,居然也捨得丟下?

    馬列吐了煙,微笑:「都幾十年的哥們了,還能不瞭解我,我姓馬,可不是種馬的馬,什麼叫馬列,馬克思的馬,列寧同志的列。我馬列的原則可向來是亂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對我來說,欲無止境,保有底線的慾望就是幸福的,漂亮女人於我也就是雲煙,既然不讓我送,那不最好,要不一送二來的搞出感情可不太好,這女人呀,少了是旱,多了是澇」!

    我拍了拍他,鄙視說:「喲,幾天沒見,境界又升了」!

    馬列揮揮手,說「得,就此打住,今天也沒算白來,托你的福,讓美女上司記住我了,以後咱再努力,爭取把老王給踢走,頂他的位,替兄弟復仇」。

    我笑著點了點頭,說怎麼?王部長現在還給你臉嘴看啊?

    馬列有些無奈,說他那德性你還能不明白,欺善怕惡就是他的長項了。對了,你和江美人怎麼回事,這麼容易就一笑泯恩仇?

    我摸出支煙來叼上,悠然道:「人生總有意外,生活還得繼續」!

    馬列嘴角一皺,嘿地笑了:「說啥呢,不懂」!

    我笑了笑,伸手過去,從馬列包裡掏出ZIPPO,嗆的一聲打著了,微笑著說:「好傢伙,限量版哦,看來這久小日子過的滋潤」。

    馬列一把搶過來,很寶貝地摸著火機說:「你怎麼還那德性,一百年不帶火的」。然而很自豪地嘿嘿乾笑:「C送偶的生日禮物,酷吧」。

    「去,看你那臭美樣。我說你和C也差不多磨蹭了三四年了,也該想想結婚的事了吧」。說這話時,我心中想,兄弟,人生有得普通就普通的過吧,千萬不要像我。

    馬列抬頭,帶醉的雙眼望向中天,抓了抓頭髮。悠悠說道:「怎麼說呢,總覺得人生不該這麼平淡無奇、循規蹈矩吧」。

    怎麼,還指望著山雞變鳳凰?嫁入豪門?我挪喻道。

    馬列哈哈一笑,說扯啥呢,那種女人那是我追得來的嗎?下輩子吧!

    我亦一笑,說:「我可還記得某人對美女上司賊心未死哦」!

    馬列聳聳肩,說撲街啦,你沒聽方怡寧說呀,最近阿勇在狂追江宜欣。剛才我們進去後,你們在外面是不是動手了,我聽見外面吵的要死,那JOJO老嚷著要出來看,我想以你們的脾氣,肯定動手了,就死拉住了啦,看來那阿勇也不是省油的燈啊。

    這不廢話,做這行的誰溫柔了,不過你猜錯了一樣,我可沒動手。心下同時一怔,想起段劍鋒他們鬧事後阿勇的手下對阿勇說的一句話,什麼如果到時搞定那美妞,蒙軍會更看得起他云云,原來竟然指得竟然是阿勇追江宜欣一事。想想也對,嘉怡集團這麼大的一家公司,總實力並不亞於蒙軍的天熬集團,況且江宜欣聽說還是董事長的手心至愛,獨生愛女,如果阿勇娶到她,相當於立刻身價百倍,地位立刻超然,無論蒙軍再討厭他,只怕也要正視。

    馬列見我神情似乎有異,問道:「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唉,算了,這些事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管這麼多幹嘛。我笑了笑,說道:「沒什麼,這又不關咱們的事,人家門當戶對,愛嫁嫁,不嫁拉倒!

    「我倒覺得江宜欣根本不喜歡阿勇的啦,你看她一整晚甚至寧願和我合唱,也沒怎麼理阿勇,完全是應酬的感覺」。

    我嘿地一笑,說你又知道!

    馬列嘿嘿一笑,說:「別的不敢說,女人心我還是抓得住的」!

    無所謂啦,什麼富豪之女,什麼美女上司,根我半點關係也沒有,我現在一點興趣也沒有。說著我把只吸了幾口的半截煙蒂撲的一聲彈向半空,劃出一道暗亮的光線軌跡,準確無誤地落入路邊的垃圾箱內。馬列搖頭,鄙視地說:「彫蟲小技,又來賣弄」!

