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殺 網友上傳章節 第七十一章
    皇后想想,道:「唸唸別的娘娘、主子的。這些日子我身子懶了,把這些閒事撂開了,如今看著還得時時查看才是。」

    綠遍問道:「先看哪位娘娘?」

    皇后道:「先念德妃娘娘罷,就這月的。」

    綠遍翻至前頭找到,念道:「六日,賜翠扳指兩枚;十七日,賜蜀錦屏風一架。」

    皇后疑道:「就這些?」

    綠遍道:「再沒有了。」

    皇后緊皺了眉,道:「淑妃,貴妃那邊呢?」

    綠遍翻翻冊子,道:「就端午有節下的賞賜,各位娘娘、主子都有的,只是份例上不同。」

    皇后道:「那就不用念了。」

    正說著,有宮女進來道:「太醫令來了。」

    皇后冷冷道:「到偏房去吧。」

    因現在隔上一日,太醫令便過來給娘娘看脈,就收拾了一間偏房出來,省去許多煩瑣。

    待太醫令請了脈,皇后問道:「好麼?」

    太醫令道:「皇后娘娘可動了氣了?脈象上可看得出來,娘娘還是靜心才好。」

    皇后聽了此言,問道:「可是動了胎氣了?」

    太醫令緩言道:「還無妨。我給娘娘開上兩劑。若覺著有些目眩,就吃上一劑。」

    皇后又問:「可試出了了是男胎、女胎?」

    太醫令沉吟片刻,道:「如今小醫不敢妄下結論。還要再過上一段時日。」

    宮人送了太醫令出去,皇后自語道:「還是早做了了斷的好。」

    鄧姑姑道:「皇后且沉住氣。依她的身子,不見就能順順當當行產。何必去興師動眾。」

    皇后笑道:「你沒有讀過什麼書。有那皇上因著寵妃病死了,更厚待她的子嗣呢。鄧姑姑跟我多年了。還是有那仁慈之心啊。

    鄧姑姑解嘲笑道:「只是聽了方才太醫的幾句話,怕娘娘每日裡動心勞神,再對胎氣有什麼不好。熬了這幾年了。娘娘終於大喜了,還是謹慎些好。」

    芳郊朝鄧姑姑使了眼色。鄧姑姑也就不再言語。

    過了兩日,有宮人進來,道:「宮史房來了人,說皇上又有季婕妤地賞賜下來。問皇后娘娘,是記了。讓人原樣送過去,還是等娘娘發落。」

    皇后娘娘道:「自然要他們還送了過去。只是先拿了到我這邊來,讓我先瞧上一眼。這也是老例,只是我年紀輕,不耐煩,才不管這個例了。如今我也要勤勉些才是。」

    那宮人道:「來人說那東西不好架的,放在了半路上,單等宮史房的過去驗看了,就抬去清袖堂地。」

    皇后娘娘怒道:「你瞎了眼睛、聾了耳朵不成?宮史房的是些什麼人?倒是聽那幫公公地調度。叫上西,不敢往東的。難道也要我一步三趨地去看那物件?」

    那宮人喏喏不敢說話,芳郊一旁斥道:「快去叫人抬了過來。瘟在這裡讓娘娘氣麼?」

    那宮人忙爬著跑出去了,鞋子又掉了一隻。不敢回來撿。有宮女拾了給扔了出去。

    皇后看見了,這才笑了。見皇后笑。眾人也笑了。

    頓飯工夫,幾個公公抬了躺椅來了,後頭又跟著幾個宮史房的,順便驗看了,好記載冊子。

    躺椅本就闊了些,再加上旁邊抬著的公公,就進不去房門。

    皇后便叫他們就放在天井就是了,扶著宮人出來看。

    為著碰了石頭樹木,嚴嚴實實裹了棉布。幾個公公早聽了方才掉鞋宮人的話了,不待皇后說話,早一個個你扶手、我*背地解開來讓娘娘驗看。

    皆是兩指厚地水晶,巴掌樣的大小,一片片粘附在黃花梨木上。兩側扶手是水晶珠子穿了,看著,就讓人覺著透心涼意的。

