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俊像條狗一樣從垃圾堆裡爬出來,他的肚子餓了,今天一天沒吃東西,而且還被人打得把昨天吃的食物都吐了出來。他來到街邊一個賣饅頭的攤位,那賣饅頭的是位中年婦女,張俊認為女人比較好說話,他用極其可憐的眼神看著那婦女,道:「大嬸,這饅頭怎麼賣?」
「饅頭一文錢一個。」婦女道。
「可不可以再便宜點賣給我?」張俊聲音顯得讓人憐憫。
「好吧,見你這麼可憐,一文錢兩個賣給你。」
「可不可以再便宜點,求求你了,大嬸。」張俊見有利可圖,得寸進尺。
「那你想怎麼個便宜法?」
「可不可以免費給我一個,大嬸,我知道你為人這麼好心,一定肯的。」張俊乾脆把尺寸調到最大。
結果那婦人沒給張俊饅頭,反而送了他一個大拳頭,而且直擊面門,旁邊有幾個也是賣饅頭的落井下石,趁機過來給張俊添上幾腳。
張俊已經餓得快要昏過去了,這時黑夜又無聲無息地來臨了,這一晚張俊不知要到哪裡睡,他現在沒心思找地方安睡,關鍵是要找食物充飢。終於,他發現了一絲曙光,一個小男孩在攤檔那買了一塊燒餅,他悄悄地跟蹤小男孩,當小男孩走到偏僻無人的地方時,張俊攔路搶劫,對付一個小男孩,張俊如果還不能得手簡直就枉做人了。
張俊吃著一大塊燒餅,成就感、滿足感、幸福感油然而生,填飽肚子後,張俊來到橋頭安睡,一席涼風撲面,張俊詩興大發,吟道:「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簫。」他想到杜牧當年進京趕考那是每天大魚大肉,又有美女在旁伺候,真是令人羨慕。這一晚,張俊做了個夢,夢見自己成了杜牧的好朋友,杜牧請他大吃大喝,還夢見自己和美女上床。在床上,美女用盡渾身解數來討張俊歡心,美女做出各種撩人的姿勢,手腳並用撫摸著張俊全身。張俊真的能切身感覺到美女在觸動著他,美女的動作越來越狂野,弄得張俊有些痛,但越痛張俊就感到越興奮,他情不自禁地大喊:「來吧!再猛烈些!再猛烈些!」
果然,那痛越來越猛烈,直到痛到極點,張俊忍受不住劇烈疼痛而睜開眼睛。只見自己被兩個官兵圍住拳打腳踢,四周圍滿了群眾,個個都在取笑張俊。張俊求饒道:「官爺,求求您別打了,再打我就要死了。」那官兵猙獰地笑道:「你剛才不是說要再猛烈些嗎?怎麼,現在又要求饒了?」另一名官兵比較好心,他說道:「算了,不要再打了,再打恐怕真的會鬧出人命。」但是他的言語完全和他的動作不協調,他一邊說還在一邊狠踹著張俊。
兩名官兵打累了之後終於住了手,他們警告張俊以後不准再睡在橋上或街上,這樣會影響市容,這裡好歹也是京城。
張俊繼續在街頭流浪,他本想去找天劍門分壇求救,可惜七星寶劍丟了,沒有人能認出他的身份,他又想到去宰相府找趙承宗,只可惜趙承宗已經去蘇州做官了。現在他在京城舉目無親,唯一能靠的就是自己,想來想去,他覺得有兩條生路適合自己,一就是加入丐幫,討口飯吃;二就是賣身於青樓,做男妓。張俊為了不辜負他那堂堂七尺男兒之軀,毅然選擇了第二條路。
張俊來到怡紅院,可能是他太得意忘形了吧,一見到怡紅院就好像見到自己的家一樣,以至於他忽略了他現在這副尊容。等他向怡紅院裡的老鴇提出做妓男的要求並開出價錢時,老鴇並不回應,只是叫院裡的打手來招呼張俊。又是一頓狠揍暴打,打手們邊打還邊譏笑張俊:「回家撒泡尿照照你這個怪胎吧,這模樣也想來當男妓?我們這裡要招的男妓是很專業的。」
張俊痛定思痛,決心加入丐幫,他來到乞丐群居地,想跟他們商量入幫大事,誰知同行如敵國,丐幫已非昔日之丐幫,他舌戰群丐,他向一位資深的老乞丐道:「久聞貴幫廣納人才,求賢若渴,為何不收留我呢?」老乞丐道:「本幫的規模已經很大,如果再盲目擴大規模,勢必會造成規模不經濟。」張俊反駁道:「人多力量大,像我這種天生做乞丐的好材料,上哪找去。」老乞丐道:「看你這副豬頭模樣,的確是天生做乞丐的料,這樣吧,你先交十文錢辦個會員證,有了會員證丐幫的弟兄以後都會視你為親兄弟。」張俊怒道:「你要是給我十文錢,我視你為親父母都沒關係。」張俊就是想混口飯吃才來加入丐幫,沒想到竟然還要收錢,張俊真恨自己心太軟,沒有當場掐死那老乞丐。
張俊已經餓得快要發瘋了,他衝進一家客棧,跪地乞求客人們賞點剩飯剩菜給他吃,店小二趕忙去驅趕張俊,這時,一位客人叫道:「住手!乞丐也是人,乞丐,來我這裡吃吧!」張俊非常高興,把那位客人桌上的飯菜一掃而光。張俊吃完感激涕零道:「恩公,請問你尊姓大名,日後我一定報答。」那位客人微笑道:「在下與你只是萍水相逢,不求報答。」張俊堅持道:「恩公,你就告訴我你的姓名吧,讓我以後也好銘記於心,不忘恩公的大恩大德。」張俊說這麼多好話其實就是想看看這位好心的客人會不會再大發慈悲,賞他些銀子。那位客人好像真的能洞察張俊的心事,他給了張俊一兩銀子後就走了,並留下一句話:「在下林倫平,是太學院的學生,施恩莫望報,我只希望你能做個好人。」
好運接二連三地來到張俊面前,這家客棧的掌櫃,見張俊甚是可憐,招了張俊做這家客棧的跑堂,現在,張俊的吃、穿、住問題總算解決了。張俊當了跑堂後,整天勞累得半死,每天天未亮就起床幹活,一直幹到深夜才能入睡,而且是睡在一間十多名工人一起睡的房間。每天晚上,那些工人都鼾聲如雷,吵得張俊無法入眠,張俊有時覺得睡豬圈恐怕都比睡這要好得多,因為豬圈最多也只是五六隻豬,而這裡竟有十幾隻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