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門 網友上傳章節 第三品 長樂未央 第十三章 傷害
    第十三章傷害

    回大營的路上徐靖一直陰沉著臉,不言不語的,眼角眉梢都是冰霜,孔慈在他側面,偷眼看他,知道他心氣不順,嘗試著說了兩句緩和氣氛的話,卻不見徐靖搭腔,也多少有些生氣,遂沒再言語,兩人就這樣一路的僵持著,誰也不肯率先低頭。

    孔慈不滿的是,徐靖衝動暴躁的脾氣,實在給她造成困擾,此前,謝映登不過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說了兩句寬慰她的言語,徐靖就莫名的撲上去跟他大打出手,這期間,謝映登念著同門之誼,處處手下留情,徐靖卻宛如瘋虎一般,招招都攻擊謝映登要害,謝映登本身又不擅長擒拿格鬥,十幾招之後,登時手忙腳亂,露出敗相,給徐靖找著機會,狠狠的扇了他兩耳光,還扭折人家胳膊,孔慈憤怒之極,脫口罵了他一句:「不可理喻的瘋人。」

    謝映登也甚是生氣,他當然知道徐靖為哪般動怒,原本也沒打算跟他計較,但其人出手著實是狠毒,扭折他胳膊還在其次,最難以忍受是臉上那兩巴掌,真真是戳傷男人的尊嚴,他存心要報復回來,心念轉了轉,想出一個主意。

    謝映登吃力轉動胳膊,疼得不住吸氣,滿頭的冷汗,卻不出口叫喚,只是苦笑不已,期期艾艾對孔慈說道:「孔慈,這土霸王出手毒辣,心胸狹窄,好似不如徐堯啊。」

    孔慈也是在氣頭上,脫口就說了一句,「你拿他和徐堯比,那是對徐堯的侮辱。」

    這話一出口,孔慈就後悔了。但是話已出口,再難有補救的餘地,徐靖臉色刷的雪白。胸口起伏不定,似是不敢相信。又似是驚駭,顫聲說道:「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孔慈咬著嘴唇,心知自己是說錯了話,她為人一向磊落,知錯就改。因此躊躇片刻,就準備道歉收回前言,謝映登察言觀色,搶先出口,「孔慈沒有說錯,你憑什麼和徐堯比,至少人家從來不毆打自家兄弟。」

    徐靖冷笑,「他是不毆打自家兄弟,他只出賣自家主人。」

    這一句恰巧戳到孔慈痛處。眼圈發紅,幾乎就要落下淚,卻又極力。「徐堯他,他沒有出賣徐家.16K電腦站

    徐靖只是冷笑。咄咄逼人道:「你敢說當年孔狄的大部人馬不是他引進徐家堡地?」

    孔慈臉色微變。低聲說道:「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和原因。」

    徐靖冷笑不已,「我只問你人是不是他引進徐家堡的?」

    孔慈沒做聲。指尖輕輕顫抖,目光看向別處,眼中淚光盈盈,分不清是無奈還是傷心。

    謝映登眼珠流轉,見著情勢陡轉,趕緊打圓場,「算了,都是兄弟,過去地事不用再提了。」

    徐靖冷笑,「兄弟?」他鄙夷看謝映登一眼,「憑你也配和我稱兄弟?」

    謝映登氣得笑出來,當即改變主意,決定今次如果不給徐靖一個狠狠教訓,估計他是不會曉得什麼叫做見好就收的。

    孔慈氣白了臉,謝映登卻笑,歪著頭對孔慈柔聲說道:「小慈,不如跟我走吧,徐堯將你托付給徐靖,顯然是錯誤地,這樣的勢利小人,心胸狹窄,蠢笨如豬,他有哪一點配得上你?」

    孔慈沉吟著沒作聲,黑瞳看著徐靖,若有所思的樣子,讓他背後發涼。

    徐靖一顆心慢慢往下沉,「小慈……

    孔慈輕歎口氣,「你不必多說,」轉對謝映登說道,「按照我們事先說過的,我先回大營等你消息,」她想了想,又附加一句,「請盡快著手作業,秦王極其迫切的想要拿下瓦崗,當然,我也不例外。」

    謝映登疑惑問道:「為什麼?」

    孔慈想了想,避重就輕說道:「算是給秦王信心吧。」

    謝映登不疑有他,點頭說道:「好地,我會盡快處理,」又掃了徐靖一眼,伸手摸了摸自己腫脹得半天高的臉頰,不無刻薄說道,「這人不如叫他回相州算了,留在跟前,著實是禍害,今次好在是我,要是換了別人,給他這樣料理了,再好的交易都會告吹。」

    徐靖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看著謝映登的瞳仁閃爍火光,彷彿要燃燒起來,咬牙笑道:「謝映登,你要是覺著兩耳光不夠教訓,不妨再囉唆兩句,我很樂意再奉送兩耳光。」

