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夜,和王婆從端親王府回到臨雀景,王婆就被大夫人請去正屋商量大事了,我一人走回攏菊園。夜晚的臨雀景有著淡淡的美麗,若隱若現的花在皎潔的月光下明明暗暗的開著,空氣中有著幽幽的花香,那假山石橋下的叮叮水響帶給人格外安靜的感覺。
轉向攏菊園的時候,突然從右邊六角涼亭邊上假山那傳來隱隱的說話聲音。這麼晚,還有人在說話?我禁不住的好奇的走了過去,雖然偷聽別人說話是不道德的行為,可是好奇是可以害死貓的。
我將身子隱在一片假山的陰影下,小心側耳聽過去,隱隱傳來兩個女子的聲音,雖然沒辦法看清是什麼人,不過從那話語中也猜出是一老一少。
只聽聲音較老的說道,「千算萬算,還是沒想到這突然出現的小蹄子!這老妖婆命也太好了,這次還找了一個幫手。」
「呵呵!不是她命好,這只是小小的意外,於我們的大局沒多大的關係!」那個比較年輕的聲音不緊不慢的說道。
「哼,老太婆那邊有什麼動靜嗎?我們佈置了這麼久,不能讓一個小丫頭壞了我們的好事!」較老的聲音又狠狠的說道。
「放心吧,老太婆最近沒空理我們,只要按計劃就行了!」年輕的聲音還是不慌不忙的說著。
「你可千萬不要大意,你以為那老妖婆能在這麼短的時間爬到這個位置沒幾下本事嗎?」顯然較老的聲音對於剛剛年輕聲音所說的話非常不贊同。
「呵呵,我當然知道,不過你還是先小心你自己吧!這麼久,你都沒打通端王那邊,上面很是不滿意!」年輕的聲音帶著嘲笑的口吻說道。
「你……你……不要以為……」較老的聲音有點氣極敗壞。
「哼,這次只能成功,不然我們的交易就取消了!」年輕的聲音不帶一點感情的打斷了較老的女人的話,「時候不早了,我們不宜在這多停留,早點回去吧!」不等對方再說什麼,只聽一陣悉悉聲響起,我忙藏好身影,就只見一香風從身邊帶過,往正門方面走去。過了一會,才又看見一個女人轉身走出假山,往反方向走去。
我呆呆的站在那邊,耳邊還不斷迴響起剛剛那兩個女人說的話,什麼意思?我突然覺得很冷。我快步走出那片假山,向攏菊園走去,剛剛轉進園子,只聽一陣雷響,天一下就黑了下去,雷雨季就這樣突然到了。
雷雨季來的突然而激烈,京城的端親王家二公主出嫁的日子早早就選好,王婆每天帶我穿梭在端王府和臨雀景。那天晚上的事,彷彿一場夏雨一樣,轉瞬即逝。我也沒和王婆說起什麼,因為那樣的話說出來,想來王婆也不會相信。可是心底總會有莫名的不安。可是卻說不上為什麼。
一大早,還沒出門,柳如風就差人送來了一支珠花,水香堅持要收下頭簪。我也不好意思再次拒絕柳大公子的好意,打發了賞錢就叫水香把珠花頭簪收起來。
王婆陪端親王府家的女眷們去玉台寺燒香祈福去了,凌大美女感了風寒,我本意今天去看看凌大美女。可不想,撲克臉大嬸卻意外的出現在攏菊園。
撲克臉大嬸本姓張,原是宮裡歷經了二代的宮女,一生未嫁,因為和柴夫人多多少少有點關係,出了宮以後一直住在臨雀景,主管臨雀景的外事,府裡的人都稱她為張嫫嫫。當然這些都是水香告訴我的。我因為記著撲克臉那天在柴夫人面前故意為難我,所以也沒多少熱情去招呼她。
張嫫嫫估計也不願待見我,水香上了茶就自動自覺的抱著毛球消失了。來者是客,雖然不知道張嫫嫫來我這攏菊園是什麼意思,我見她只顧喝些新茶,只好開口:「不知道今天張嫫嫫來我這,有什麼事吩咐嗎?」
張嫫嫫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半晌才開口:「端親王府的喜餅還沒訂好,這事本來一直是凌姑娘在打理,可不想她這次生病來的比較突然。我這邊沒有人手,王婆今天也不在府院裡,所以只好讓你去了。」
我想起凌大美女平時也挺照顧我,心想也不是什麼大事,就一口應了下來。
張嫫嫫見我沒什麼意見,不及我多問,起了身就走了。我讓水香收拾好,帶上水香就去了五福街。五福街位於京城正北,邊上有著大明湖,一向是才子佳人約會的好地方,所以周邊的各種生意也很興旺。
喜慶餅店最有名就是喜餅,鬆軟可口,聽水香說,這京城裡大戶人家婚娶所用的喜餅十有七八是這喜慶餅店做的。離那餅店還有好遠,就聞見空氣中淡淡的餅香味。水香像個小孩子一樣,忙拉著我的手,快步走去。
店子很大,店門設計不像我在21世紀所熟悉的那種餅店,一見店就能看到好多可口的蛋糕,反而像進了那家大戶人家一樣,放著幾張椅子,可是奇怪的沒有人在。只有那濃濃的香味提醒著這的的確確是一家餅店。
沒有人招呼我們,我自個找了一張椅子坐下,水香好奇的東看看西看看,我笑了笑,打發水香去後屋看看有沒有人,水香聽了挺高興,大大的眼睛一轉,然後神秘的悄悄和我說:「小姐,我去看看他們怎麼做的餅,我們回去也自己做!」說完,蹦蹦跳跳的跑去後屋。
屋子裡一下冷清起來,我好奇的打量了一下四周,真沒看出來這那像是一家餅店。正在思量,不想從正門轉進一個男子,青衣青帽,個子不高,大約三十四五歲左右的光景。一見到我,就忙不迭的拱手說:「來晚了來晚了,不好意思,讓小姐多等了!」
我輕輕一笑,「你客氣了,我是臨雀景的人,今天來來訂喜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