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是我的災難,為何你的出現,讓我的世界充滿陽光,歡樂?
如果你是無情的雪,為何你的降臨,讓我的心,那樣熱情,澎湃?
如果你是炙熱的火,為何你的靠近,讓我的眼界,一片冰涼?
如果你沒有出現,或許,我會愛上另一個人,那又會怎樣?
坤可是,這世界上,從來沒有如果。
我,還是遇見了你。
卓烈直愣愣地躺在床上,窗外的陽光刺啦啦地射進來,在柔和的牆紙上,打出大小不一的裂紋。
桅他的臉,緊緊貼著那一朵如花般的血跡,他長長而捲曲的睫毛上,有著幾滴淚珠。他如嬰兒一般地蜷縮著,小麥色的脊背,彎成一道剛硬的弧線。
此刻,這個背影,散發著無限的淒美。
他不知該如何面對這發生的一切,更何況,是他毫無意識的一切。
隱約記得的是,那晚印雪喝多了酒,倒在他的懷裡,而後,他也醉倒了。
可,就一杯香檳,或許可以讓印雪醉了。但,對於酒量尚可的他,怎麼會呢?
他掀掀美麗的雙眼皮,似乎那天有人將他送回了房。身旁躺著的是印雪,他記得。那日的他,為何那樣火熱,火熱?連印雪亦是如此?
酒精的作用真的這麼大嗎?
雖然,愛她,想她!可面對那樣不夠理智的衝動,他克制住了。他壓抑著自己的**,將自己反鎖在洗手間,可為何?第二日,他竟然和印雪**相向呢?
是誰,把她和他,放在了同一張床上?
「唉!」他一聲歎息,他懊惱著自己,責備著自己。
……他無言以對自己,無顏以對印雪。
「烈兒,不要多想了,過去的已經過去了。對印雪造成的傷害,在適宜的時間,我們彌補吧……」金素宜的話在他耳邊響起。
「彌補?」卓烈紅紅的嘴角牽動著。「怎麼彌補?我……是個畜生。」他想起季風的話。
「畜生。混蛋。……妹妹?!」他原本微閉的眼睛,突然睜開。「妹妹?」
那日在混打中,他似乎聽到季風說「妹妹」。他眼神驚愕!
蝴蝶琉璃!
印雪胸口的那隻!母親錦盒中的那隻!
莫不是,這是一對的蝴蝶佩!?
「天啊——」他嘶叫出聲。「這,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這,不可能啊?印雪是蘭允和葉尋的女兒,怎麼會是他的妹妹?難道,季風知道了更多的內情?
他猛地坐起了身,衝進洗手間,將自己徹底清洗了一下。
轉身出門前,他走到床上,將那塊有著處子之血的床單,輕輕地折疊好,放進了自己的衣櫃。
他的眼神,是那樣的輕柔,憐惜,內疚。
「少爺,您要出門啊?」林嫂正端著湯,走上樓來,與卓烈在樓梯口碰著了。
「嗯,我出去一下……林嫂,別和媽講起。」卓烈退回幾個台階。
「哦,好的。」林嫂輕輕點了下頭,她看著卓烈那一臉的懈怠,心裡咯登一下,無限的疼愛在她臉上顯露無疑。
季氏十六樓辦公室裡,童雲裳正在向季風匯報本月的業務開展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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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篤篤篤」,敲門聲打斷了童雲裳的話,她起身去開門。
「嗯?卓少爺?」她的一聲招呼,正在低頭看文件的季風,迅速抬起了頭。
卓烈的雙腳還未跨進辦公室,季風那兩道足以殺死他的目光,就讓他停住了繼續向前的步子。
童雲裳,一見兩人那微妙的神情,立刻意會了。
「季總,你們先談,基本情況,我剛已經向您匯報了。這些就是相關資料。我先出去了。」說完,她就退了出去。
季風沒有回話,他端坐在辦公椅上,雙手在桌下,捏了又捏,拳頭緊了又鬆,鬆了又緊。
兩個大男人,一個站著,一個坐著,可是火花不停地在他們之間迴旋。
終於,卓烈開口了。
「我……」他看著季風那冰冷的目光,堅定了一下還是繼續說。「我不明白你那天的話。」
季風沒有改變坐姿,沒有改變方向,沒有改變看他的眼神。同樣,他也沒有回答。
卓烈輕咬了下嘴唇,「你那天的話,我真的不明白。」
季風仍舊沒有說話。
「季風,我們從小一起長大,而且是同一天生日。」說到生日,卓烈掙扎了一下。若不是那晚的生日宴會,怎麼會發生這麼多事呢?
「你我都明白,雖然我們不如雪兒和紀元那樣交往甚密,可是,我們的情誼一直很深。因為我們多是男人,有我們的處事方法……我……」
季風突然站了起來,打斷了他的話。「的確,我們之前的交情是不錯,可惜,我現在不想見你!更不想和你說話!」
季風說著,走到落地窗前,只留給卓烈一個高大的背影。
「季風,我不想談那晚的事情……對於我,那晚也是一個謎團,我會解決的。」
「解決?你怎麼解決?卓烈,你還真的是拙劣!你,今天到這裡來是來幹什麼的?向我炫耀,你用那惡劣的手段得到了她嗎?還是,想讓全世界都……」季風的背影有著一絲顫抖。
他的心,不停地在絞痛。面對一無所知的印雪,他的心,一直在流血。
他深深知曉,他唯一應該做的事情,就是永遠不要讓她知道。
「季風,我知道,這件事是無法彌補。但……能讓我見她一面嗎?我想看看,她好嗎?」卓烈的眼睛裡漸漸濕潤。
「我知道,我已經深深傷害了她。可,這……這是意外。我……」
「你無論怎麼說,都是沒有用的。卓烈,不該發生的還是發生了。只是,我希望你不要找印雪,不要讓他見到你……或許,她還根本不知道那晚發生了什麼事。」
聽著季風的話,卓烈有些迷惑,她還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有人給她下藥了,而且還給她吃了安眠藥……這樣的人,讓我查到,非讓他以百倍千倍的代價來償還!」
「安眠藥?我……」
季風一個轉身,「你不要再說什麼了?卓烈你,太讓我失望了。曾經,我一直拿你當我的兄弟。儘管,你我都愛上了同一個女孩。但,我對於你一直沒有做過什麼難為你的事。」他走到卓烈面前。「可,你們用這樣的手段來得到一個女孩,有沒有想過,你們會毀了她一生!印雪是怎樣的女孩,難道你不知道嗎?」
「她,透明,純淨,簡單,無暇。你們這樣做,究竟是……算了,我不想和你多說了。你出去吧。趁我還能克制住揍你的衝動!」季風指了指門,厲聲說著。
「我。好吧,我等你冷靜些,再來。替我……」卓烈原本想說,替他好好照顧印雪。可,他真的也是無法開口說這句話。
當他站在電梯裡的時候,才意識到,手裡一直緊捏著的那份生日禮物。
印雪說送給他的真皮鑰匙包,他打開看了,是一個銀行的保險櫃鑰匙。他想起那晚,印雪的神情,這似乎不是真的要送他的禮物。
原本想交給季風還給她的,但看來,他從此將失去一個好朋友,好兄弟了。
無人的電梯裡,卓烈掩面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