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嫣然被張俊的一席話深深打動了,依偎在張俊懷裡,柔聲道:「是我不好,我不應該騙你,讓你擔心的,不過看見你這麼緊張我,我真的好開心。」張俊輕撫著她的香肩,道:「嫣然,我明天還有些事要辦,中午就不回來了,你就在府裡好好的陪你朋友罷。」趙嫣然不滿道:「你又要去哪裡,私會你的情人?」張俊暗歎:「這……這簡直就是一個醋罈子。」口上卻道:「我哪有什麼情人,唯一的情人就是你,我這不是怕你誤會嗎?省得你老是懷疑我想打你朋友主意,我還是避避的好。」張俊說得倒是冠冕堂皇。
「你真不回來?」趙嫣然的剪水雙眸盯在張俊臉上,凝視著他表情,看他是否會說謊,張俊處亂不驚,道:「我真是有事要辦,我朋友要開武館,我得過去捧場。」
「那我也要去,我明天跟你一塊去學校,放學之後我們就去。」
「那你不用陪杜映雪了嗎?」張俊反問道。他心裡很奇怪,總覺得趙嫣然特意要避開杜映雪似的,她明知映雪明天要來,卻兩次都提出要去上學,這到底是為什麼,張俊在心裡產生了深深的疑問。
趙嫣然淡淡的笑了笑,道:「反正她只是借口來拜訪我,她來京城的真正目的是要找一個叫張俊的人。」
張俊心裡忽然泛起一陣焦躁,道:「張俊是誰?」
趙嫣然輕歎了口氣,道:「你在杭州住了這麼久居然還不知道張俊是誰?看來你們鄉下真是個與世隔絕的地方,張俊就是『江南第一名劍』,可以跟慕容雲相媲比的那個。」
「啊?還有這樣的名人?她找張俊幹什麼?」張俊裝傻道。
趙嫣然氣呼呼地道:「這還用問,肯定是她的情人,你都不知道她在信中把張俊誇得有多麼好,還說什麼張俊對她百依百順,她分明就是要在我面前顯擺。」
張俊暗笑:「這女人啊,就是愛慕虛榮,就是喜歡自己的男朋友比別人的強。」
趙嫣然道:「她信上說得張俊對她有多好,就像是世上絕種的好男人一樣,可我看卻未必。」
張俊好奇道:「為何這樣講?你又沒有見過張俊,怎麼知道他如何對待杜映雪的?」
趙嫣然忽然撲哧笑道:「我雖然沒親眼見過他們是怎樣相處的,但我看了上次杜映雪寄到國子監的信,全都是寫給張俊的。你都不知道她寫得有多肉麻,什麼『俊郎,我真的好想念你』、『俊郎,為什麼總不給我回信,我心都快要碎了』、『俊郎,我做夢都夢見你回來』,看了真叫我噁心。看得出應該是杜映雪比較在乎張俊,我看八成是她對張俊百依百順罷。」
張俊聽到杜映雪對自己的思念,一股愧疚感只湧上心頭,心裡難受極了。他心裡對趙嫣然偷看別人的信表示不滿,不悅道:「你怎麼偷看你朋友的信呀,這是不道德的。」
「我怎麼不道德了,我也是擔心她有什麼重要的事所以才拆開來看的,我又不是故意的你竟然這樣說我。」趙嫣然一臉委屈地道。
張俊知道趙嫣然之所以會這麼緊張,完全是因為她心裡很在乎自己對她的看法,一個女人只會在乎她心上人對她的看法,張俊想到這消了氣,好聲道:「好了好了,我又沒有怪你的意思,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我向你賠不是。」
「那張俊從來都沒有給她回過信,肯定是早已另結新歡,真是個負心薄倖的男人,只有杜映雪這樣的傻女人才會一直對他念念不忘。」趙嫣然說著看了看張俊,見他低頭沉默不語,又道:「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心虛了,藍玉,我告訴你,你要是敢對我負心薄倖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張俊被她這一句嚇得一身冷汗直冒,顫聲道:「怎……怎麼……會,我不會做出對不起你的事來的。」
趙嫣然雙眸滿含深情地看著張俊,溫柔地道:「我也會一心一意對你的。」
這天夜裡,張俊輾轉難眠,無法入睡,只要一閉上眼睛就會出現杜映雪的模樣,他心裡真的是很亂,他該如何去面對杜映雪。
……「俊郎,你在京城過得還好嗎?有沒有想我?」「當然,映雪,我每時每刻都無不在思念著你。」「藍玉!你們兩個竟然背著我做出這種事,我要殺了你們這對姦夫淫婦!」「不要啊,嫣然,不要啊」……
「不要啊……不要啊……」張俊大叫著醒了過來,他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自言自語道:「幸好,原來是做夢。」這個夢不得不讓張俊心驚,他害怕有一天真的會出現夢中的那一幕。
清晨,張俊早早的醒來,在服侍趙嫣然的這麼多天裡他已經養成了早起的習慣,他洗刷完畢後便準備出門上學。沒想到他一出房間便已聽到了杜映雪的聲音,「我,我這不是在做夢罷。」張俊心想。忽然,他瞧見兩個熟悉的倩影正朝這邊過來,他機智地趕緊回房。
「怎麼這麼早就到了,要不是下人通知我,我還在睡覺呢。來,快到大廳坐坐罷。」趙嫣然嬌笑著道。
「我昨夜就到了,今早的第一件事就是來拜訪你,沒想到你們京城的人沒有早起的習慣,真是打擾了。」杜映雪道。
「快別這樣說,你是我的朋友,這麼多禮幹嘛,說不定以後我哥娶了你,你還是我未來的嫂子呢。」趙嫣然笑道。
杜映雪羞紅著臉道:「你……可別亂說。」
張俊人影已經到了自己門外,迅速低下身子,趙嫣然在他門外駐足,喊道:「藍玉!藍玉!」張俊當然不敢回應,趙嫣然嗔道:「這個懶蟲,還沒有起床。」杜映雪聽得一頭霧水,不知道她在說些什麼。
張俊聽到門外沒有了動靜,在確信她們已經走了之後才緩緩地站起來,他出了房門,來到內堂通往大廳的角落,隱蔽在那偷看她們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