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絲傾情地吻著,他的頸,他的稜角分明的下巴,一路吻下來。突然,她輕輕地咬住了他的耳垂。
「啊!」露絲露出得意的笑,凌辰一陣酥軟,不禁呼喊了出來。
他翻身將露絲壓在了身下,一雙如星的眸子盯著她。正欲低頭吻她時候,眼前閃過了一雙冰澈的眼睛。
這雙眼睛看著他,毫無感情,這麼冷,這麼淡!
拒印雪!她的眼裡根本沒有他凌辰!她是如此忽視他!
還有漠視!鄙視!
他想到了那天在自習室的情景。
真凌辰突然停止了動作,露絲意亂情迷地看著他。「怎麼了?」
他迅速起身走進了洗手間,話也沒說一句。露絲不明所以地呆坐在沙發上。
「嘩嘩嘩」只聽得洗手間傳來一陣陣水流聲。
站在花灑下面,凌辰澆滅了一陣慾火,他用手掌抹去鏡面上的霧氣,光潔的鏡子裡出現的是一具陽剛而硬朗的年輕身體。
他是如此驕傲的人!在美國的校園裡,他是人人情迷的對象,但在聖德……
有季風,有卓烈,每個學生嘴裡,教授眼裡,似乎除了他們,沒有其他的學生了!雖然,現在的聖德,他成了很多女生暗戀心儀的對象。但是——
一直以征服他人為樂趣的的凌辰,現在卻被一個女生給甩在了後面!
從來沒有哪個女生可以對他視而不見,可以抗拒的了他的魅力!
那麼她呢?
在噴灑的水花中,凌辰想到了冬日陽光下她那大大暖暖的棉袍;想到了她在法學課堂上的侃侃而談;想到了她在辯論賽上的犀利思辨;想到了她受傷時候的晶瑩淚珠……
他閉上眼睛,任水流從頭頂一衝而下。
門外傳來露絲的詢問,他已經聽不見了。
「彭。」他打開門,見露絲仍舊穿著黑色緊身小裙,半躺在沙發上。
他用大大的浴巾擦擦頭髮上的水滴,走到她身邊。
「幹嘛啊。辰,這麼認真。那我也去洗個澡吧。」露絲露出迷人笑,她自以為很瞭解凌辰的心思,懶懶的站了起來,往洗手間走去。
凌辰將地板上的貂皮大衣,撿起來,「嗖」的一聲,扔在了她的後背上。
「穿起來。回去。」他看也不看露絲一眼,走到落地窗前。
「你……辰,你什麼意思啊!」露絲著急的抱著大衣,走到他身邊,身子火熱地貼上凌辰結實的後背。
「回去吧。今天,我沒興趣。」說完,將浴巾一拋,走進更衣室裡。
露絲愣愣地看著他的背影,滿眼的失落。她今天可是拒絕了好幾個公子哥的邀請的啊!沒想到,卻碰了他的冷釘子!
一股氣從腹部串氣,她惱怒地坐在了沙發上,故作生氣狀。
不一會兒,凌辰穿了一身緊身針織衫出來了,見她還坐著。
「你走的時候,把門關上。」然後拿起黑色風衣,從吧檯上拿起車鑰匙,開了門。
「你……到底怎麼了啊?」重重的關門聲,將露絲的話留在了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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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冬的寒風特別逼人,凌辰一走出大廈,頓時打了個寒戰,他深深的呼吸了一下,坐上自己的跑車,飛馳進黑色的夜幕之中。
——
季家,十分安靜。
獨獨印雪的房間開著一盞小燈,發出昏黃的光芒。
雖說是深夜了,印雪還沒有換衣服,她坐在窗台上,頭枕在膝蓋上。眼神凝固,緊緊地鎖定在跟前的那一塊流光溢彩的琉璃上。
多美的琉璃啊!
