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時刻,卓烈準時到家。
他可是個好孩子。每天都陪媽媽吃飯。從小,他和妹妹就是母親一手拉扯大的。所以他非常尊敬自己的母親。
古樸的實木餐桌上,早已擺放了不少菜餚。因金素宜是南方人,所以菜餚都比較清淡。何況現在是秋日,吃的清淡比較好。
金素宜已經坐下了。
卓烈也上樓換洗了一下,套了一身藍色的運動服,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卓紀元沒有來,過一會,電話鈴聲響起。林嫂去接電話,回話說,是卓紀元打來的,說不來吃飯了,在學校有事。
「怎樣?今天你們去了聖德。」金素宜呷了一口純淨水。
「嗯。還好。她去他們系主任那邊了吧。」卓烈若有所思地拿起杯子。
「烈兒。想什麼呢?」
「媽。季風,留在聖德了。」
想了想,卓烈還是開口說了。
「嗯?呵呵,季雲帆捨得把這個獨子放在聖德了。」金素宜輕輕地笑出了聲。
已經過了用餐時刻。
卓遠和陳靖還是沒有來。
卓烈起身說是去看看,被金素宜攔下了。讓林嫂去夜園叫一聲。
過了半響,林嫂小跑著回來。
「太太。不好了。二爺正在整理行李,像要出門……陳小姐在哭……」
「連頓飯都不給好好吃。真是的。」說著將餐巾一扯。
「媽,我陪您一起過去。」
卓烈陪著金素宜,穿過卓家竹園,蘭苑,來到夜園。
夜園裡,種滿了翠竹,在這秋風裡,不停發出一陣陣輕輕的摩挲。
「你們在做什麼?」一見到金素宜來了。陳靖像是得到了救兵,撲向了她。卓烈忙閃了一下,才避免被她撲倒。
「大嫂。你說說看……我都是聽您的話,好好和他相處,不打攪他……他,他想安靜。我就不來……他想著我了,我立刻出現。可……他呢。有把我放心上嗎。什麼都不說,就要離開。」
此時的陳靖早已顧不得那光彩怡人的風度了。
滿臉都是淚痕,黑色的眼線,藍色的眼影,還有些許細粉,在她臉上斑駁不已。
此時的卓遠,站在窗邊。
一身的黑色,黑色襯衫的領口微微皺褶地敞開著,大概是剛才與陳靖有了一番拉扯。
卓烈在一旁沒有說話。有媽媽在,還有卓遠是他長輩,他也不能說什麼。他低頭看著書桌上的白色信封。
然後又看了看卓遠,他看到了他眼裡的落寞,還有什麼,悲傷嘛?卓遠也會悲傷,從不動情的他會難過,為了什麼?卓烈疑惑地看著他,這個他從小就非常佩服的男人。
金素宜走向卓遠,「你們之間有問題嗎?」
「沒有。」卓遠淡淡地說了一句。陳靖立刻站了起來,許是看到一線生機了吧。
「想去哪裡?」
「不知道。隨便走走吧。」
「行。那就出去散散心。法院那邊我明天去一下。」
「好的。謝謝嫂子。那麻煩你把這個給院長。」說著,走向卓烈,從他手裡拿走了白色信封。
「辭職信。」金素宜很是驚訝。
「為什麼要辭職。你知道你現在的行動意味著什麼嘛?」
這次卓遠沒有接話。
卓遠知道,這是大哥的心願,他現在做到了,成為了終審法院的首席大發官,在如此年輕的時候。
「這封信,我幫你保存。等你回來了再說吧。」
說完,她牽起陳靖的手說,「既然他想離開一陣,你就讓他去吧。如果你也想散心的話,我幫你安排,或者就在家裡休息吧。」
陳靖看了看卓遠,他根本沒看自己,她也就握緊了金素宜的手,流著淚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