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姑笑道,「這個阿布妮呀,說風就是雨!」
我倒了一杯果茶先喝了一口,才道,「這陣子阿布妮可幫了我大忙了!沒有她,咱們這生意也不可能這麼好。」
話峰一轉,我問道,「七姑,今天找我來有事嗎?」
七姑嗯了一聲,若有所思的瞅了我一眼,才開口道,「我昨天去看了幾個老姐妹,聽說……」她頓了一下,有些遲疑,「我聽人家說,咱這落葉微塵原來是有名的鬼屋?」
我先是一愣,然後哈哈大笑起來,「我還以為是什麼事。是,這院子原來的確被人叫做鬼屋,可是自從我買下來後,那只『鬼』就不曾來過了。既然沒鬼就不再是鬼屋,七姑,你放心住吧!這世子哪有鬼呀。」
聽我一說,七姑也才放心的蘇了一口氣,「我想也是外面誤傳的,這世上哪有什麼鬼呀怪的,都是胡說八道沒影的事。我看是外面的人見你是一個女人操持這麼大一個院子,所以暗裡說些胡話。」
我拍了拍七姑的手,「七姑,你放心,你安安心心的和我住在這,這裡以後就是我們的家。對了,我今天還請了護院,以後看誰還敢胡說八道,打我們的主意。」
七姑笑道,「我就知道欣欣你有出息,才出來幾個月,就能買下這麼大的宅子。」
「我這也是機緣巧合而已!」說到這,我突然想起答應幫張椯景去說大媒,這事可不能忘了,他平日裡幫了我好多忙,這個大媒一定要幫他說成。
想到這,我尋思了一下,問七姑,「七姑,你覺得一個有本事什麼都不缺的的姑娘會喜歡什麼樣的男人?」
七姑奇怪看著我,「什麼都不缺還很有本事?那這個姑娘命可真好,這女人本事大了也不好,很難找到合心的婆家。」
見我點頭,七姑又接著說,「雖然這冰月國的民風較為開放,可是女兒家要嫁人,還是要聽從家里長輩的意思!」
我接過七姑的話,「是呀,雖沒什麼『三從四德』,可是還是典型的家長制度呀!」
七姑聽了我的話,疑惑的問道,「欣欣,是不是你有意中人了?」
七姑這個問題真犀利,讓我含在嘴裡的果茶咽也不是,吐也不是。費勁將那口果茶咕嘟嚥了下去,我忙抹了一下嘴角,「七姑,你可別亂想。我哪有什麼意中人呀!」說完,我又乾笑了兩聲。
七姑仔細打量了我一下,一副不相信的神色,她問我,「那常常來這的張公子又是怎麼會事?」
我有些不自在,吱唔了半天,「七姑,這話可千萬別當著張公子的面說。張公子可幫了我不少忙,我當他是朋友。而且……他有意中人了。」
七姑聽我這麼一說,瞭然的哦了一聲,臉上神色似有些可惜,半天才慢慢開口,「沒想到張公子有意中人了,可惜,可惜。你原以為你們……」
我沒敢接過七姑的話,忙找了個話題把這事給岔開。正說著話,就見林管家帶著吳護院走了進來。見到我,林管家略帶吃驚的問,「小姐,你怎麼在這?我還以為你出門了,難怪阿兵找不到你。」
「 他找我有什麼事嗎?」我好奇的問到。
「有人給你送信來了,我以為你沒在院裡,便打發阿兵出去尋你。」
我道,「沒事,沒事。一會讓阿彩把信送過來就成。」說完,我指著林管家身後的吳護院對七姑道,「七姑,這是我新請來的吳護院。吳護院,這是我七姑,以後有什麼事,你找七姑就成。」
吳護院抱拳道,「奶奶叫我大吳就行!以後如若有做的不對的地方,請奶奶多多海涵!」
七姑忙站起身,回了禮,「護院千萬別叫我奶奶,和院裡的人都叫我七姑吧!這以後院子裡的安全,可就要勞煩吳護院多費心了。」
吳護院聽了七姑的話,也沒多說,只是笑著輕點了下頭,林管家忙拉著吳護院說,「吳兄再隨我各處看看吧,這落葉微塵可大了!」
等林管家就和吳護院出了「翠風居」。我轉過頭對七姑道,「七姑,那我也先回去了,這天熱,你別累著!」
七姑伸過手幫我攏好散落在臉旁的碎發,才開口說道,「去吧,自個小心點!」我笑著應了。
出了「翠風居」,就見守門的阿兵一路小跑過來,遠遠看到我,就大聲叫著,「小姐!小姐!」等跑到我面前,才喘著氣說,「小姐這有你的信!」
我伸過手接過信一看,上面寫著一個大大的「柳」字,我一下呆了,看著這曾經很熟悉的字,就這樣想起那個眼睛裡永遠有著溫柔的柳如風。
「小姐,你怎麼了?」邊上的阿兵好奇的開口問道。
我被阿兵這一叫,才回過神來,「沒什麼!你去忙吧!」阿兵點了點頭,好奇的又看了我一眼,才慢慢轉身走開。
我低下頭看了看捏在手上的信,猶豫著要不要打開,心裡是五味雜陳,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等我走到貓居,我還沒想好要不要看這信。
喵的一聲,毛球不知道從哪竄了出來,窩在我的腳邊撒嬌的叫著,我俯身抱起毛球,「毛球,告訴我,我怎麼辦呀?我知道對不起他,可是我也不想再面對他。」
毛球喵喵叫了兩聲,伸出小舌頭舔了舔我的手,瞪著琉璃般的大眼睛看著我。似乎在問我為什麼煩惱。
我不由長歎了一聲,我現在倒有點明白了蕭別恨的心情了。心中不由一苦,有的時候,面對也是一種折磨呀。
冰月國享帝六年九月初一,晴,西北有風一大早,抱著毛球帶著阿彩,坐上林虎的馬車,我去了東郊若林山。
九月,空氣不再悶熱,在這種天高雲淡的日子裡,能去郊外吹吹那清爽的秋風,看看那盛夏之後的滿樹翠綠,再鬱悶的心情也會慢慢變的晴朗起來。一路上都能看到三三兩兩的遊人,或坐馬車或走路,問過阿彩才知道,冰月國一向有九月登高的風俗,而若林山山上的若林寺一向香火鼎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