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獨孤劍把張俊叫到庭院,獨孤劍拍拍張俊肩膀,道:「俊兒,明日你就要出門遠行了,江湖凶險無比,為師要送你一樣東西防身。」張俊懶洋洋地道:「謝師父,是什麼東西?」獨孤劍表情轉為嚴肅,正色道:「為師將傳你絕世劍法,這劍法一出,天下無人能擋其鋒芒,劍鋒所指,所向披靡。」張俊笑道:「師父,你真會拿俊兒開玩笑,我的手不是不能再用劍了嗎?」獨孤劍也笑道:「哈哈,這套劍法世上很少人能練成,你知道為什麼嗎?」
「徒兒愚昧,請師父賜教。」
「因為這套劍法的宗旨就是講求要用虛力,不能過分用力,而一般的練武之人都以為只有用盡全力才能使劍速達到最快,所以他們都練不成這劍法。而你剛剛相反,你的手正好限制了你不能過分用力,所以你能練好這套劍法。」
「世上竟能有不用力而使出的劍法,那我真的要見識見識了。」張俊大笑起來,他認為獨孤劍是跟他開玩笑,張俊練劍十年,從未見過也從未聽過世上會有什麼不用力能使出的劍法。
「那就讓你開開眼界。」
獨孤劍輕飄飄地一劍刺出,瞬間銀光閃耀,劍影飛馳,天地間彷彿充滿了殺氣,濃重的殺氣,只見庭院四周花草樹木全枯死。張俊看得兩隻眼睛差不多要爆裂而出,恐懼感洋溢著全身,張俊的腿彷彿像棉花糖一樣軟,他站不穩跌倒在地。獨孤劍喝道:「快站起來,嚇成這樣算什麼男子漢!」張俊沒站起來,他抱住獨孤劍的腿,大聲哭道:「師父,快傳授我這絕世劍法,求求你,快點傳授給我。」獨孤劍笑道:「我剛只是使出了這套劍法的五成威力,如果你能學到一成,足以成為武林頂尖高手。」張俊喜道:「師父,你趕快把整套劍法演練給我看。」
「剛才為師不是演練給你看了嗎?」
「什麼?剛才?就一招?」張俊有些驚訝。
「這套劍法就一招,名叫『驚鴻一劍』,就是說這一劍的速度猶如受了驚嚇的鴻雁飛翔的速度,快到令人難以置信。受了驚嚇的鴻雁都是憤怒的,它的威力猶如鷹擊長空,殺氣翻騰到千里之外。所以你切不可小看這一劍,因為這一劍足以令敵聞風喪膽。」
「一招也好,有了這一招我就能天下無敵,師父,快教我。」張俊興奮道。
「教你可以,但是你要答應為師,只有當你生命受到威脅,不得不致對方死地的時候方能使用這一招。」
「為什麼?」
「這一劍在江湖上銷聲匿跡了數十年,江湖人大多都已淡忘此劍法,如果此劍再度重出江湖,那必定會引來血雨腥風,江湖從此再無寧日,所以你不能把這套劍法讓外人知道,當你一出劍時,一定要致對方於死地。」
「為什麼這劍法一出江湖將永無寧日?既然這劍法不能讓外人知道,師父你為什麼還要將劍法傳授於我?」張俊不解道。
「為師本來也不想傳給你,想讓這套劍法從此在江湖上消失,但為師很好奇你能不能把這套劍法使得十全十美?因為這世上除了我師父,沒人能使出此劍法的十成功力,我師父說這套劍法只有有緣人才能使出十足功力。而你正好手不能太過用力,真是天意,上天安排你有緣於此劍法。」張俊見獨孤劍說這話時顯得十分哀傷。
張俊心想:「師父肯定是因為自己無緣此劍法而看到我又有緣而哀傷,哎,沒辦法,個人資質問題,師父你的天賦雖然沒我高,那也不必唉聲歎氣,好歹我也是你徒弟,青出於藍這樣的事歷來都有,也不只是你遇上了。」獨孤劍嚴肅道:「你還沒答應為師。」張俊立馬保證道:「弟子不到萬不得已,決不出這一劍。」獨孤劍遂將劍法的心訣和口訣傳給張俊,叫張俊自己慢慢練習體會。張俊好奇道:「師父,如果我能使出十全十美的劍法,是不是無人能擋?」
