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黑霧籠罩鐘二的時候,鍾童天和玄機道人都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
也就在那一霎那間,黑霧中突然一股氣流砰然而出,伴隨著四周聲音瞬間消失,緊接著就是劇烈的爆炸聲。
黑霧被那氣流一掃而空,而鍾二的身體像麻袋一樣飛了出來,飛出五六米高,鍾童天大叫一聲『進兒!』飛身上前接住鍾二的身體。
而玄機道人長袍一甩,快如脫兔一般飛到大殿門口,嘴裡喝道:「去!」一掌拍出,而那團移動至殿門口的黑霧一陣抖動,往後急退。
玄機道長再不遲疑,手中法訣一捏,口中喝道:「道尊法旨,慧澤封天,封!」
只見玄機道長背後的大殿沉重的大門『轟』地一聲快捷無比地關上了,黑霧急退之後,一股惡風猛然成型,瞬間形成一個鑽頭的模樣,直刺玄機道長,玄機道長大怒:「妖邪之輩,無法無天,居然敢闖進我慧澤大殿,今天讓你有來無回!」
說著,他又一掌拍出,只見那股黑霧形成的鑽頭一下子被打散,玄機道長大喝一聲,身起半空,嘴裡叫道:「看老道的掌法打不爛你!」
他邊說著,雙手來回交錯,掌風樸實無華,可掌風卻瞬息萬變,身在空中,掌風悉數全打向了黑霧,那黑霧這次連退都不退,形狀變換,直接形成一個圓形盾牌,玄機道人那掌風打在上面,只聽見發出『彭彭彭彭』一般沉悶的聲響。
玄機道人的掌風在大殿之中亂竄,把大殿之上柱子地板打的石屑亂飛,其中一股掌風不知是玄機道人的原因還是那黑霧作的手腳,直接將掌風引至鍾童天那裡,鍾童天正在查看鍾二如何,絲毫不注意。
待到掌風近前,他才發覺,抱著不知死活的鍾二,一閃身退後了五六米,鍾童天這才回神大殿之上的戰局,他放下鍾二,面色極其難看,沉色道:「既然認識我們老骨頭,那就現出真面目,讓我看看是何方神聖光顧了?」
玄機道人看見自己的掌風被引到其他處,心中大怒,卻聽見那黑霧中的人聲:「嘿嘿,敢闖這赫赫有名的『烏龍老道』慧澤大殿的人,除了我『興樂鬼王』還能有誰?」
鍾童天聽了此話怒極反笑:「你們真是太不知天高地厚了,我們兩大八十一宮鬼殿的『鎮守天師』在此,你一個小小鬼王就敢如此放肆,你還真以為天象生異,就你們幾個鬼王就可以橫行天下嗎?今天我就收了,把你重新押回去……真身給我出來吧∼」
鍾童天將手搭成三角,置於胸前,一張口,四周聲波全消,一股強大於鍾二剛才所發出的十倍力量的『叱凶術』噴薄而出,四周萬籟俱寂,時間似乎在那一刻都停止了,緊接著以鍾童天為中心的銀色的猶如水晶一般的氣流將四周橫掃一空。
那『興樂鬼王』見鍾童天一搭雙手,便知道了其中利害,鬼殿鎮守天師的鍾氏『叱凶術』連正宮鬼王濁天都敬三分,何況是一個不入流的偏宮鬼王,那『興樂鬼王』在鍾童天一搭手的瞬間,便直飛而起,可他再快也快不過鍾童天的法術。
這叱凶術是只掃妖邪之氣,對於四周其他各物都傷害不了,這也是它的妙處。
『興樂鬼王』剛起身,那股銀色氣流橫掃而來,只聽見一聲怪叫,黑霧頓消,一個瘦小的身體從黑霧中跌出,穩穩地站在大殿之上。
玄機道長驚訝地望著站在不遠的小孩,叫了一聲:「川月?」
一直躲在大殿頂上的劉克東被鍾童天一個『叱凶術』喝住,頓是覺得頭混腦脹,身體劇烈震動,渾身的肌肉撕裂一般的痛,緊接著一個不穩,一直腳沒勾住,差點就掉了下去。
而大殿之上玄機道長剛反應過來自己的愛徒被鬼王佔用了身體,鍾童天一個幻影衝到了川月的身邊,川月覺察就地平移往後飛去,哪知鍾童天的速度要遠遠快於他,一掌拍出,直擊川月的天靈蓋。