    一天就這麼滑過,當午夜電台DJ那柔美的聲音從案頭那用了近十年的破收音機中輕輕柔柔地傳來。我有些發困的清醒,這是一種非常難熬的感覺,精神極度疲乏,但卻睡意全無。我躺在阿彪為我在望月城項樓安置的一間臨時客房內,夜不能寐。

    一輪彎月斜照入窗,把沒開燈的房間襯得有些靈異斑白。梳理著一整晚的複雜思緒,我有點發暈。其實終場分手時,我已經挽留她了,但徐優妮只是輕笑了笑,推開我的手,自己叫了車和JOJO上去就說的再見。這女子顯然並不是我原先想的是那種任君採摘的女子,而且整晚上的言語表現也不像似錢凱叫來試探我的。因為她和我聊的話題,從來沒有任何的逾越,甚至連我的從前也沒打聽過一句,永遠是一付很用心傾聽並任你發揮的感覺。

    我回憶了今天的每一個細節,結論就是徐優妮只是一個普通的白領麗人,骨媚風情但絕對保有底線那種。

    唉,比起這個,我要擔心的事更多,也不知道段劍鋒注意到我沒有,雖然他一出現,我就趕緊把身子隱於眾人身後,相信以我和段劍鋒的熟絡程度他應該沒注意到我,但救阿勇時我衝上前了點,不知道他留心到沒有,如果被他看見我在場,就算錢凱可以理解我去鳳凰台的原因,但如果我相助阿勇的事再被他知道,解釋起來總有是點麻煩。

    我是不是太緊張了?除了施少強,根本沒有人知道我是個警察!似乎我現在該有的心態是要完全忘記自己臥底的身份。

    我不是警察,我只是錢凱的手下!心中這樣默念著,我沉沉睡去。

    遠航貨船的汽笛聲把我從夢中驚醒,天際的朝霞把魚肚白的天空襯映的有些異樣的美。我起身沖了個冷水澡,只有冷水的刺激才能喚醒我還有些疲乏的肌體。

    正站在窗台擦拭著頭髮,阿彪的電話來了。

    「騰先生,施工隊伍來了」。

    我愣了一下,方想起今天保安公司要來安裝布線,加強各方面的監控。

    「手續都辦好了嗎」?

    阿彪嘿的一笑,說我辦事,你放心,公安那邊我也有熟人,再說咱們又不是要買槍買彈,只是安裝監控設施,報批手續是比較簡單的。我嗯了一聲說我馬上下來。心中嘿地一笑,想到就算你搞不定,我跟施少強說一聲這手續還不是分分鐘的事。

    正在卸貨的黃德一眼就看見了我,唉喲叫了一聲,說:「我說文俊,混得不錯哦,一段日子沒見,居然當經理了」。黃德是我在嘉怡的時候就認識的,保安公司的一名銷售負責人,吃過幾次飯,算是舊識,這次進貨的事,就是我叫阿彪聯繫他的。

    我笑了笑,說這不瞎混飯。

    黃德一邊招呼工人卸貨,一邊笑說著以後可要多多關照!

    我一樂,說這也得你們貨優價低才行呀,我也這是替別人打工,要出什麼質量問題我可擔當不起。

    黃德趕緊掏出煙發給我和阿彪,說兄弟做事什麼時候馬虎過,這次你們要的貨可是極品,比你在嘉怡時安裝的那些還清晰的多,現在很多沿海城市警方都用來街頭監控。說著淫笑:「可別說,操作簡單,畫面清晰,用來看美女那是沒得說」。

    我說咱可不是用來看那玩意的,關鍵是不要動不動就損壞就行。

    黃德嘿地望了望四周,嘿嘿一笑,說是個人都有偷窺欲,我的貨,你放一百個心,等裝好後在操作台上是想看那看哪,全電腦自動監視,十六畫面壓縮和記錄備份都可以自動完成,高速切換鏡頭,調檔案更是輕鬆。

    阿彪點了點頭,說這下我看他幾個爛人還敢再來作怪。

    我看了看這滿滿噹噹的幾大廂器材,不由輕輕搖了搖頭,想起昨天阿勇的話,如果一切屬實他不再來搗亂的話,那不是一點用處也沒有了。

    這時候阿彪的電話響了,阿彪接通了電話,臉上露出尊敬的聲音,點頭說:「琛哥,貨到了……對、對!是保安公司的……騰先生已經在驗貨了……好好,我會轉告訴他」。

    收線後,阿彪走向我,歎了口氣,說:「剛才琛哥打電話來,說這些新的監控攝像頭要暫停安裝」!

    我有些驚訝,問道:「為什麼」?

    阿彪望著那些正搬運貨物的工人一眼,輕輕搖了搖頭,說:「琛哥說了,這是錢總的意思」!

    為什麼?什麼理由?