    謝映登只是嘻嘻笑,滿不在乎說道:「你要打就打,我反正不是你對手。」

    王伯當多少看出點苗頭,念著徐靖之前饒他不死的恩情,忍不住出言提醒他,「你可別打了,」他偷眼看面沉似水的孔慈,「你打了我二弟,這小姑娘饒不了你。」

    謝映登嘖嘖笑出來,「大哥,你怎麼胳膊肘子往外拐?是不是覺得小弟給人收拾的還不夠狼狽?」王伯當乾笑,「不是的,主要我剛剛跟這賊人打了一架……

    謝映登恍然大悟,「你打輸了,可是他沒屠宰你,所以覺著欠他人情?」

    王伯當撓頭乾笑,算是默認。

    孔慈面色原本已經十分難看,聽到王伯當說辭,更加不悅,「徐靖,我不是讓你在先鋒營等著回去的,你跟來這裡做什麼?還無端地和人打起來。」

    徐靖怔了怔,跟著氣得面色雪白,「你問我跟來做什麼?」他越想越是氣苦,倔強脾氣發作,撥轉馬頭轉身打馬飛奔離開。

    謝映登摸了摸鼻子,隱約覺得好像玩笑得有點過分了,乾笑著對孔慈說道:「孔慈,好像有點過分了。」

    孔慈秀眉微蹙,「哪裡過分了?」

    謝映登苦笑,「你也真是,我打擊他千百句都不抵你一句,想想你剛剛說了多少句戳人心窩子的話,雖然是替我出頭,多少還是覺著稍稍是兇猛了些,尤其最後那句。」

    孔慈頗是有些不耐,「我最後那句怎麼了?」

    謝映登長長歎口氣,「我的老爺,動動你聰明地腦筋,徐靖他為什麼要跟過來,不外是因為擔心你安危,至於無端的和人打架,」他噗哧一聲笑出來,「那怎麼會是無端呢,我大哥他可是瓦崗地人,現在兩軍正在交戰,就算徐靖主動挑釁,那也不是無端打架地吧。」

    王伯當苦笑:「那廝沒挑釁,是老子主動挑釁,不幸落敗。」

    謝映登哈哈大笑,雖然多少有點對不起徐靖,但真的是滿心快意,「我真是個壞心眼兒地人。孔慈頓悟,不由得苦笑。

    兩人又寒暄了幾句,這才分手,謝映登帶著王伯當回海曲關,路上王伯當不住追問謝映登:「二弟,你老實告訴我,你跟唐軍那女將都密談什麼內容了?你是不是要背棄瓦崗?」

    謝映登只是笑,一首圈住王伯當,「大哥,來,我有個計劃,慢慢和你說……孔慈追出來一小段,拐過彎子,就看見徐靖背對著他等在遠處,聽到身後有馬蹄聲,猜知是她走近,也不回頭,自顧自的催馬回營。

    他心中雖然傷心且憤怒,到底還是不放心留孔慈一人,所以行出一段,就停在下來,原本的打算,是想著假如一柱香功夫內不見孔慈出現,立即折回頭去找她,雖然是覺著十分的悲哀,替自己不值,但那個人的安危,繫著自己的性命和呼吸,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棄之不顧的。

    兩人一前一後回到大營,李元霸望穿秋水,見著孔慈,眉開眼笑撲上去,「孔師父你沒出意外真是太好了,剛剛那會兒我無比的擔心。」

    孔慈心事重重,勉強笑道:「不必擔心,我懂得應付的。」

    李元霸笑道:我知道,所以我才沒有跟過去啊。」

    孔慈怔了怔,看著身旁面容漠漠的徐靖一眼,莫名的有些內疚,又眼尖發現他握住韁繩的手心滴滴的有血跡,忍不住問道:「你的手怎麼了?」

    徐靖翻開手掌,發現手心有條狹長口子,估計是折斷王伯當槍尖時候被刺破的,彼時因為心有所思,也不覺得疼痛,現在才覺火燒火燎的,不由得微微皺眉。

    孔慈連忙解開腰間的錦囊掏出一瓶綠色藥粉,遞給徐靖,「你把這藥敷在傷口上。」

    徐靖沒作聲,沒接孔慈藥瓶,掃了孔慈一眼,嘴角有些淒苦笑意,別開臉面淡淡說道:「一點點小傷口,不用這麼麻煩。」

    隨後他翻身下馬,將坐騎交給旁邊的小黑娃仔李元霸,頭也不回的進了先鋒營。

    孔慈手裡捧著藥瓶,立在原處,尷尬又慚愧,無言以對。

    李元霸愣了愣,舉起手上韁繩,「我什麼時候變馬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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