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嫣然整個人愣在那裡,良久才冷冷笑道:「呵呵,原來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她幽怨的目光再次望向張俊,張俊能清楚地看到趙嫣然兩眼裡充盈著晶瑩的淚水,張俊心裡也頗感內疚,心道:「難不成她真的是喜歡我?不是為了擺脫慕容雲的糾纏才拿我當擋箭牌?」張俊想到這段日子以來趙嫣然對自己態度的轉變,覺得趙嫣然真的有可能是愛上了自己。
趙嫣然聲音哽咽道:「藍玉,我恨你!」說完拭著眼淚跑開了。
慕容雲冰冷地道:「藍玉,我不想你再傷害嫣然了,你以後最好離她遠點,清楚了嗎?」
張俊默默地點了點頭,慕容雲也隨即離去,只留下張俊傻傻地站在那裡。張俊此刻覺得心裡有種說不出的難過,不知是內疚還是傷心。張俊喃喃地道:「我今天招誰惹誰了?我只不過是碰巧路過這裡,卻被兩個人記恨,真是倒霉透頂。」張俊越想越晦氣,得罪了趙嫣然恐怕以後在丞相府裡的日子就難捱了。
張俊邊想邊走,剛才大部分交談的學生都已散去,只剩下小部分熱情高漲的仍在樂此不疲地攀談著。張俊見宿舍樓前有兩男一女正在談笑風生,那女的雖然一身書生打扮,但長髮像瀑布一樣垂在香肩,舉止談吐幽雅得體,身材嬌好,但由於距離太遠,仍然未能看清她的容貌。張俊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觀看,他對美女總是有一種想去欣賞的慾望,不過他只想偷偷地看,並不想去驚擾他們,畢竟那些都是外校學生。
張俊發現宿舍樓前不遠處有棵大樹,站在大樹下的那個角度可以很清晰地觀看到這三人的容貌,而且大樹還可以替自己遮擋,不至於被他們發現自己。張俊輕步來到大樹下面,他向那名書生打扮的女子看去,一看之下,張俊只覺自己腦袋「轟」的一炸,彷彿要裂開一樣,頓時頭暈目眩,他幾乎不能站立,只覺全身血液似要衝向大腦,胸悶難當。
他幾乎不敢相信,心中莫名的悲痛、莫名的興奮、莫名的喜悅通通湧上心頭,這書生打扮的女子竟然是薛靜媛,她竟然沒有死!他想到薛靜媛自刎的那一幕,心痛如刀絞,又想到薛靜媛竟然還活著,內心狂喜。他情不自禁地衝了上去,握住薛靜媛的柔荑,欣喜地道:「靜媛,你沒有死,太好了,太好了,我一定會補償你的。」他激動地摟抱住薛靜媛的嬌軀,她的嬌軀不住地顫抖。
旁邊那兩個男的使勁將張俊推開,張俊見薛靜媛眼神惶恐,顯然是受了驚嚇,而她旁邊那兩個男的則凶神惡煞,眼睛冒火。張俊覺得來者不善,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果然,那兩名男的怒不可遏地衝上前去揍打張俊。
兩名男子來勢兇猛,幸好張俊還手之力還是有的,畢竟在練了十年的功夫,張俊招架著兩人的攻擊,問道:「你們兩個幹什麼?我跟你們無怨無仇的,何苦欺人太甚。」左邊那個男的怒吼道:「我們欺人太甚?明明是你欺人太甚!」說罷又連續向張俊攻來五掌,張俊運用龍行無蹤閃躲了過去。右邊那個男的對張俊的進攻也沒有停止過,他趁著張俊應對左路攻擊分神之際連忙使出狠招,一掌輕飄飄地擊過來,掌到途中突然變成爪,擒住張俊右臂,張俊暗暗叫苦,他的右臂是不能用力的,手是張俊的死穴,他也只好認命,手臂只能毫無抵抗的任他抓住。那名男子也大覺奇怪,怎麼只抓住他的右臂竟然就放棄抵抗了,一爪之下,張俊的右臂多了五條深深的血痕。
左邊那名男子見此大好時機也迅速抓住張俊的左臂,張俊心中暗叫完蛋,看來左臂也難逃五條爪印。這時,薛靜媛喊道:「住手!」張俊向她露出了一絲微笑,但她好像並沒有回應,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張俊。右邊那名男子道:「曉芙,難道你想就這樣放了這淫賊。」左邊那名男子也義憤填膺地道:「曉芙,他欺負了你,我不會放過他的,一定要狠狠地給他個教訓。」說著爪子深深地滲入張俊手臂,張俊痛得只咬牙,但他仍不吭聲,還算有點男子氣概。
薛靜媛道:「算了,還是放了他吧,這裡又不是我們學校,還是不要惹事。」兩名男子這才狠狠地將張俊的手甩開,薛靜瑗轉身離去,張俊追上前去,卻被兩名男子伸手攔住,張俊痛聲道:「靜媛,難道你不認得我了嗎?」薛靜媛停住了腳步,回轉身來看到張俊深情的目光,目光中含著淡淡的憂傷。薛靜媛緩緩地道:「公子認錯人了罷,我不叫靜媛,我叫練曉芙。」
「不可能,你騙我,你明明就是靜媛,你為什麼不肯承認,難道你還恨我嗎?」張俊激動地道。
「公子,我沒騙你,你確實是認錯人了,我叫練曉芙,我是白鹿洞書院的學生,這兩位是我同學。」她指了指剛才那兩名男子。
「沒錯,曉芙沒有騙你,我可以作證。」左邊那名男子道。
張俊低垂下了頭,他的神情沮喪之極,他們的確沒有理由騙自己,他轉念一想,自己當日親眼看見薛靜媛自刎,她不可能還活著,世上竟真的有如此相像之人,難道這是靜媛冥冥中的安排,讓自己能再多看一眼她的容顏。張俊想到這不禁留下淚來,他躬身向練曉芙道:「在下藍玉,剛才在下把姑娘誤認為了一個朋友,冒犯之處,還請姑娘見諒。」
練曉芙微微點頭還禮道:「公子不必多禮,剛剛我的同學也冒犯了公子,還請見諒。」
「原來是場誤會,剛剛是在下太衝動了,還請公子莫怪,在下柳先開。」左邊男子躬身向張俊行禮道。
「哈哈,看得出來公子是位性情中人,剛剛誤傷了公子真是過意不去,我就說嘛,國子監的學生怎麼會如此無禮,在下倫文敘見過公子。」右邊男子行禮道。
張俊也躬身向二位行禮,心下疑問:「他怎麼會知道我是國子監的學生?」俯下身去看見自己的衣裳才猛然醒悟過來,自己正穿著國子監特製的書生裝。每個書院都有象徵著自己學校的書生裝,即是校服。他想到倫文敘連這麼細節的地方都能觀察不漏,看來白鹿洞書院的學生果真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