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骨 第一卷 五 春姐其人
    沿著一路低矮的各式小店,車行漸遠,雖然僅是三環地,但已經到了城郊的結合處,與這個城市的其它周邊相比,這裡幸而還算寧靜與清爽,這得歸功於附近社區幾個退休老同志的不懈努力。

    這裡據說是前清幾個大戶的鄉間別院所在,近百年的傳統文化氛圍,使這裡的每家每戶都喜歡用攀爬類植物來裝飾庭院,使得這倒也清雅別緻。

    往120終點站向北前行五十餘米,挺立著一株醒目且雋永的木棉樹,樹後是一幢二屋樓的紅磚房,綠蔭叢中,可以隱見那樓頂上,有用鐵皮打就的一間閣樓,靠,就這十多平方的破屋塔房,一月還要我五百大洋的租金。這世道,真他媽黑!

    邪門呀,今天真是霉得出離了,才輕輕推開鐵閘門,恐怖的伊萬就出現了。

    刺鼻的濃香水桶的腰,高盤的頭髮聳動的胸,不用看臉也知道,房東李大姐。就這說話喜歡用胸脯挨著人的姿勢,換這天下也沒幾個婆娘做得到。

    「唉喲喲,我說文二爺,也有些日子沒見了吧。」李大姐嘖嘖一笑,那顫抖的胸脯擦拭著我,咱消受不起,趕緊閃開兩步。

    唉喲,我說是誰,原來是大姐來看兄弟來了,雜不早說呢,早說我拎兩斤鹵豬耳朵扛件啤酒來招待大姐,大姐最好吃這豬耳朵,這習慣兄弟我一直放在心裡,沒錯吧。你看兄弟我對大姐多在心。

    「大姐你先屋裡坐,兄弟我這就給你買肉打酒去。」唷,再不走會出人命的。

    剛要閃人,李大姐一雙肥膩的大手已經按在我肩膀上,「小兔崽子,別跟老娘拉腔,老娘就不信,有我李春春逮不到的人!」

    「喲,大姐雜說這不張邊的事,要找兄弟我,直接說一聲就行了,兄弟就算赴刀山下火海扛大茶壺也絕對不咒個眉頭!大姐有什麼難處要兄弟幫儘管開口,做兄弟的,一定立馬給大姐去辦,我辦事,你放心,大姐有吩咐儘管說,我口穩著呢,看大姐這模樣,不會是姐夫偷人吧?」

    「小王八蛋你扯什麼呢,他有這膽子我把他卵蛋給閹了?」

    唷,不是吧,姐夫真的在外面包了二奶?是那個妖精這麼大膽敢沾我姐夫,大姐你告訴我,兄弟我替你擺平這道,潑她琉酸還是劃花她臉,就由姐作主!

    李春春嘿嘿一笑,道:「就憑你二愣哥那德性,還敢去外面搞女人,他真有這剛猛,老娘倒讓著他了,也不看看他那身子骨,軟得跟水蛇似的。」

    扯得越遠越好,千萬不能讓李春春提收租的事。

    趕緊說道:「我說這也不能怪二愣哥,誰讓春姐這身段這麼惹火,嘖嘖,簡直是讓兄弟也把持不住,真是羨慕死二愣哥了。」

    李春春眼睛忽然一亮,嘻嘻一笑,眉梢帶春,口中猶嘿嘿淫笑:「我說大兄弟,還真沒看出你也是個貨!」說著一臉的豬腮發紅,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的臉,簡直就要流出水來。邊說邊右手一掀,食指一翹,直在我胸上一戳,歎道:「想不到大兄弟不但人長的帥,胸肌還這麼發達,好有彈性哦。」

    我靠,發騷就算了,還哦一聲,學妹妹發哆,真是聽得我寒毛都豎起來了,最怕就是這種老婆娘撲蝴蝶,裝嫩了。用不著這麼赤裸裸的淫蕩吧,還真是施點牛糞就開花了。老子自問沒帥到讓你流水的境界,果然是天生淫婦,難怪二愣哥五十未到,已病入膏肓,精盡待亡。

    換了別人這麼噁心我,我早一巴掌扇過去了,奈何現在英雄陌路,欠租不是三兩月了,這年頭,包租婆是絕對不能招惹的,要知道,雖然只是個屋塔房,但在這昂貴城市的三環內,四百一月的房租,在這昂貴的城市簡直就是傳說。吃人的嘴短呀!

