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王爺笑著說道,「我見皇兄待欣欣姑娘也不一般。」
心下一震,忙開口道,「王爺真愛說笑,那是皇上疼惜民女,欣欣自當感恩,對皇上這番恩賜真不知如何報答。」
如王爺看了我半晌,才輕輕說道,「姑娘言重了!」
坐我的身旁的張椯景一直沒開口說話,只是輕輕皺著眉頭,彷彿在想著什麼,我一聽如王爺剛剛那話,心下也不順暢起來,低頭又吃了兩口菜,終放下筷子,轉過頭,衝著張椯景道,「椯景,我飽了,想回家了!」
張椯景低頭看了看我,柔聲開口道,「飽了?不吃了嗎?我看你沒吃多少!」
我點了點頭,「飽了,桌上沒吃完的叫小二來打包吧!一會再帶兩隻雞回去讓七姑她們嘗嘗!」
張椯景輕輕點頭,吩咐小二下去做事,轉過頭,對著如王爺一抱拳,「王爺,今天這酒就到這吧,欣欣累了,我們先回落葉微塵。」
如王爺點了點頭,很諒解的說道,「欣欣姑娘身子虛,先回去吧!」
我笑著站起身,向如王爺福身一揖,「欣欣謝王爺體恤!」如王爺也站起身來輕輕衝我點頭,不再說什麼。
經過如王爺身邊的時候,卻不小心被裙擺絆了一下,身體不受控制的向如王爺倒去,我心下一慌,反射性抬手一抓,卻被一隻手牢牢抓緊,待重新站穩身子,定眼看去,剛剛是如王爺扶了我一把,而此時我正靠在他懷裡,他身上有淡淡的香味,聞到鼻裡,心下不由一動。
「小心!」如王爺輕輕說道。
我忙將手從他手裡收回,「謝謝王爺!」
如王爺笑了笑沒說話,張椯景忙過來問我傷了沒,我搖了搖頭,可是張椯景彷彿還是不放心,抓緊我的手將我帶下樓。
樓門外,如王爺笑道,「子為,欣欣姑娘你們先走吧!」
張椯景道,「那王爺呢!」
如王爺道,「我還有事!」
此時,我已經坐上馬車,轉回頭,問道,「王爺剛剛不是說要去落葉微塵嗎?要不,和我們一路吧!」
如王爺搖了搖頭,笑道,「本來是要去,可是現在見到你們了,我就不去了,我那府上還有事!」
張椯景開口說道,「那我們就不擾王爺辦正事了!」
如王爺點了點頭,說了一聲回見,翻身上了王府侍衛牽過來的高頭大馬,遠遠去了!
張椯景坐上馬車,笑道,「我們回去吧!」我輕輕點了點頭。
回到落葉微塵,讓阿彩把帶回來的叫化雞拿下去,才慢慢轉回貓居,進了屋,張椯景還笑著說,「你是不是小豬呀,才吃了東西坐在車上也能睡著。」
我淡淡一笑,懶懶的回著他,「身子不知道怎麼了感覺特別乏,那馬車又不太好坐,當然容易睡著!」
聽了我話,張椯景卻皺起了眉頭,看了我半晌,才開口問道,「怎麼,太醫調理了這麼久,還是這麼容易乏?」
我回頭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不太清楚,可能是四月的天,我一向到四月就容易犯懶!」
「是嗎?」張椯景輕輕開口道,不再開口說什麼,卻在將眼光看向我的梳妝台時臉色一變,「這是那來的?」
我隨著他的眼神看了過去,昨天晚上的那朵罌粟花正擺放我的梳妝鏡旁,我心下一驚,可是卻沒說話。
張椯景看了我半晌,終輕輕一歎,「欣欣,你終不肯原諒我!」
我只能靜靜的看著他,終於,他慢慢站起身,轉身出了房,回頭,是無盡的傷痛,這傷痛讓我感到心碎,可是哽咽在口的話卻還是沒法說出口。
閉上眼,耳邊隱約傳來風聲,風裡被撕碎的是一句「我愛你!」
我知道,有一條鴻溝我們再也跨不過去了!
這夜,一聲大雨毫無準備的就在黑夜下了起來,那沿著玻琉瓦滾落而下的雨滴聲彷彿連綿不斷的傷痛,一滴一滴落到心裡,一池心湖終難平靜,輕輕歎一口氣,耳邊傳來阿彩呼吸聲,起身,坐到桌旁,梳妝台旁的罌粟花在o怪洩鉅於I用粒⒎⒆諾齗颿n鬮丁?
將花放在手心,慢慢把玩,空氣中的花香流轉出窗外的濕意,一道閃電突然劃破黑夜,房內轉瞬光亮卻又馬上暗淡下去,緊接著是一聲驚雷,阿彩好像被雷嚇倒,從睡夢中驚醒過來,看到我坐在桌邊起先嚇了一跳,努力看清之後,輕輕開口,「小姐,你怎麼還不睡?」
我將火燈點起,看了看阿彩,慢慢開口,「睡不著!」
阿彩起身從櫃裡找了一件披風為我披上,「小姐,夜裡冷了!要注意身子!」
我點了點頭,阿彩看了看我手上的罌粟花,皺著眉頭道,「小姐,我不喜歡這花,雖然這花香比較特別,可是這花色不喜慶。」
可是我卻一驚,阿彩的話彷彿黑夜裡的那道閃電,我突然想起白天的時候,如王爺身上也有這淡淡的罌粟花香,腦海裡原本有一些事情彷彿很清楚,可是卻又讓我開始迷糊。
「小姐,你在想什麼?」阿彩坐在我邊上輕輕開口問道。
我搖了搖頭,「阿彩,我們睡吧!」我想的頭痛,可是依然有些事想不明白。
阿彩乖巧的去將床鋪打理好,我看著阿彩忙碌的樣子,卻想起來小如,那個纖細美好如蝴蝶蘭的小姑娘現在也不知道怎麼樣了,低下頭看了看手上的罌粟花,身上一陣惡寒,小如應該是落在若翰爾達手裡了,想起那些恐怖噁心的回憶,想來在那惡魔手裡,小如也是生不如死。
閉上眼,那些和小如在一起的時光彷彿流水一樣,出現在眼前清晰如昨,輕歎一聲,小如,我還是救不了你!
「小姐,睡吧!」耳邊是阿彩輕柔的聲音。
一夜無眠,除了窗外的雨聲還有內心那紛亂不清的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