    皇后摸摸那些珠子,道:「難為皇上竟想到這個。」

    有公公道:「皇后娘娘坐上試試,這三伏天裡也就不熱了。」

    皇后正欲坐,想起了什麼,還是立了身子,道:「還是坐慣了我那張了。這九給季婕妤搬了過去罷。免得她心焦。」

    幾個公公忙活了半天,重包好了,不顧擦頭上的汗,繞過了疊石,還是從角門出去了。

    好在清袖堂距鳳坤宮不遠,一會子就到了。

    打頭的公公宣了恩旨。甘棠謝了恩,問道:「才將有宮女看見幾位遠遠過了橋了,怎這時候才來?」

    那公公忙將前前後後說了一遍。甘棠便叫他們下去吃杯茶再去,拉了抹雲至房內商議。

    抹雲道:「既皇后疑了心,主子就讓他們再搬了這躺椅過去鳳坤宮,解了皇后娘娘的嫌疑,咱們落得乾淨。」

    甘棠道:「主意是好,只是今兒就送了過去,未免讓皇后更疑心我。還是再待上幾日。等我拿準了主意才好。

    過了三日,嶺祥興沖沖叫宮女傳了話要見婕妤主子。甘棠索性出來聽他說話。

    嶺祥道:「主子讓奴才打聽的有眉目了。」

    甘棠道:「問了多少人?」

    嶺祥道:「還沒有細打聽,沐日那天碰上了以前帶我的老公公,向他說了一句,他正知道,就和我說了。」

    甘棠道:「你倒是怎樣問的,給我洗說說。」

    嶺祥道:「老公公問為甚打聽她,我就講有天聽幾個老宮女談起這個人,聽了兩句,既見了老公公,順便問一聲兒。」

    甘棠笑了笑,道:「你做事牢*,很好。」嶺祥道:「老公公說,確有江碧蓮這個宮女,原先是服侍前朝故去地一個妃子,妃子薨了,就撥到了別的宮裡,正是那妃子的親妹妹,就一直服侍了。後來老公公到了前書房伺候,這後宮裡地事就不清楚了。也不知現在那江碧蓮在哪處,是不是還在這宮裡了。」

    甘棠細細聽了,問道:「你倒是問了那妃子的名姓麼?嶺祥想了想,道:「老公公只說了江碧蓮後來服侍地妃子,因是皇貴妃,就記住了。說是都叫做——」

    甘棠等著聽,嶺祥卻沒有了下文,只在那裡支吾。

    甘棠笑道:「不要急,慢慢想來。實在忘了,改日再問問老公公就是。又沒有什麼火燒眉毛地事情。」

    嶺祥臉紅道:「是個不常見的姓,竟就想不起來。」

    甘棠心裡一動,道:「這皇貴妃是只有一位罷?」

    抹雲道:「老例了,一後,一皇貴妃,四妃。」

    甘棠拚命按耐下性子,問道:「我給你提個醒兒,是否是向?」

    嶺祥猛然悟了,道:「正是向呢。老公公就說是叫向皇貴妃地。我竟就忘了。」抹雲一旁急道:「這怎麼跟檻壽-

    甘棠握住了她的手,笑道:「總算有了眉目了,你也就放了心。尋著這個去打聽就必准的了。」

    抹雲頓悟過來,也笑道:「多虧了主子,叫嶺祥公公幫忙。改日我要送公公一桌酒食才好。」

    甘棠道:「送酒食,難免叫管事公公瞧見了不好,去拿上兩錠銀子來,給嶺祥帶上。誰家沒老子,瞅個空兒,捎了回去,也算是做兒子的一番孝心。」

    抹雲去別屋裡取了銀子過來,遞到嶺祥手上。

    嶺祥從未在這後宮裡做娘娘、主子眼前的活計,從沒有得過這個,這一時得了,竟不知該說些什麼。

    甘棠倒是喜歡他的憨直,笑道:「回去歇息罷。不要讓別人見了,免得生事。也不要提方纔的事,都上我這兒討活計來了,我也沒有那麼多的事分派。」

    嶺祥揣好了銀子,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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