    臉上趕緊堆笑:「春姐說笑了,我這身子骨,那能跟二愣哥比,二愣哥可是我們這地頭上有名的肌肉男唉。」

    李春春歎了口氣說:「還別說,你家二愣哥年輕時身體壯著呢,當過兵,打過越戰,壯得跟頭牛似的,結婚那幾年,天天晚上都要那個…」。說著臉上一紅,撲哧笑著說:「小免崽子,盡跟我胡扯,我怎麼跟你扯這個。」

    我道:「唉喲,這又不是啥醜事,春春姐雜臉紅了,還真不不出二愣哥有這本事,難怪春姐小著二愣哥這麼多也硬要嫁他,難怪人家說老夫少妻不是老頭強,就是女人精,果然有些道理。」

    李春春又是撲哧一笑,顫微微的胸脯又挨近了我幾分,蹭得我那個難受,右手拍了我一下肩膀:「看你人長得濃眉大眼,忠厚老實,要不是你姐我眼光毒,那些小女生怎麼看得出你實際上是個下流胚。」

    大姐你這是寒蹭我呀,我這基本上也就是一處男,不信大姐盡可以驗明正身。

    李春春嘿嘿笑道:「去,說點別的啥我或許還能相信,就你這德性還處男呢,拉倒吧你。廢了不知多少小姑娘了,老實交待,是不是沒弄乾淨,搞出事來了。」

    說什麼呢,聽不明白。

    李春春嘿嘿一笑,說:「別給老娘裝糊塗,是不是又想跑路,我剛才一早說了,沒有我李春春逮不到的人,我看你這次怎麼跑!」

    完了,說了這麼多還是白說,這次要失守了,看來這李春春今天是硬要收租了,趕緊慘然大叫一聲:「春姐你就再讓我拖幾天,我最近真是手頭緊呀,這不,我今天又失業了,天哪,給我條活路吧!」

    李春春盯著我,搖了搖頭,忽然哈的一笑說:「我有說過是來催租的嗎?」

    哇,不是吧,這次莫非改催命了?

    去去去,我說大兄弟,難得有個女人對你這麼好,不要再瞎混下去了,男人嘛,該盡的責任還是要盡的。

    「大姐你說什麼呢,別怪我愚魯,不過你說什麼,我,我可真不明白,最近女鬼上身,只有女人對不起我欺負我的,還輪到我對不起誰?」

    李春春一臉不屑,寒聲道:「大兄弟,你來這西街口也差不多兩年了,姐一直看著你夠親,不過這事我可幫理不幫親,咱們女人最怕遇人不淑,人家一個小娃兒,樣子身材長得水靈靈的,我看著就喜歡,你可不能對不起她。」

    唉喲,簡直就是暈死我,我這幾天到底招誰惹誰了我!

    還不趕緊上去,人家找你多少次了,今天我做主,讓她留下等你,你這小免崽子,當這旅館似的,真要逮你還真得蹲點了。

    說啥呢,剛才一狂,現在正義凜然。不過既然是不催租,我還不趕緊閃就真跟咱二愣哥一德性了。趕緊陪笑說,春春姐你教訓的是,我打從這以後呀,絕對不辜負女孩子,不傷她,對,不傷她們的心。

    三縱四縱,朝樓梯跳去,只聽得李春春在身後叫道:「輕點,踩壞了樓梯我讓你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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