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到水窮處 第二卷 六 露重飛難進(上)
    兩人在山間跋涉一夜,拂曉時分,果然順利到了敦河岸邊,乳白色的晨霧瀰漫於山谷之中,河畔一派靜謐,只聽得見潺潺的流水聲。霧中隱隱似有一人坐在河畔釣魚,身著青衣,頭戴斗笠,背對著二人。狄豐納悶道:「這河邊少有人家,誰這麼早來釣魚,不對啊!」

    話未說完,那釣魚之人已站起身來,雙足一點,騰空而起,飄然一個轉身,落在楚翔數丈之外,揭開斗笠,淡淡一笑:「楚將軍早,朕已在此等候多時了!」竟是符陵!

    楚翔和狄豐面面相覷,狄豐道:「師弟,我來對付他,你快走!」

    楚翔苦笑一下,上回夜探地牢後未曾再見符陵,今日清晨卻從天而降,其中的緣由不想也能知道:「他若未截斷我們的退路,怎會在此等候?師兄,你有多餘的劍沒有?」

    楚翔話音剛落,迎面便有一件東西飛來,手中一沉,竟已多了件黑黝黝的物事,原來是符陵擲了柄劍過來。楚翔一怔,見那劍柄的龍頭雕飾,不由驚訝地「咦」了一聲,「承羲?」承羲被稱為神劍,是秦國的傳國國寶,據說是開國之主所得的上古神兵,持此披荊斬棘,拓疆建國。秦太祖稱帝后,將承羲傳於皇室後世,令歷代秦國國君勤習劍術武功,以此劍作防身之用。世上皆言是天下第一利器,卻罕有人親眼見得。

    楚翔尚未明白他的用意,只聽符陵朗聲道:「楚將軍膽略非凡,既深入虎穴,又不辭而別,隻身潛離,未將我百萬雄師放在眼中。將軍歸心似箭,朕不能強留,亦不欲倚多為勝,勝之不武,但朕總得對部下有個交代。你和你師兄二人,單打獨鬥也好,並肩上也罷,朕就空手與二位過招,若朕輸了,聽憑二位離開,決不再加阻難,二位即使殺了朕,秦軍也決不會追擊。但若二位輸了,少不得隨朕回上京去。如此賭賽,可是公平?」

    楚翔心念一轉,想起前日裡他曾發誓要自己這個人,今日口中說得客氣,明擺著認定自己和師兄決計比不過他,要讓自己甘心臣服,因此不但不用大軍圍堵,甚至不屑用兵器,受此侮辱,楚翔心頭惱怒,也不多說,拱手道:「既如此,楚某便不客氣了!」

    楚翔拔出承羲,銀光閃動,寒氣森然,果是一把削鐵如泥的寶劍!楚翔略愣了愣,仍揮劍而上,旁邊狄豐也立即加入戰團。兩人心意相通,使的正是飛天門的日月劍法。日月劍法分為射日劍法和葬月劍法兩套,陰陽互補,雖可分開使用,但雙劍合壁威力更以倍增。楚翔和狄豐同練此劍法已有多年,配合默契,此刻使將出來,瞬間便將符陵全身籠罩在重重劍光之中。那符陵卻不慌不忙,在雙劍中從容遊走,飄忽如風,雖然手無兵刃,楚翔與狄豐迭變奇招,卻連他的一片衣角也沾不著,他則始終不發招進攻。

    這日月劍法一共七七四十九招,不多時兩人已使完一遍,只得從頭再來。楚翔的內力未完全恢復,此時已略感吃力。第二次使到第十四招時,符陵避開劍鋒,忽然側身欺近狄豐,立掌為刀,直劈他咽喉,楚翔見師兄遇險,挺劍來救,哪知符陵這招卻是虛招,身形一晃,疾若閃電轉到楚翔身後,楚翔長劍不及回撤,正與狄豐之劍相交,噹啷一聲,火花濺射,狄豐手中長劍已被承羲斷為兩截!楚翔正待變招,符陵已凌空騰起,一腳踢中楚翔手腕,長劍脫手飛出!符陵空中一轉,飛身又踢中狄豐穴道。這才對楚翔道:「楚將軍,你現下可願隨朕回去了?」

    楚翔面色慘白,無話可說。這第十四招「日月經天」自己和師兄之間的配合始終有點細小瑕疵,符陵果然目光如炬,就此找到破綻各個擊破。符陵手無寸鐵,自己雖內力未復,但兵刃上已大佔便宜,何況還以多打少,竟敗得如此狼狽,無顏以對,若是平日裡江湖比武,楚翔早就棄劍認輸,任憑對手處置。但眼前這人是敵國君主,要自己背叛祖國,事關大義,又怎能應承?沉吟了一會,楚翔方道:「陛下的武功智謀,皆是當世僅有,楚某甘拜下風,陛下若要楚某的性命,便請拿去,若要我效力秦國,卻是萬萬不能!」

    符陵聞言,長歎一聲:「朕以為你聰明,原來是個榆木腦袋死心眼,朕若要你性命,何必費這等周折?罷了!你先隨朕回去再說。」發聲長嘯,山後轉出一面大旗,接著大軍湧出,果然秦軍早埋伏在左近。

    符陵令人將狄豐綁了押回,自己則一把抓住楚翔,飛身上馬,將他橫抱在胸前,卻見楚翔適才打鬥中衣服前襟撕開了,露出半個胸膛來,均稱的骨骼,象牙色的肌膚,沁了一層細細的汗珠,符陵砰然一動,心情激盪,停了馬,伸手便撫了上去,那肌膚結實光滑,觸手細膩而不失彈性,但又不似女子般嬌嫩無骨。符陵撫摩著他的胸膛,再沿著脖頸劃過面頰,略一抬頭,見楚翔怒睜著一雙美目,惡狠狠地瞪著自己,雖是發怒模樣,卻更有種撩人的情致。

    符陵腦中一熱,差點把持不住就要吻他,嚥了嚥口水,好容易才忍住。秦國不禁男風,符陵少知人事,早在做太子時,東宮中便豢養了數名男寵。待登基即位,雖立後冊妃,生兒育女,但仍偶與孌童狎玩。不過那些孌童皆是十來歲的半大孩子,符陵一時圖個新鮮,卻從未如今日這般心動。符陵俯下身去,輕聲在楚翔耳邊笑道:「翔,朕愈來愈發現,你這樣的人,還真是天下少見。朕前幾日差點殺了你,豈不是錯過了這天賜的機緣?現今朕決定了,要定了你的人,你不要再做無謂的反抗了……」楚翔本以為他只是要自己投降秦國,卻聽他語氣曖昧,眼中藏不住的情色意味,頓時面色通紅,心下大駭,苦於穴道被制動彈不得,想要罵他無恥又無法做聲,但好在唇舌尚可移動,便把舌頭伸到齒下,用力一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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