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甩了甩手上沾著的花泥,「我們家裡,沒有你要找的人。烈兒還在休息,希望你不要打攪他。」
說著,她朝管家使了個眼色。「老余,請季風少爺出去。」
「走開,把門打開。」季風又重重的敲了一次房門,原木色的歐式房門,卻仍然紋絲不動。
「季風,請你注意,我對你的態度還尚客氣,那是看著你我兩家的交情上……你若想在這裡擺你的大少爺架子,那麼你選錯地方了。」金素宜的聲音提高了。
坤少時,卓紀元、陳靖、陳玄、林嫂,聽著樓上的聲響,都趕上來。
「是嗎?那麼,我也是看著季卓兩家的情分,我還沒有過分呢!」季風冰冷地看了一眼金素宜。
他的氣勢桀驁,拳頭握著,他的眼睛在抽搐,連帶掃了一眼圍觀的幾人。
違金素宜看著他的勢頭,感覺有些蹊蹺,若不是真的有什麼事。憑著她對季風的瞭解,他做事雖不是很會討巧人,可也是個有頭腦的人。不可能無緣無故,這樣大清早地,找上門來。
他,到底要找誰?
「你說,找人?找什麼人?」
「印。雪。」惱怒地季風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是那樣的溫柔。
經他這一說,陳靖立馬悄悄地滑到陳玄身後,用手拉拉陳玄的運動衫。可陳玄卻呆滯地僵在那裡,她聽著季風的話,頓時傻眼了。
他,怎麼會知道的?
小小的拳頭裡,不停的有汗冒出來。她想立刻拉著季風離開這裡,可現在的狀況,不是她能掌握的。
她,轉過頭,看見陳靖那雙描著濃黑眼線的大眼裡,竟然透露出了一點點驚恐?!
「季風,印雪是來過這裡。可,那是昨晚的事情了。她早就離開了。」金素宜聽他這一說,心裡自然明白了幾分。
印雪可是他的心裡人,為她衝動,莽撞,她有理由諒解他。但,他怎麼跑到卓烈房裡來找她了。
難道,印雪就在卓烈的房裡?金素宜被這念頭,一驚,眼睛不覺深深地眨了眨。
萬一正是這樣的情況,就得盡快讓他離開。
正當她想著對策時,離他幾米外的季風抬起了腳。
「彭」!「彭」!季風猛烈地踢了幾腳,可門仍然沒有打開。
迷糊中的卓烈,聽見房外的聲響,迷濛地睜開眼睛。七月強烈的陽光,穿透薄薄的紗簾,卓烈的眼睛反射性地眨了眨。
漸漸地,熟悉的一張睡臉出現在他眼前。這張小臉,曾經千萬次地出現在他的夢裡。心裡。
此刻,卻是如此貼近。就在離他鼻尖不到十公分的枕頭上。
「印雪!」他猛地坐起。
「彭」!「彭」!季風用他那一八五地身體猛地撞著。「嘩」!門,被季風徹底撞開了。
隨即,季風的怒火,真的燃燒了!
他看著光著身體坐在床上的卓烈。兩個人都呆住了!
在他的身邊,白色的被單下,正是一個小小的身影。床尾的欄杆上,正是一件白色的亞麻長裙。
「混蛋!——」季風一聲怒吼,奔向大床。
鐵一般的拳頭,直擊卓烈那張俊美的臉,頓時,他的嘴角留下了血絲。他來不及躲閃,當他回過神的時候,自己已經一絲不掛地被季風揍倒在床下了。
他那微藍的眼睛裡,滿是疑惑,驚訝,不解……他看著季風如一頭發狂的猛獸般,又衝了過來!
「畜生!你這個!」季風的眼睛裡充滿的血色,墨黑的瞳孔幾乎快瞪出來了!
卓烈沒有穿衣服,季風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拉著他站了起來,朝他的腹部,猛烈地打了幾拳。
「你,幹什麼!」金素宜一聽到季風的怒吼馬上衝了進來。
「啊!——這,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
房外的人,聽到裡面的擊打聲,都衝了進來,卻都被眼前的情景給驚呆了。
除了陳玄和陳靖,兩人默默地往後退著。
憤怒如一頭獅子的季風,正撕扯著掩蓋著一條毛巾的卓烈。卓烈的嘴角血跡斑斑,他的眼睛明顯紅腫了起來。
「你!——你知道她是誰嗎!你這個混蛋!你連自己的妹妹……」季風的眼睛剛一接觸到床上的印雪,他停住了。
緊緊地拳頭,也慢慢鬆開了。
她還睡著,一絲陽光灑在她的額頭,在她臉上形成了一個溫柔的光環。她是那麼美,烏黑的長髮,披散在純白的被單上,裸露在外的肩頭,是那樣的圓潤,長長的脖頸上掛著一塊晶瑩剔透的琉璃。
順著季風的眼神,卓烈怔怔地望著那塊琉璃,那只展翅欲飛的蝴蝶……
「你!」季風狠狠地咬了一下牙關。他跨步到床的另一邊,將長裙撂在床單上,將傳單包裹著印雪,他溫柔地抱起了她。
他的眼神,十分複雜,溫柔,憐惜,深愛,痛恨,悔悟!
他的心裡,十分難受,焦急,忍耐,無措,糾結,癲狂!
可是,他不能這樣瘋狂,他看著懷裡安靜的印雪,她還不知道發生什麼嗎?她怎麼了?她為什麼還沒有醒來?
他狠狠地瞪了坐在地毯上的卓烈,輕輕抱起印雪。
猛然間,他的眼睛被什麼給刺痛了!
純白的毯子上,一抹鮮紅的血跡!那樣的鮮艷!猶如一朵風雪中的紅梅!
季風的眼神抽搐著,他的心,被撕裂了!血,湧了出來!痛啊!——
他收了收抱著印雪的雙手,凜冽地看了卓烈一眼,掃視著房內那幾個如木頭般僵硬的人。
跨步走出了卓家主宅。
陽光下,印雪的皮膚閃爍著金光,她的眼睛緊閉著,長長的睫毛猶如一道簾子,輕輕蓋住了那雙澄澈的大眼。
就這樣閉著吧!
季風抱著印雪坐進了後座,不要醒來!起碼現在不要!
季風心裡不住地祈禱,從來不信奉任何事物的他。此刻,他祈求各路神明,讓印雪繼續睡著吧……
卓烈失神地倒在地上,他的眼睛一直呆呆地盯著床單上那一抹鮮紅的血跡。
身為醫生的他,一眼就明瞭,那說明了什麼?可,昨晚他明明沒有這樣做的啊?他明明將自己反鎖在洗手間的呀!這,到底發生了什麼?
為何,自己一點都想不起來。他捂著逐漸疼痛起來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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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他痛苦的嚎叫起來。
「烈兒,烈兒。」金素宜在她身邊,緊緊抱著他,他不住地哆嗦。
卓紀元完全驚呆了!
這,究竟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