    阿彪似乎也有些不滿意錢凱忽然的改變決定,臉上露出憤怒的神情,說道:「琛哥說,昨天晚上,蒙天勇放出話來,要繼續砸咱們的場子,錢總的意思,望月城是和阿勇最衝突的地方,如果蒙天勇真是存心要來砸場,這些監控設施現在裝了也是白裝」。

    我心下一寒,錢凱果然鐵了心要放棄望月城了。然而我也知道,錢凱的這話並不假,因為昨天晚上,本已經決定放棄和錢凱對拼的阿勇卻被段劍鋒等人的行徑給激怒,從而放出話來要繼續砸錢凱的場子,這一切我都在場看得清清楚楚。

    錢凱顯然是自知實力和阿勇還有一定的差距,雖然恨不得一刀做了阿勇,但畢竟不是衝動之輩,既然在上一次如此大好機會下沒有幹掉阿勇,現在面對阿勇瘋狂的反撲,最好的應對措施莫過於減少損失。

    果然阿彪接著說道:「琛哥叫我通知騰先生,這批監控器材先存起來,準備用在江北路我們新建的娛樂場所中去」。

    我心中暗罵了一聲。對阿彪道:「錢總沒說我們該怎麼辦嗎,這裡還準不準備重開」?

    阿彪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說要不騰先生你自己打電話給錢總問一下。

    我有些鬱悶地拿出電話,準備撥出錢凱的電話。然而電話方拿在手,電話已響,雖然沒有跳出相應的姓名,但我已經一眼認出,這有些熟悉的陌生號碼,是白綾的。

    我心中一陣猛跳。連我自己都有些怔然,面對白綾的來電,自己竟然是這樣的反應。

    鎮定了一下,任鈴聲響了一陣,連阿彪都有些疑惑地望來,我才猛地按下了接聽的按鍵。

    空氣,有些凝固的感覺。白綾在那電話彼端沉默了片刻,才說道:「是文俊嗎」?

    我輕輕嗯了一聲,說:「對,是我,白綾嗎」?

    白綾在那邊,似乎有些情緒失控,怔了半晌方說道:「我聽錢凱說,你已經到望月城做事了」。

    我裝出一付無所謂的樣子,調整了自己的情緒,哈哈笑道:「是呀,這不畢業了嗎?總得找工作謀生的是不」!

    說這話時,我心中忽然一陣猛然驚懼,想起自己竟然忘記了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白綾是知道我念過警校的,而且我還半開玩笑地跟她說過我是警察的事。雖然以白綾的性格,應該不至於喜歡多嘴,但如果無意中洩露出去,這對我的工作完全是毀滅性的打擊。

    這一瞬間,我連手也開始顫抖。我竟然會忘記了這麼一件重要的事,這對於我的未來,簡直是一個無法彌補的大漏洞。

    白綾似乎也感覺到我心情的變化,問道:「你還好嗎」?

    這時阿彪查詢的眼光朝我轉來,我裝作不經意的樣子趕緊轉過身去,低聲說道:「挺好的,就是沒什麼事可做」。

    白綾疑惑地道:「望月城這麼大,怎麼會沒事可做呢」?

    我心中反覆交戰,不知道如何才能做到讓白綾根本不會再想起我以前的學警身份一事,不由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道:「有什麼事可做呀,這不都停業了」。

    白綾似乎也知道一點望月城現狀的事,不由嗯了一聲,說這倒是,我知道你們那最近出事了,錢凱最近被人擺了一道。自己受傷不說,還被自己人出賣,事業也受到打擊。我看他最近情緒也很低落。

    聽見白綾如此說錢凱,我居然有些不是滋味,不由冷笑,說:「跟我說這些幹嘛,我只是一個打工仔,有得做就做,沒得做就六根清淨」。

    白綾在電話那邊忽然一笑,說:「怎麼,你吃醋」?

    我走到江邊,也笑了笑,說是呀,我是吃醋,很吃醋。

    白綾嬌笑,說去死啦!你都肯為我吃醋,那我可以為你死。

    我忽然頓住,悠悠說,是呀,我怎麼可能為你吃醋。這一瞬間,白綾那純美邪真的模樣又湧上心頭來。我真的一點沒吃醋嗎?

    「你在江邊」?白綾似乎聽見從電話中傳過去的江濤拍岸聲。

    嗯,我輕點了點頭,緩緩說道:「說吧,究竟有什麼事打電話給我」。

    「你真要知道」?白綾似乎沉默了一下,顯然真不只是一個普通的電話。

    我嗯了一聲,說你就說吧,拖拖拉拉的,這好像不是你的性格哦!

    白綾在電話裡忽然笑了,說沒事,就是忽然有點想你了,打個電話問問你現在怎麼樣而已。

    「嘿,我還能不好嗎?活得這滋潤,可能就是生活太平淡了,沒事可做,才有點無聊吧」。我違心地裝坦然道。

    「那需不需要我給你一點刺激」?白綾忽然嘻嘻一笑。

    什麼刺激?我有些納悶。

    你是男人,還能猜不到?白綾嬌笑,笑聲絢爛且迷人。相信如果我能看到她現時的表情,一定會有抵受不住的衝動。

    「今天晚上,我會在你的閣樓上等你」!這是白綾在電話裡的最後一句話。

    嘟嘟的斷線聲響起,我有些莫名的發呆,一時渾忘了該給錢凱打電話詢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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