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紀元,慢慢地坐在窗台上。
她的眼前,出現了印雪那清秀雅致的身影。她的確是個美麗的女孩,是那樣的輕輕淡淡的美,你永遠都學不會,也學不到。
她的美,就是一種骨子裡的飄逸,淡然。
按理,卓紀元應該恨她。因為她,她徹底失去了追求季風的勇氣。而只能,默默地愛著。因為她,她的好友季雪經常夜宿酒吧。因為她,她的哥哥陷入情網。現在呢?陳靖?卓遠?
踞為什麼?她默默地,不說話,就成了焦點。羈絆了所有人的思緒,俘虜了那些男人的心。
如果一定要找一個理由。或許,就是因為冥冥之中的注定吧。或許,印雪太可憐了,所以有那麼多人愛著她,願意守護她。
可是,她對印雪卻恨不起來。
槽因為,她從未見過印雪傷害過誰?在聖德,她看到的,聽到的,都是她如何努力的事情。她的成績一直是那樣的優秀。在季家,她看到的也是季雪傲慢地欺負她。
都說是她搶走了季風。可好幾次,都是印雪將她推向了季風,而她自己轉身離去。她看不到他們所說的,印雪是個狐狸精,專門勾搭男人。她莫名的感覺,印雪一直在抗拒著季風。或者說,她不敢接受季風嗎?
卓紀元,低頭翻看著文稿,腦子卻一直不能平靜。
她不怨任何人,過了這麼久,她終於瞭解到,愛真的不需要理由。就如她愛季風。那麼,季風愛印雪,也是這樣的吧。
之前,她曾經堅持著陳靖所說的,摯愛一個人,永遠不放手,死死糾纏著,終有一天,他會屬於你的。
但,那是愛嗎?
這段時間,她一直按時去季氏,或者靜靜地呆在家裡做衣服。她沒有去找季雪,也沒有去找卓烈,因為她需要更多空間和時間的思考。
她真的是那樣愛季風嘛?
一想到此,她狠狠地甩了甩頭。不會的,她立刻否定了自己。她從小就是愛季風的,這是永遠都不容置疑的。她立刻站起身來,將自己投入新的製作中去,以免自己這樣胡思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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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家,非常安靜。
大廳裡坐著季雲帆和夏心惠,他們沒有說話。
夏心惠輕輕的轉過頭,看了下樓上。
「雲帆,你說,這怎麼辦?」她眼神裡寫著不安。
十幾分鐘前,她見季風抱著印雪回來。正想開口說話,季風就先給了她一個重重的眼神。她太瞭解兒子的脾氣了,所以就把話給吞了回去,馬上到書房找到季雲帆。
但是,同樣,季風見著季雲帆還是不說話,逕直抱著印雪上樓。然後,就吩咐琴嫂打電話讓劉泉馬上來。
「什麼怎麼辦啊?他照顧印雪也是理應的,你忘了媽離開時候怎麼囑咐我們的了?」季雲帆拿起茶杯喝了口茶,淡淡的說了句。
「這……怎麼可以呢?你看,他現在和印雪走的越來越近了,我怕……」夏心惠焦急地拉起了季雲帆的手臂。
「有什麼好怕的?風兒不是小孩子了,自己做什麼心裡有數的。」
「這可怎麼向素宜交代啊?我都答應了她的啊……」
「你說什麼?你答應了人家什麼事情。」季雲帆看著夏心惠,他還真的擔心他這腦袋不裝思維的老婆。
「我……」她有點遲疑的看著眼前的他。但還是壯壯膽子開口。「也沒什麼。不就是說讓風兒和紀元多多交往嘛!」
「你!看來還真有其事啊?我是有聽公司員工說你到公司去,宣稱紀元是季風的女朋友。開始,以為就是員工的八卦。沒想到,還真有這回事!」季雲帆按捺不住地數落了一番。
「這,這不挺好的嘛!紀元是我們看著長大的,而且卓家財大勢大的,如果我們兩家……還能壯大我們季家的實力呢!」
季雲帆無奈地看了一眼身邊的老婆,歎了口氣。看來,她結一次婚,生一雙兒女後,還是不能明白什麼叫愛情!
「不要怪我沒提醒你,風兒的性格你也瞭解。對於他的感情,你最好不要插手,更不要自作主張,不然有什麼後果,你想想也明白。」說完,季雲帆站了起來。
夏心惠隱隱感覺到這是對她的警告,她生氣的一跺腳,賭氣著沉下臉來。
「對了,婆婆身體不好,媽昨天電話裡說還要在那邊住一陣子。」
夏心惠聽了,心裡樂了,住得越久越好,沒人管束她,她樂得逍遙。
「你想什麼啊?媽,讓你這幾天收拾一下,過去陪她。我有空就送你過去。那邊張媽一個人忙不過來。」說完,他挽著手走出了大廳。
「什麼啊!?忙不過來,雇個人不就行了。幹嘛非得要我過去啊!?」
聽到這些話,她生氣極了,蹬蹬地追了上去。
如紙一樣白的小臉在柔軟的薄被中,更顯得無助。季風坐在印雪的床邊,此刻,印雪已經沉沉地睡去了。
她的臉上,還帶著淚痕。季風輕輕地用手指撫上她的額頭,是那樣的冰冷。他的眉頭不禁皺了起來。
他剛想按下空調開關,就馬上放了回去。
「開了空調,會暖和點的。」陳玄站在窗邊,看著他們。雖然她的心裡裝滿了仇恨,但她表現的依舊那樣自如。
「不用。她會過敏的。」說著,季風站了起來,走到衣櫃邊。打開櫃子,從右邊的大隔間裡,拿出一床厚厚的毛毯。他將毯子輕輕地先放在床尾,然後小心翼翼地拉上去,直到印雪身上。他的動作是那樣緩慢,那樣輕微,似乎她就是一個小水珠,一不小心,就會破碎。
陳玄緊緊地盯著那小臉雪白的印雪,她的手指甲深深的掐進了手心裡。
原本,睡在這張床上的人是我!
原本,季風這樣呵護的人是我!
印雪,你太可惡了!是你搶奪走了我的一切,本該屬於我的一切美好!
陳玄的心底,在吶喊,在翻騰。
「你怎麼了?」季風一轉身,看著臉色微變的陳玄。
「啊?沒,沒什麼……我,我只是擔心她的狀況。你看,她的臉這麼白。」陳玄詳裝關心的說著。
季風掃了一眼她的雙手,他眼神犀利,似乎看出了點端倪。天黑了,季風將窗簾拉上,開啟了一盞小小的落地燈。
「你先回去吧!有事,我們公司談。」說著,他打開門,讓陳玄走了出去。他則跟在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