「如果你真的練成了十成的劍法,普天之下恐怕也就只有我師父才能擋得住了。」獨孤劍說到這時臉上帶有無限憂傷。
張俊以為獨孤劍是想起了死去的師父,安慰道:「師父,別難過了,人生自古誰無死,相信師公在天之靈看見你能將這套劍法傳給這麼有天賦的人也會感到很欣慰。」獨孤劍怒道:「誰告訴你我師父死了,你師祖現在還活得好好的,以後再敢咒罵師祖,我定不饒你。」獨孤劍態度異常嚴肅,一副誰若敢冒犯他師父他就要和誰拚命的樣子,嚇得張俊大氣也不敢喘一聲。
這一晚過得真的很漫長,紀靈運把入國子監大學的推薦信給張俊,並叮囑他要好好保存,這可是入學的憑證,還教了他一些做人處世的道理,無非就是些儒教的仁義觀。蘇府家人們一共籌足了五百兩銀子給張俊當盤纏,張俊連連叫苦,說打死也不夠用,問家人們不會是想讓他半工半讀吧。蘇巧雲給張俊講了一大堆道理,說你這是出去讀書,不是去享受,蘇巧雲還規定,任何人不得再給張俊銀兩。蘇園宣將象徵天劍門掌門身份的「七星劍」送給張俊,張俊辭不肯收,蘇園宣說:「你出門在外,江湖人心難測,有了這柄七星寶劍,江湖中人人都會敬你三分。」張俊這一晚一連收到這麼多人贈送的禮物,興奮得一夜沒睡好。
西湖畔,楊柳邊,一對情侶正在依依惜別,杜映雪忍受不住離別的悲傷,眼淚嘩嘩直下,眼淚使她看來更柔弱,更美麗。張俊替杜映雪拭掉眼淚,哄道:「好了,別哭了,三個月很快就過去了,我一定會很快回來陪你的。」杜映雪道:「京城這麼多美女,你可不能見異思遷,聽到沒有?」張俊笑道:「放心吧,我心中只有你,到是你讓我很不放心,你這美女沒在我身邊,可別紅杏出牆呀。」杜映雪佯嗔道:「你說什麼呀!沒點正經!」
杜映雪拿出一個香囊送給張俊,張俊好奇道:「裡面裝的是什麼?」拆開來一看,裡面裝的是一縷秀髮,張俊驚訝道:「你送這個給我幹嘛,你不會是想去做尼姑吧。」杜映雪動情地道:「看見這個就等若看見我,把它放在你懷裡,這樣你就能天天都想著我。本來我也想送你些珍貴的東西,但怕你又不知要送給哪個情人,我才不會便宜了你的情人,現在我送你一縷青絲,你總不可能把我的青絲送給別人吧。」張俊感動地擁抱起杜映雪,兩人緊緊抱住,張俊辭別了杜映雪,坐上馬車,縱奔而去。
張俊坐在馬車上小息了一會兒,見馬車忽然停了下來,問道:「車伕,為什麼停下來?」車伕道:「公子,馬兒要吃草,只有吃飽了才有力氣跑。」張俊道:「車伕大哥,你別耍我好不好,我好像只看見你在吃東西,你是馬兒嗎?」車伕怒道:「你沒給我小費,恐怕去到京城要花十天的時間。」張俊並沒有發怒,溫和道:「那你要多少小費?」
「自己憑良心給。」車伕預語氣傲慢。
「那我給你十兩銀子吧,請你快快上路。」
「哼,你的良心就這麼點呀,你自己駕車去吧,老子不奉陪了。」車伕把鞭子一丟,惡狠狠地道。
「那你要多少?你開個價。」張俊大方地道。
「一口價一百兩,絕無二價。」
「車伕大哥,你不如去搶好了,到京城的車費才三十兩,你的小費竟然要一百兩?你是不是有病?」
「我就是有病,怎麼著?你要不給我立馬走人。」
現在這裡荒山野嶺,張俊又不識路,只好認栽,道:「那好,去到之後我再給你錢,你可要保證按規定時日到達京城。」車伕笑道:「公子放心,我保證三日後到達京城。」說罷拾起鞭子,策馬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