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王爺卻只是癡癡的看著我,我不由一怔,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我剛剛一激動,從角亭裡的那片陰影處走了出來,不過好在,背著月光,如王爺好像還沒發覺,我不是林若水。
悄悄退回到那片陰暗處,又輕輕開口道,「雲澗,我知道,你那有解藥,對嗎?」
可是,如王爺卻搖搖頭,但是下一秒,卻突然笑了起來,「魂離有解藥,哈哈……她死了,讓她去地獄找若翰爾喀要解藥去吧!」
瞬時,那剛剛升起的希望又直接破碎了,胸口是莫名的傷痛,想起如王爺的話,明年春花開放時,就是我的死期。
難道說,這就是我的命運?一場早已合謀好的死亡?
可是我真的不甘心呀!
好一會,我才找到自己的聲音,「為什麼要若翰爾喀綁走羅欣欣?」
如王爺笑著說,「為什麼?若水,你還不明白嗎?只有羅欣欣死了,所有的一切都能盡在我的掌握中!到時候這江山也是我的!」
「那你許了若翰爾喀什麼?金錢,想來若翰爾喀看不上?權,一個從沒有把皇位放在眼裡的皇子我想他也不會在乎那個虛名,那麼……玉屋,若翰爾喀一直想要的東西好像就是這個!」
「我本許他言西以西十城之地!可是,若翰爾喀最終向我要了什麼?若水,我想你永遠猜不到?」如王爺得意一笑。
「哦,那他要什麼?」
「他要一個人,知道他要的是什麼人?是羅欣欣!哈哈,那個蠢材向我要一個快死的女人!」
我一驚,「你說……若翰爾喀要羅欣欣?」見如王爺點了點頭,我不禁問道,「為什麼?」
「他讓我在明年春花綻放之前,把羅欣欣送去卡滋而達城!若水,你想知道為什麼?若翰爾喀說,他答應了一個女人,他要把羅欣欣帶去給那個女人。」
女人?若翰爾喀的女人?是誰?記憶中除了李冰燕,在卡滋而達城我沒有見過別的女人?難道是指傳說中的那個喜歡櫻花的梅妃?不,不會的,可是又是一個什麼的女人,會讓若翰爾喀捨了十城之城來換一個必死的我呢?
見我久久不說話,如王爺輕聲道,「若水,你也想不明白嗎?可是我明白呀!」
「你明白?」不禁出聲問道,「雲澗,你到底明白什麼?」
「若翰爾喀怕是喜歡上那女人了!不然,他要一個活死人幹嘛?」
「活死人?」還是不明白。
如王爺輕輕道,「中了魂離的人,是永遠死不掉的,不過……也活不了,哈哈,羅欣欣要是不死,到了最後也就是一個只有一口氣的死人,若翰爾喀要一個活死人般的羅欣欣幹嘛,難道說,他還有那方面的嗜好?若水,你說這是不是好笑的事?」
看著如王爺臉上惡俗的笑容,我很想努力在臉上扯出一個笑容,可是半晌除了嘴裡發苦,已經沒有更多的表情了,「雲澗,如果若翰爾喀只要羅欣欣,那你幹嘛還要殺了若翰爾喀?」
「為什麼?若水,你知道在失去你的這七年間,我是怎麼過的嗎?在這……」如王爺抬手指著心臟,「這裡全是傷,每當我看著那些傷害了你的人開心的時候,這裡全是傷,全是恨!」
「我答應過你,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人,若水,我也要他們嘗嘗失去所愛的滋味,我也要他們知道在這七年,我受過的苦。」
彷彿被如王爺話裡的傷痛所感染一樣,我看了他半晌,輕輕一歎,「因為恨,所以你一定要殺了若翰爾喀?」
如王爺呵呵一笑,「若翰爾喀的確是枚好棋呀,如果沒有他,如果沒有羅欣欣,怎麼讓那些傷了你的人嘗到痛不欲生的滋味。」
「那麼,你承認若翰爾喀之死也是你設計嫁禍給羅欣欣的了?」
「嗯,當我知道羅欣欣要去找若翰爾喀要解藥的時候,我就知道這是一個多麼好的機會,我派人化妝成鄭達,讓假鄭達引著羅欣欣去找若翰爾喀,然後趁若翰爾喀不備的時候殺了他,哦,對了,若水,我還讓人造了一個假像,一個羅欣欣殺了若翰爾喀的假像。」
「可惜,我做了那些多事,他還是不信羅欣欣會殺人,他以為把羅欣欣關在大內天牢,我就沒辦法動羅欣欣嗎?若水,到現在,你還認為,我那大哥不在意那女人嗎?如果不在意,紫墨為什麼要把羅欣欣關到天牢內?如果不在意,他為什麼會同時派了兵部和刑部一共審羅欣欣的案子。」
說到這,如王爺卻突然沉默了半晌,「難道……不會的……他應該沒發現……可是……」
見如王爺一臉沉思,我忍不住開口道,「雲澗,你在說什麼?」
可是如王爺卻皺著眉頭,好一會才道,「若水,你說,他為什麼要兵部和刑部並我一同審理羅欣欣?」
我真想給如王爺一個白眼,不過我還是輕輕的道,「雲澗,你忘了嗎?冰月大律不是有規定,羅欣欣那案,必經大理監,兵部和刑部一同共審的。」
可是如王爺卻搖了搖頭,「不對,段天祐那匹夫當日在刑堂上不對呀!」
我一驚,「有什麼不對?」
「不對,真的不對……若水,我想起來了,那日在尚德殿,段天祐一副想羅欣欣死的樣子,我當時就奇怪段天祐和羅欣欣本不相識,更談不上什麼牽扯,可為什麼段天祐那日在尚德殿上卻句句針對羅欣欣?還有,現在想來,我讓人假扮的鄭達在堂上的說辭本來沒有破綻,但是,那日在尚德殿上,羅欣欣卻表現的胸有成竹,現在看來,彷彿是段天祐有意無意提醒著羅欣欣!」
我一怔,這……這又說明什麼呀!如王爺彷彿沒看出我的驚訝,自顧自的說道,「更可氣的是羅欣欣那個女人到死還和張椯景眉來眼去的,這到讓我一直沒注意到段天祐的反常,現在想來,估計紫墨怕是早有察覺,看來,我真是低估我的大哥了。」
看著眼裡漸漸回復冷清光亮的如王爺,我不由將身形隱的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