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驚,回過頭和雪柔相視一眼,雪柔也是一臉莫名其妙,雪柔衝我一笑,才朗聲說道「宣!」
只見三個身穿五品朝服的太醫魚貫而入,「臣蘇怡,陳景風,華安參見公主,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聽到最後那個太醫叫華安,突然想到周星馳,我不由輕笑出聲。
看我突然笑了起來,雪柔有點不明所以的看了我一眼,不過還是先對那正跪在地上的三個太醫說了聲「平身!」見那三個太醫起身之後,才問道,「三位太醫所來何事!」
只見帶頭的姓蘇的太醫開口道,「回公主的話,是皇上讓我們到這,為一位羅姑娘請脈。」
雪柔一聽,曖昧的轉過頭了衝我一笑,才笑著對著太醫說,「羅姑娘就在這,你們去仔細幫她好好看看!」
不由我說什麼,早有宮女過來架起我,將我扶到一面牡丹翠鳥畫屏之後,放下淡綠羅紗帳,將我的手輕放於醫枕之上,只見蘇太醫的走上前來,先告罪了一句,才小心為我號起脈來。雪柔好奇的走了過來,看著太醫為我把脈。
半晌,都不見蘇太醫開口說什麼,只是見他輕輕皺著眉頭,好一會,才慢慢收回手,站起身來。
「怎麼樣了?」雪柔在一旁好奇的開口問道。
蘇太醫躬身回道,「微臣惶恐,羅姑娘脈相比較奇特,微臣也不敢斷言,還請華太醫和陳太醫也看看!」
我將放在醫枕上的手收回,站起身,宮女挑開羅紗帳,我慢慢走了出來笑著對雪柔,「算了,雪柔,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沒事的,讓太醫們都下去吧!」
雪柔輕聲開口,「可是……」
「沒事的,雪柔!」
雪柔看我很堅持,點了點頭,轉回身對著蘇太醫說道,「那三位太醫先下去吧!」
「可是皇上那,微臣如何交待呀!」蘇太醫跪在地上惶恐的問道。
雪柔轉回頭看著我,我想了一下,輕聲開口,「就說是我的意思!」
「可是……」蘇太醫還想說什麼,可是話還不及開口,卻突然聽到宮門口傳來一聲威嚴的聲音,「蘇卿家,怎麼不仔細把脈!」
抬頭,看到一身明黃錦袍的皇帝,一屋子的人忙跪下三呼萬歲。
可是皇帝卻不看他們,直直的看著我,「怎麼不好好讓太醫們看下?」
我還沒從看到他的驚訝下回過神來,聽到他這樣一問,半天才回道,「我沒什麼大事,不用看了!」
「胡鬧,身子有病,怎能不仔細看看!」他口氣一厲,我心下一慌,忙跪下,「民女惶恐!」
卻只見皇帝大步上前,一把將我從地上拉起,「不是讓你不用下跪了嗎?」
我抬頭看著他,「可是……我……那個……」
不及我說完,他卻突然輕輕歎了一口氣,深深看了我一眼,然後轉身走出宮門。
我吃驚的看著他的背影,轉回頭,雪柔也是一臉驚訝。
轉回頭,心下不由輕輕一歎,皇帝呀皇帝,你又何必這樣呢?你明明不曾喜歡過我,現下做戲又是給誰看呀,難道說我那三個月受的苦還不夠嗎?
你終不願放過我!
從皇宮裡回到落葉微塵,雖沒聽家裡的人問起皇帝找我什麼事,可是大家卻突然用一種很曖昧的眼光看著我,看到這,心裡一涼,本能的反應是強烈的不安。
果然不出幾日,皇帝突然賞賜了好多東西下來,一時之間搞的京城裡流言四起,坊間更是延生出了許多關於我和皇帝的不同版本故事,搞的我一夜之間成為緋聞的最佳代言人。
除了皇帝賜下來的各式各樣的綾羅綢緞黃金寶石之外,每天各有一名太醫院的太醫來落葉微塵為我請脈,雖然心煩,可是卻也沒有膽氣去違抗皇帝的這番「美意」!而張椯景時不時帶一些所謂的江湖名醫,更圖增了我的煩惱,搞的我只要一看到背著醫箱的人本能的開始厭煩。
正所謂,不是在沉默中死亡,就是在沉默中爆發,終於在四月的一天,我發瘋似的將一名太醫從我的落葉微塵趕了出去。
「滾,都給我滾,告訴皇帝,我沒病,有病也都是你們這些太醫看出來的!」我氣極敗壞的站在貓居的門口指著被我嚇的一臉驚恐的蘇太醫怒吼道。
而張椯景卻正好親眼目睹了這一盛況,「怎麼了?」
我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你幹嘛來了,今天又請了那位江湖郎中了?」
張椯景看著我笑了,「今天沒江湖郎中,就我,歡迎嗎?」
看了他一眼,不理會他轉過頭,衝著阿彩說道,「把那些鬼藥全給我丟出去,我再也不喝什麼藥了!」
阿彩抿著嘴笑著下去了。
回過頭,看到一直站在身邊的張椯景靜靜微笑著,一陣恍惚,有一些東西快速的閃過心頭,卻在下一秒消失不見。
「怎麼了?」他輕輕問道。
搖了搖頭,不再開口說話。
「以後別找那些人來了,我的身體我知道。」
「可是……」張椯景慢慢開口。
我回過頭,「不就一年嘛,反正都要死,你就我安心過完這一年吧!」卻見到張椯景眼裡閃過一絲傷痛。
坐在角亭裡,餵著毛球吃著小魚乾,半晌,才聽到張椯景開口說道,「你……可曾還恨我?」
心下一怔,半晌抬起頭,「恨你有用嗎?」
張椯景艱難一笑,「不知道!」
我看著他,「如果恨你,能讓你心理好過一點,那你就當我恨你吧!」
張椯景不再言語,轉過頭看著那天,「今年的桃花開的真早!」
他瘦了,最少在我眼裡有了明顯的憂傷,一陣沒由來的心傷,可是卻在心動的時候,心尖劃過一陣疼痛讓我想起一些應該被遺忘的事,自己從來沒有忘記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