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門 網友上傳章節 第五五章 深淵
    孔慈擦乾了臉上淚痕,說道:「顧見追吏心中惻,心中惻,血出顱,歸告我家賣黃犢。」

    晉武打人皺眉,問道:「這是指哪兒?」

    孔慈歎氣,「我也不知道,想不出,原本以為在基地這裡會有一點線索的。」

    徐靖甚是失望,心理卻又莫名高興,原來徐堯和孔慈,並不見得時時刻刻都是心意相通的,遂笑著問道:「你不知道?」

    孔慈點頭,坐在旁邊一塊大石上,沉思良久,慢慢說道:「十萬大山裡,好像沒有一個地方,和上述詩句中的任何一個字能夠對上號。」

    「那我們怎麼辦?」

    孔慈用力揉了揉眉心,「讓我想想。」

    四人沉默片刻,山風呼嘯,腳下深澗水聲轟鳴,孔慈衣袂翻飛,那樣子彷彿是要飛去,徐靖看得心驚,連忙站在她跟前,半天身子前傾,將她牢牢掌控住。

    孔慈渾然不覺。

    善武大人想了想,說道:「有沒有可能是某種暗指?」

    孔慈心頭一震,「暗指?」

    善武大人說道:「是,我記得徐堯有一個壞習性,最喜歡給人起外號。」

    孔慈皺眉苦思,「外號……」突然眼前一亮,「追吏,追吏。」

    徐靖也大叫出來,「是了,錐栗嘛,守十萬大山第五重天那個啞巴突厥人。」

    十萬大山連綿起伏,從進山到出山,一共設置有十重天,每一重天都由專人把守入口。內部設置的考驗都不相同,其中最艱難的即是第五重天和第九重天,第五重天是深淵。第九重天是煉獄,這兩重天。夭折了無數進山的小孩。

    善武大人和晉武大人都有些吃驚,「錐栗是徐堯安排的人?」

    孔慈說道:「應該是了,怎麼了?」

    晉武大人沉吟片刻,說道:「錐栗五天前自盡了。

    孔慈和徐靖都甚是吃驚,「自盡?」

    晉武大人說道:「是地。不明所以的用彎刀刺死了自己,是晚上發生的,等發現時候已經是早晨,回天乏術。」

    徐靖說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孔慈顫聲說道:「難道這是為了合血出顱地意思?」

    善武大人和晉武大人臉色頓時十分難看,心裡不約而同想到一個嚴峻問題,徐堯在千里之外,居然也能操控徐家堡的人生死,錐栗是單純受制於他不得不死,還是根本就是他安插在徐家堡地內人?假如是前者。徐家堡還有多少人似錐栗一樣受徐堯控制著?假如是後者,徐家堡還有多少個徐堯安插的內人?當然,最最讓人費解的是。徐堯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善武大人仰天長歎,「晉武。我真是小瞧了這個人。奇怪以前在儲衛營的時候,怎麼會覺得他資質普通天性懶惰蠢笨呢?其人根本就是徐家近百年來少見地奇才啊。年紀輕輕,而深謀遠慮,估計連主事老爺都趕不上。」

    晉武大人苦笑,「先不說這些,找到玉璧麒麟最要緊,」又轉問孔慈,「現在只剩最後一句,歸告我家賣黃犢,這是在暗示什麼?」

    孔慈微蹙雙眉,「我不知,」怔怔出神,自言自語道,「歸告我家賣黃犢,歸告我家賣黃犢,這是什麼意思?」

    徐靖想了想,說道:「莫如我們去錐栗死前住所看看?」

    善武大人一拍大腿,「這倒是個辦法,比坐在這裡苦想更有效。」

    孔慈卻沒作聲,良久歎了口氣,眼中淚光閃閃,似是感傷,又似是悵然。

    徐靖偷眼打量她,問道:「怎麼了?」

    孔慈苦笑,「沒什麼,」她白玉一般臉頰上閃過一絲陰雲,「我們去第五重門。」

    晉武大人常年從事刑偵和審訊工作,對人面部表情最是有研究,見到孔慈這樣模樣,覺著有異,試探問道:「孔慈,你是不是不想去第五重門?」

    孔慈歎口氣,「晉武大人果然是鷹眼,什麼都瞞不過你,不錯,我是不想去第五重門。」徐靖問道:「為什麼?」

    孔慈沉吟良久,慢慢說道:「因為我怕水,見到水,發自內心的感到恐懼,當年過十萬大山,我走的是捷徑,繞過了第五重門,直接從第四重進入第六重。」

    三人吃驚到極處,齊聲說道:「怎麼可能?」

    孔慈說道:「確實如此。」

    晉武大人問道:「你從哪兒找來的路徑?」

    孔慈搖頭,「不是我找的,是徐堯找給我的,他知道我有恐水的弱點,因此預先偷到了十萬大山的十重門佈陣圖,費了很大的力氣,終於從第四重門地一個死角,辟出一條路徑,直接通往第六重門。」

    三人此時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晉武大人顫聲問道:「你說十萬大山的十重門有佈陣圖?」

    孔慈點頭,「對的,」她遲疑了陣,「有什麼不對?」

    晉武大人苦笑,「雖然我很不願意,但是,」他失聲尖叫出來,像是受驚過度地麻雀,「我怎麼從來不知道,十萬大山有佈陣圖?」轉問善武大人,「善武,也許是我孤陋寡聞,你和主事老爺的來往比我更為密切,或者你聽說過,十萬大山有佈陣圖這件事?」

    善武大人面如死灰,「晉武,問題地關鍵不在於十萬大山有佈陣圖這件事,這顯然是既定事實,沒有必要再爭論,問題地關鍵在於,佈陣圖徐堯從哪裡偷來的?」

    晉武大人直著眼說道:「我們幾營官長,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佈陣圖這碼事。」

    善武大人耐心說道:「我也沒聽說過,所以這件事只能說明一個問題:徐堯早在幼年時候,就已經在徐家堡培育出足夠資源,有機會接觸到徐家堡最核心地秘密,因為很顯然,十萬大山的佈陣圖,應該就像是玉璧麒麟異樣,是歷代徐家的主事老爺的嫡傳信物,否則不可能會這樣隱蔽,連營盤官長都不告訴。」

    晉武大人絕望說道:「我的天哪,徐堯那時候才十二歲不到,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徐靖咕噥了一聲,「我也想知道。」

    善武大人歎氣,「雖然這樣說頗是有點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但徐堯身死,確實是讓我放心不少,假如他還活在世上,即便交出玉璧麒麟,估計也不能留他。」

    孔慈聽得憤怒,笑著說道:「善武大人,話不可說的太滿,你想對徐堯不利,也得看自己有沒有那本事吧?」

    善武大人臉上有些掛不住,當場就想翻臉,徐靖連忙說道:「何必為了一個死人,傷害和氣?」

    孔慈勃然大怒,反手給了徐靖一巴掌,她出手又快又狠,徐靖猝不及防,給她抽了個正著,就聽見啪的一聲脆響,徐靖半邊臉頰現出紅痕,他愣在當場,片刻功夫反應過來,「你他奶的敢打我!」卻發現孔慈胸口起伏不定,蒼白面頰上淚珠滾滾,由不得心口發軟,一腔怒火霎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唉,你真是我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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