這是一塊美麗至極的蝴蝶琉璃。她記得從她懂事開始,她的胸口就掛著它。
「身無綵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記得,小時,尋抱著她坐在蘭軒院子裡的鞦韆上,有意無意地會念著這句詩。
兒時的她,不明白這句詩的意思,現在的她早已知曉了。而且,李商隱是她最愛的一個詩人之一。
印雪抬起眼,她迷濛著雙眼,她依舊可以清晰地看見尋當時那淡淡的憂傷,淒涼的美麗雙眼。
從小,她感覺就是遠遠地看著尋。雖說,她是媽媽,可印雪總有著說不出的隔閡,道不明的距離。每當,尋看著她的時候,那種迷離的眼神令她小小的心顫抖,她怕,她就會那樣的轉身而去。
所以,她更愛父親蘭允。蘭允對她總是那樣的貼心,那樣的照顧,有病有痛,都是蘭允帶著她去醫院。當她鬧著不去醫院的時候,蘭允會細心地在家為她診療。
尋從來沒有給她慶祝過生日,她的生日似乎被她遺忘。每次,都是蘭允邀請很多小朋友到蘭軒她慶祝,還親自下廚給她和小朋友做很多好吃的。尋,都在工作室畫著圖。
有一次,她進了尋的工作室,尋已經睡著了。她發現尋枕著一張宣紙睡著了,清秀的臉上有著淚痕,濕濕的浸染著桌上的宣紙上。
雪白泛化的宣紙上,正寫著這句話。
「願我來世得菩提時,身如琉璃,內外明徹,淨無瑕穢……」
此刻,印雪輕輕地念出了聲,手裡摸著這塊美輪美奐的琉璃。
她輕輕地閉上眼,命令自己不去想之前的過往,縱使太多的不解,她都歸於自己的年少無知。
畢竟,尋是愛自己的,蘭允更愛自己!
印雪,輕輕將琉璃重新掛上了脖頸,放進內衣裡。她拿起椅背上的圍巾,帶上帽子,走出了房門。
大大的宅子,點著幾盞夜燈,她伸頭看了看同層的幾個房間。季雪這幾天因在醫院實習,為了更方便接近卓烈,她住進了醫院的宿舍。而季風,這段時間在公司總是加班到很晚才回來。夏心惠和季雲帆也早早入睡了。
她輕輕地走在地毯上,沒有一點聲響。
推出單車,她跨上去,迎著寒風,她飛快地騎向聖德。
當印雪到達聖德時候,已是凌晨一點多了。大大的校園特別清冷,寬闊的林蔭道上已經沒有行走的學生了。偶爾會有輛車飛馳而過,載著夜歸玩鬧的學生,他們會伸出腦袋在大聲尖叫著。看見騎車的印雪,他們還會吹幾個響亮的口哨。
大學部圖書館,一樓還是燈火閃亮著,用功的學生還在努力的看書。透過明淨的玻璃窗,印雪可以看到他們正在和疲勞做鬥爭。
——(
印雪輕輕地上了三樓,掏出卓遠給的鑰匙,打開門,她沒有開燈。藉著窗外的路燈光,她一步步走進最裡邊的資料室。
對於這個內部圖書室,她已經非常清楚了。
今晚,她要找的東西,就是傳說中聖德獨有的案例資料。白天聽到凌辰和卓遠的談話,她才知道,為什麼自己一直疏忽了這點。
要瞭解當年的案情,不就該找到當年的案例資料嘛!那麼,正如凌辰所說的,卓遠是蘭允案的審判法官。這裡是不是會有這個案子的資料呢?
不管如何,她都得找找。
但是,她雖然有了這個大房間的鑰匙,卻沒有案例室的鑰匙啊!
她推了推那扇緊鎖的門,很明顯,是上鎖的。
怎麼辦?
印雪想了想,立刻從身上拿下背包,在黑暗中,憑著感覺摸索著,從皮夾裡拿出了一張卡。
她摸到門縫,將卡輕輕地塞進去。
「卡。」「卡」。在黑夜裡,她試圖用卡打開門鎖。
印雪努力地嘗試了好幾次,都不成功,卡都有些變形了。印雪拿出來,用手摸摸平整,正試圖塞進去……
「需要我幫忙嗎?」凌辰終於說了句話。他早在印雪開門進來的時候,就已經從窗戶口爬了進來。沒想到,正當他想動手的時候,印雪開門進來了。
印雪吞嚥了一下,慢慢地轉過身,盯著眼前的凌辰。
一雙黑亮的眼睛正盯著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