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到水窮處 第二卷 十三 天道昔未測(下)
    符陵笑道:「朕來了有大半個時辰了,在外面等你一起用膳,你在這裡磨蹭什麼?」

    「我……」楚翔聽他這樣說,又是一驚,自己今日竟不知不覺在這裡呆了這麼久了?符陵心細如髮,深藏不露,莫要讓他看出破綻來才好。一轉念頭,也笑道:「我剛才泡在這池子裡,想著今日靜山居士考我的那道死活題,想來想去怎麼都想不出破解之策,竟忘了時辰,未察覺陛下來了,還請陛下恕罪!」

    符陵道:「朕讓他們不要通報,你當然不知。翔,朕見你還帶了本棋譜回來,你學棋也這麼用功,看來過不了多久,朕又可多一個對手了!哈哈!」

    楚翔見他不再追問,估計已矇混過關,忙道:「陛下過獎了!」

    說話間楚翔已從池子裡爬起來,他雖時常與符陵同寢,但仍不習慣在他面前赤身裸體,用浴巾裹住身體,轉到浴室的帷幔後更衣。符陵卻跟了過來,掀開幔帳,笑嘻嘻地進去。楚翔正在擦拭身上的水漬,見符陵進來,忙用浴巾遮住下體,遲疑一下,低頭道:「陛下可否出去稍等片刻?」

    符陵不但不出去,反而一手扯下楚翔手中的浴巾,笑道:「你怕什麼?又不是沒讓朕看過。朕來幫你,朕早就餓了,再等不及了。」楚翔不敢推開他,只得手足無措地任他動作,符陵擦乾他胸前的水漬,輕輕捏了捏他左邊的茱萸,楚翔的臉已熱得發燙。符陵道:「你跟了朕也有些日子了,怎麼還是這樣?」乾脆俯下頭去,微微用力咬了一口,楚翔想往後躲,卻被符陵抱住,鬆開口時乳頭處已有了一圈淡青的痕跡,符陵滿意地笑了笑,又咬住他另一邊。

    楚翔渾身顫了顫,無奈地哀求道:「陛下!」

    符陵知道把他逗得差不多了,又在他大腿根處捏了一把,這才放開楚翔,道:「先不吃你了,穿上衣服去用膳吧!」

    楚翔如同大赦,急忙穿上衣服,身上卻又滲出冷汗,幸好自己和符明在一起時萬分小心,沒有留下情事痕跡,不然……換了身藏青綢袍,隨符陵一起出來,下人早已準備好了晚膳,因為皇帝駕臨,菜品比平日裡更豐盛了數倍。但楚翔看到這滿桌佳餚,腹中又禁不住一陣陣噁心,勉強克制著,卻不知如何下箸。

    符陵道:「今兒天氣寒冷,朕特地讓他們煨了羊肉煲,選的最嫩的小羊羔肉,配了人參當歸枸杞,放上醃漬的小紅尖椒,最是補氣御寒,你先嘗嘗?」親自盛了一小碗羊肉湯放在楚翔面前,又夾了塊羊肉喂到他嘴邊,楚翔只得張嘴含了,慢慢咀嚼,卻如嚼著一塊牛皮,怎麼也嚥不下去。楚翔一抬頭,見符陵正奇怪地看著自己:「翔,你怎的吃肉如吃藥一般?或是這羊肉煲不合口味麼?」

    楚翔勉強搖搖頭:「味道很鮮美,只是我不太餓,陛下費心了。」端起茶杯,猛喝了一大口水,總算把那塊肉和水吞下去了。

    符陵見楚翔臉色潮紅,食不下嚥,摸了摸他的額頭,體溫卻是如常。叫過太監,吩咐廚房另熬了一碗小米瘦肉粥來,楚翔無法拒絕,在符陵的注視下,硬著頭皮一勺勺喝了。心道,自己以後免不了常在他兄弟二人之間周旋,總不能次次這樣失態,努力穩定了一下情緒,又陪著符陵用了些飯菜,隨便說幾句天氣風物之類的閒話。

    膳罷,符陵屏退眾人,往屋子正中的檀木椅上一坐,拍了拍大腿,對楚翔道:「翔,坐到這裡來,朕有事要和你說。」楚翔往前挪了兩步,符陵拉了他一下,順勢將他帶入懷中,抱在腿上坐了,將嘴唇貼在他耳邊,輕呼一口熱氣,低聲道:「翔,這些日子你考慮清楚沒有,要不要在朕的朝中為官為將?」

    楚翔不料他此時會問出這種問題,一時大為躊躇,心知自己若同意為將,到時是不是出力他一眼就看得出來,反倒不利自己的計劃了,不如和他實話實說,便道:「還是不必了,若不能全心全意去做的事,楚翔寧可不做。」

    符陵讚道:「說得好!」突然話鋒一轉,卻問:「那你對朕,又算是什麼?可是全心全意的麼?」一邊將手伸進楚翔的衣服,隔著薄薄的內衣揉搓他的胸前,一邊又道:「朕是得到了你的身體,可你的心,給了朕的有幾分?」

    雖是隔著衣衫,符陵的指尖碰到的地方仍讓楚翔不由自主地瑟縮顫抖,腹中又是難言的噁心,強自忍住,以免他看出異樣。暗想,若被他看出來自己一分真心也無,可是大大地不利,但若說是全心全意,騙鬼都不會相信,何況騙他?想到這裡,微微一笑:「陛下想要幾分?楚翔本以為這顆心已死了,連一分也給不了,現在才發覺並非是如此。」

    符陵聽他言下之意,似乎是對自己有情,雖不免疑惑,卻也難掩欣喜,在楚翔臉上狠狠地親了一口,笑道:「翔,朕說過,若要便要你的全部,你能對朕有多少情意,朕不是看不出來,只望你不要騙朕!」

    楚翔一凜,也笑了笑:「陛下的手段,楚翔早領教了,怎敢相欺?」

    符陵道:「如此最好。」又換了個話頭:「翔,你當時負責長江防務,應該知道大軍從何處渡江最好?」

    楚翔愣了愣,這符陵實在難纏,今日提的問題似乎個個都與自己作對。以他的軍事造詣,若是胡說一氣立即會被他看穿,但怎能賣國求榮告訴他實情?要是緘口不言他也會懷疑自己,楚翔為難地道,「陛下,這……我當時還未及佈防就被派到夏州了,對此並不十分清楚。」

    符陵不動聲色,手上加力,捏了下他的腰,楚翔不防,哎喲叫出聲來。符陵半是惱怒半是得意:「才說不敢騙朕,張嘴就是謊話。朕只是試你,知道你必定不會說,不要緊,自然有人會告訴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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