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總是這樣深沉,永遠有著大大地隔膜,讓人與人的心,都似乎遠了。可為何,有時候,至親的血緣,也是那樣的疏離。
從未想過這些問題,連著卓家發生的事情,卓烈強烈的感覺到,這些年自己與母親的隔閡。
他握著黑色的方向盤,驅車開下鳳山,將車窗打開,一陣陣悶熱的海風吹進來。
金素宜,在他心裡,是敬畏的代名詞。雖然,他是愛她的,但更是敬她的。測試文字水印5。從小,失去父親的他,在她的嚴格管教下,渾身上下,全無一富家子弟的惡習。他聽從她的教導,順從她的安排。
可唯一一次的所謂叛逆,就是堅持了選擇醫學系,放棄了進卓氏或者念法律。在他的意識中,身為卓家的人,只有兩條路可走,要麼繼承卓氏企業,要麼成為**官。
無論哪個,對他來說,都是沉重的負擔。為何,他不能選擇自己的路。測試文字水印4。
他知道,母親的嚴厲,是因為缺少了父親。母親的沉默,是因為她的責任。母親的不近人情,是為了卓家,為了他們每個人……但,她卻為此留下太多遺憾了。她從未開懷大笑過,她從未在卓家舉辦宴會過,僅僅那次他的生日。她從未出過度假過……她沒有去做太多一個女人應該享受的事情。
是她,太累了……
想著,他的車已經拐進弄堂,停在了南門水餃店前。測試文字水印6。
「孫伯。」卓烈朝正在收拾桌子的孫伯打了個招呼。
「少爺啊,好久沒見著你和太太來了呢?」孫伯放下碗筷,招呼他坐下。
「嗯,是的,這陣子媽比較忙。我今天就是給她來買份水餃的。」
「哦,好的。那我這就準備去,還是白菜餡兒的吧。」
卓烈笑著點點頭,他坐在老舊的木凳子上等著。測試文字水印7。
一盞小燈,在他頭頂晃啊晃,看著斑駁的桌面,條條紋理,似乎傳說這命運的故事,總是這樣曲折,這樣沒有盡頭。
拎著保溫盒,卓烈走進卓氏,已經是深夜十一點半了。整個卓氏大樓,靜無一人。一個人的腳步聲,空蕩蕩地迴響在空闊的大樓裡。
遠遠就看見,總裁室的等亮著。他穿過長長的走廊,來到門前,輕輕推了一下,打開的縫隙中,看不見金素宜的身影。測試文字水印9。
看來,是走開了。卓烈將手裡的保溫盒,放在了辦公桌上,轉身去洗手間。
「凌夕寒,你真是陰魂不散!」金素宜冷冷地說著。
卓烈正想推開門去,「媽」還沒喊出,他馬上閃在門邊。「凌夕寒」?他怎麼在這裡?
「你忘記,我當年就說過,我會回來的。」凌夕寒翹著腿坐在黑色的真皮沙發上。測試文字水印7。「看來,是你老了,記性差了哦。」
「我沒忘記,只不過,沒想到,這麼多年了,你還不放過他。」金素宜瞥了一身素黑的他。
「那,你放過他了嗎?你不也沒有放過他嗎?可憐的卓遠,大概時至今日都不知道,當年是誰向葉尋下的黑手吧。還傻愣愣地幫你去審蘭允,更是以為自己大公無私,秉公執法,都沒想過,他只是你除去蘭允和葉尋的一把刀而已。測試文字水印9。」他的眼睛,凌厲地掃了一眼坐在辦公桌前的金素宜,這女人,還是那樣光鮮照人。還真是,可怕。
「我是為他好,為卓家好。」
「算了算了,卓太太,不要給自己找尋那麼多借口。難道,這些年,你每幹掉一個對手,每送一個人進監獄,都是為他好?不過,你這次,還真是做對了。你將親手把卓遠送進監獄。測試文字水印4。哦!對了,是送上黃泉路。呵呵呵。」凌夕寒索性靠在沙發上。
在門外的卓烈,屏息凝聽,他的心「咚咚」直跳。他們究竟在說什麼?!
「這是個陰謀,凌夕寒,我知道,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你派穆北川回來,派你的兒子去聖德唸書,這些都是圈套……」
「錯!穆北川回來,那是金鼎發展需要,辰兒去你那個破學校,是他自己選擇的。測試文字水印8。我不會像那樣,為達目的,不折手段,六親不認的。」凌夕寒哼了一聲。「卓遠倒霉,要怪就怪你,是你給他種的孽啊!」
「住口,還不是你的寶貝兒子和那個丫頭搞的鬼。當初,我是看他是你的兒子,對他網開一面,沒想到,他背後盡搞這些鬼。」金素宜狠狠地瞪著對面的他。
「你今天來幹什麼?」
「和你做筆交易。測試文字水印3。」凌夕寒彈了彈手裡的雪茄。「你不是正在上天入地地想法子弄卓遠出來嗎?可惜啊可惜,這傻瓜一朝被愛沖昏頭就算了,沒想到,還一輩子被愛情沖昏了頭。哈哈。」
「住嘴!有話快說。」
「我能讓他相安無事的出來,讓他徹底撇清和這兩樁案子的干係。」凌夕寒詭秘一笑,沒想到穆北川做事這麼完美,事事都留有一手,完全做足了他的砝碼。看來,這次,他鐵定是穩贏了。
金素宜略作思考,她低低地看了一眼他。他正好整以暇地等著,透過裊裊的煙圈兒,她看見了那雙鷹隼似的眼睛。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是這樣犀利,這樣惡狠。
「說。」
「簡單,要放卓遠出來,你們讓出卓園。」凌夕寒微微一笑。
「你!」金素宜噌的激動地站了起來。「你,做夢!」卓園,可是從卓烈爺爺一手造就的,是卓家的象徵,是卓家的根基,怎麼可能!
「我是做夢啊!」凌夕寒似乎早已料到她的反應。「進入卓園,這個夢,我做多久,難道你不知道嗎?哈哈。不過,現在可不是你做夢的時候。卓太,你一個卓遠換一個園子,你看孰輕孰重,自己拿捏吧。」
金素宜咬咬牙,穩住了自己的情緒,緩緩坐了回去。她當然知道,凌夕寒是個說到做到的人,但是,這個代價似乎……
「怎麼,你還要考慮?」凌夕寒將雪茄熄滅在茶几上的水晶煙灰缸裡。「不過,我沒那麼多時間,陪你考慮。」他起身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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