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她的話,我不禁宛爾輕笑,端起來茶杯喝了一口,讚道,「的確是好茶!」
凌清淺輕輕笑了笑,又道,「謝謝你送來的巧克力和甜點,難為容落還記在心上!」
「清妃娘娘喜歡就好,這是我的榮幸!」頓了一下,我看了看她的肚子又道,「那巧克力是我讓人仔細壓制的純黑巧克力,平日裡一天吃一點,對娘娘和你肚子裡的孩子都有好處!」
凌清淺點了點頭,輕輕摸著肚子好一會才道,「這是皇上和本宮的第一孩子!都不知道生下來會長的像誰!」說完,是一臉的慈愛。
看見她臉上的光彩,一時之間,記憶中她那精明強幹,鋒芒畢露的形象瞬時變成了眼前滿臉的母性光輝,我不由笑道,「不是像皇上定是像清妃,都是大富大貴之人。」
凌清淺輕輕一笑,半晌問道,「你……還好吧?」
我微微一怔,不由抬頭看著她,她指的是什麼,過一了會才點了點頭,「有勞娘娘記掛,一切都好!」
凌清淺嗯了一聲,一時之間,我們都沒說話,好一會,我輕輕放下一直端在手上的茶懷,看著她正色道,「上次,多謝謝娘娘提點!」
凌清淺不解的看著我,我一笑,提醒她道,「牡丹!」
凌清淺仔細看了看我,將放在她手旁的玉蕭拿在手上,仔細撫摸著,半晌輕輕開口道,「如果你有事,他定會傷心,本宮也只不過隨口說了說,還是容落聰明,如今一切平安,以後必有大福!」
「不管怎麼說,都要謝謝娘娘!」半晌,我才道。
她嗯了一聲,突然一笑,「好久沒吹蕭了,難得容落今天也在,再聽本宮一曲!」
一曲清音緩緩由她口中吹過,淡淡的,是一絲憂傷,我不由想起在那個綠菊滿地的月夜下,景儀宮裡的她是滿面寂寞與無奈,而現在,再仔細看去,是一臉的平和,短短一個月,心境改變的如此大,是因為肚子裡有了寶寶的緣故嗎?
聽了一會,蕭音裡漸漸有了快樂的意境,依然是淡淡清音,可是卻有了溫暖的感覺,我想,有些事她已不再執著。
終於,一曲畢,我不禁抬頭看向她,凌清淺也正望著我,良久,我們不由相視一笑,我們終明白了對方。
出了皇宮,坐在馬車上,手裡抱著的是臨出宮凌清淺送我的她自己做的密制話梅,打開甕蓋,拎了一枚放在嘴裡,滿口是酸酸甜甜的話梅香,轉頭,馬車外是喧嘩的熱鬧,陽光從挑開的車窗外照了進來,落在臉上,是熱熱的溫暖。
閉上眼,仔細品味這口中的話梅,是滿心的酸甜感動。
於我,於凌清淺,終是一場快樂!
這就樣,六月很快過去了,迎來盛夏的七月,手腳卻越發冷了,七姑似乎隱然知道了什麼,常常會看著我落淚,而我卻沒有辦法去安慰她,只能靜靜地依在她身邊,告訴她一切都會好的。
武大夫也會常常到貓居裡陪我說話隨便看看我身上的毒是否影響我日常行動,我覺得這是張椯景和柳如風的意思,他們終不希望我失去活下去的勇氣。
可是對於他們在南方的情況張椯景和柳如風卻隻字不提,我覺得這是好事,不是常言有道,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於是,我常常抱著毛球在院子裡發呆,也許待到第一場初雪落下的時候,我就可以看到他們。
人是奇怪的動物,當習慣了身邊的某一件事或某一個人的時候,就有了依賴性,一如我對張椯景和柳如風的依賴,因為在我開始不住想念他們之前,他們從未離開我。
而當林管家問我,今年的掃屋祭神是否連同臨雀景一起的時候,我才反應過來,我在落葉微塵裡已經寫滿了我一年的回憶,這是我的家,我的依戀,和我的溫暖所有。
也許在推開那厚重大門的那一剎那,當我第一眼看到它的時候,我和落葉微塵就再也分不開了。於是,這裡開始記載著我的生命,有快樂,有悲傷。
想了半天,我才開口道,「掃屋祭神我本來就不懂,這事林管家和七姑商量著辦了吧,按風俗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千萬不用省銀子,最重要的一點,我希望落葉微塵裡的每一個人都能快快樂樂的!」
林管家笑著應了下來,自去準備,我百無聊賴的坐在貓居裡曬太陽,不一會,阿彩走進院裡,告訴我公主來了。我一直在想著,那日皇上和我所說的話,是不是意味著他對雪柔和王進安的另一種方式的成全,三年的時光,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可是卻能發生改變很多事,一如王進安在不久的將來能依仗王家和他自己的努力成為駙馬。
「欣欣,在想什麼?」回轉過身,是一身映景淡綠輕紗宮裙的雪柔。
我輕笑著搖了搖頭,將抱在懷裡的毛球遞到她手裡,待她坐下後,才道,「你又去了慈善局?」
雪柔嗯了一聲,喝下一口冰冰的果汁才道,「這果汁還是要到你這喝才有味道。」
我聽了,打趣道,「嗯,那是,因為我這果汁裡有王進安的味道嘛!昨日知道你今天要來,一大早就讓人送了果汁來,雪柔,你家進安很心痛你喲!」見雪柔紅了臉,我又是一陣大笑,過了一會才又道,「聽說慈善局今年想再開一家?可募得足夠的銀兩?」
不想雪柔卻輕輕搖了搖頭,「去年因打戰,國庫耗損開支比往年大,今年撥下來的銀兩也只夠維持四家慈善局的用度,再開一家,我也是有心無力。」
我點了點頭,突然道,「雪柔,我給你出個主意!」
雪柔不解的抬頭看著我,我輕輕一笑,「在我家鄉有些有心人士每年都會舉行慈善晚宴來將城中有錢有地位的人聚在一起,然後大家相互捐出一些東西,通過競拍方式,將拍賣所得錢款用來做為基金或者用來做善事。京城裡什麼人最多,官家和有錢人最多,所以我覺得咱們不妨也可以舉行一次慈善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