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們的想法我們女人豈能看得透,就像男人們也猜不透我們女人的心思一樣。我這輩子見的人也算多了,因此我一眼就瞧出來了,曹丕他看著你的目光很複雜,也許他邀請你過來當武將也只是個幌子,他對你還有別的企圖!」
九兒笑笑,說道:「夫人,也許是甄兒識人還不夠多,甄兒還真看不出來曹丕他那虎視眈眈的眼神裡有您說的那種情愫,他這個人城府太深了,和他這種人交往過密的話,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命喪他手了。甄兒不是貪生怕死之人,但也只願死得其所,倘若不明不白地為了些瑣事就送了命,豈非死得太也窩囊了些!」
劉夫人又歎了口氣,說:「甄兒,著實是我袁家害了你,你對世間男人的看法怎麼會如此……扭曲呢?唉若不是我袁家想名正言順地霸著你這個世人皆稱道的女武神,才會想出那麼個餿主意,讓顯奕娶了你,好讓你成了我袁家的人,那別人也搶不走你了。就因為這樣,甄兒你才覺得這世上一切男子心裡想著的只有攻城略地這一件事,他們對你好也只是為了讓你幫著他們打仗……唉都是我們袁家害了你啊!」
九兒心裡暗笑,沒想到這劉夫人看問題竟然能超越時空高度的透徹,能入得了四世三公的袁家門的女人,真是不簡單!
她不願劉夫人再自責,這本來就不是劉夫人的錯,便勸慰道:「夫人,您別再為了甄兒煩心了,咱們都讓人家給擄來當了俘虜了。天殺的曹丕還拿夫人的性命要挾甄兒,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大不了就幫著他們打幾場仗,他們圖的不就是這個嗎?但夫人您放心。若是曹賊讓我帶兵去討伐咱們袁家人,我是抵死不從地,若因此連累了夫人,我想夫人也是不會怪罪我的,對嗎?」
劉夫人點頭道:「還是甄兒你最貼心了。唉苦命的孩子,委屈你了!你能為他們效力,我想我們暫時是死不了了……」
她們正說著,就聽門外傳來了一陣說話聲後門被推開了,進來地人九兒再熟悉不過了,是張。
見過了曹丕、張和她自己現在這身打扮,她終於能確定她這回穿到的地方不是真正地三國亂世中,而是她穿越之前才打的遊戲《真三國無雙4》裡!
如若不然,張將軍這時已經是年近四旬的大叔了。怎麼還會是現在這副年輕公子的形象。
他無疑是一個很耀眼的男子,一身紫金色地服飾,就如同蝴蝶一樣燦爛。
一頭深褐色的長髮往後束合。末端結上蝴蝶似的紫色帶子,頭上裝飾以金黃色的蝴蝶冠帶。一張不似武者的容顏。壓根兒就不像是一個能帶兵作戰的將軍。可以想像這以華麗金飾束起的黑亮髮絲,飄逸在腥風血雨的戰場上完全不搭襯的美。妖魅地瞳孔散發魔性。細長的琥珀色眼內,漾著是危險的光暈,卻又如一潭通往世界深處地金泉——那就是沉淪的入口吧?
那張邪氣而俊美地臉盈滿自信美麗地笑,高傲俯視著眾人,這是一種近乎於「妖艷」的美——正如一朵怒放地詭異鮮花。
若不是親眼所見,誰也不會承認眼前這個如毒蛇一般妖異的男子會是一個將軍,他的身材修長、肌肉結實,身上穿著和九兒現在一樣的紫色繡金戰袍,肩上停著一隻金製的小朱雀,整體給人的感覺就是——很蝴蝶,在戰場上,在漫天血雨下,飛舞著的一抹赤紅身影,像一隻蝴蝶般,只不過,是只浴血的蝴蝶。
這個人常常是不被留意的。智勇雙全,卻少見他在千軍萬馬之中取上將首級;知書達理,卻不像美周郎般動不動拔劍起舞;也可以料事如神,但是說起這四個字來,人們往往想到的卻是一個手持羽扇的傢伙。在英雄爭輝的曹操帳中,他雖也被稱為名將,可永遠位居季席,頭上頂著張遼和徐晃。
不知是否因為名字裡有一個代表「美麗」的詞語,他居然以蝴蝶般妖艷的姿態從《真三國無雙》系列中橫空出世,頓時謀殺了不少喜愛那別樣之美的眼睛。
九兒承認連她自己也是由於這個遊戲,才對這顆原本晦暗的將星青眼相加。可是在她更願意把「」理解為詞典中的另一種意思:才智過人。這也許才是註解張的最精確釋義。將他比喻為韓信的曹操應該會知道的才能如何,而曹操有所不知的是,就命運而論,是不幸的。
「夫人,甄妹妹,久違了。」這是一把極具性感魅力磁性的男性嗓音,和遊戲裡滿嘴華麗的「屋子哭西」的娘娘腔不同,九兒寧願把這當成是上天的恩賜,至少這樣聽起來蝴蝶將軍張公子很男人。
劉夫人沒想到自打她們被囚禁在這內院裡,第一個來「探視」她們的不是曹丕也不是曹操,竟然是袁軍在官渡之戰的叛將張。
九兒想上前搭腔,卻又怕劉夫人觸景生情黯然傷神,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自處。
吃驚的劉夫人和沒主意的九兒誰也不搭理張,張只得自嘲地笑笑,說道:「甄妹妹,我和你一起並肩作戰也不知有多少回了,才幾年不見,怎麼你竟不認得我了麼?」
九兒見張已經直接點名讓她搭腔了,看看劉夫人臉上並沒有顯現出慍怒的表情,才大著膽子回道:「張將軍,別來無恙!」
張這才滿意地笑了,打趣道:「幾年不見果然是和我疏遠了,以前你不是都叫我哥哥的嗎?哥哥可比張將軍中聽多了!以後我們又可以一起出征了,你還是叫回我哥哥吧?」
「……哥……哥?」九兒差點沒被從她嘴裡冒出的這個稱呼噎死,她玩遊戲的時候從來都是稱呼他為「張姐姐」、「張公子」、「小蝴蝶」等等等等和「哥哥」完全不搭界的戲稱啊!
「嗯,幾年不見,甄妹妹還是和以前一樣乖巧!」張答應得倒是快。
然後他又轉向劉夫人,先作了個揖,收斂起他玩世不恭的嘴臉,用尊敬的語氣說道:「夫人,今日是來請罪的,若夫人覺得礙眼,馬上就離開,一刻也不耽擱;若夫人覺得不是那麼討厭,就請夫人費心聽說幾句話吧,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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