玄機道長邊快速來救邊嘴裡喊到:「童天手下留情啊∼」
川月身子矮小,抬眼望去,只見一臉煞氣的鍾童天,手心帶著銀光,直罩住自己的天靈蓋,心裡大驚:「鎖魂手∼」
只見一個黑影從川月身體激射而出,鍾童天掌風一變,只見漫天銀光將那黑影罩住,右手一拐,將川月攬入懷中,往後一丟,左手銀光一閃,將即將掉落地上鍾二的那個布袋囚在銀光之中。
身形站定,右手銀光大盛,只見銀光亂舞中一個黑影死死掙扎。
鍾童天傲然而立,身上的破棉襖在勁風中不停鼓蕩。
此時大殿當中誰也沒注意屋頂上掉下來的瓦片。
眼看那黑影越來越淡,鍾童天右手一收,那黑影頓時釋壓,但身上亂舞的銀光仍然在不斷地閃爍,旁邊的玄機道長扶著愛徒,觸其鼻息,極其微弱,不由得怒上心來,放下川月,一個箭步衝到那黑影前面。
法訣一捏,指尖紅光大盛,口中說道:「一個小鬼王如今也太猖狂了,我看也不用把你押回鬼殿,我今天就讓你魂飛魄散∼」說著就要朝癱在地上的黑影打去。
鍾童天一下攔住了他:「大哥,且慢,他敢闖這『慧澤大殿』一定有原因的,你沒有覺得奇怪的地方嗎?」
玄機道長一下子醒悟:「是啊,這『慧澤大殿』可是有法尊鎮著,怎麼法尊一點靈動都沒有了?而且這殿上我佈置了『天罡陣法』,怎麼都沒有一點反應?」
鍾童天對玄機道長說:「你忘記我來這的目的了嗎?」
玄機道長一拍腦袋:「這也是他們計劃的一部分?」
鍾童天點點頭:「我在七星坡夜觀天象,北方守護星暗淡,覺出了這禪西山的異變,生怕你出什麼意外,這才急忙趕來的,如今我們『鎮守天師』的人丁越來越少,我擔心再不將出逃在外的『濁天鬼王』收押回來,四方妖魔異動,盯著這八十一宮鬼殿,定要放出眾多妖魔的話,單憑我們兩個人恐怕守不住啊∼」
玄機道長搖頭輕歎道:「是啊,自從這渾天琉璃盞被打翻之後,你我二人就必須守在這鬼殿的禪西山和七星坡兩大生門,這不是最終的解決辦法啊,這段時間我越來越覺的自己法力在消退,鬼殿力量也越來越強,如果鬼殿裡面和濁天鬼王來個裡應外合,二十個你我也抵抗不了啊,那時可是該天下大亂了啊∼」
鍾童天點頭:「所以說這個小鬼王就是來探路的,探你我實力,他們想從禪西山找到突入鬼殿的方法。」
玄機道長想想覺得鬱悶,自己為了追捕漢璜鬼王,弄的人丁凋零,整個天機觀就沒幾個像樣的法師,好不容易找了個天資不錯的川月小道士,是個重點培養對象,還被這鬼王們盯上,看來鬼王們對他天機觀瞭解得很透啊,想到這玄機道長想起什麼,大叫一聲『不好』。
鍾童天問怎麼了。
玄機道長驚慌地說:「我說為何近半年來我這天機觀香客如此之多,看來多半這有鬼王混在其中,探我虛實,那『撥命簽』雖然耗不了我多少法力,但積少成多,我法力衰退一定和此有關,而且很多香客都是俗世裡有些權勢的人物,我為了天機觀這一方淨土,卻也推辭不得,弄得我無心修煉,而且這『天罡陣法』也一樣是有人在其中動了手腳,敵暗我明,『天罡陣法』都被他們破了,那很可能是他們進攻的前兆啊?」
鍾童天也是一驚:「不可能,『磐絲杖』在三年前已經被你在廣州收了,漢璜鬼王也被你打得法力大損,濁天鬼王被我大兒子鍾一飛鎮在北方,他們沒有幾年的時間根本煉製不出來厲害的法器,他們怎麼可能進攻呢?」
鍾童天想到這,回頭惡狠狠的盯著癱軟在地的偏宮小鬼王興樂:「這就得問問我們面前的這位了,他一定知道其中的一些內情……興樂,你老實說,你此行到底什麼目的?」
銀光亂舞中,興樂顫抖不已:「天師……饒命,我給你們開……玩笑呢,何必……當真呢,我快被你弄得灰飛魄散了……」
興樂鬼王是宮殿中的二十三宮偏殿鬼王。
這話弄得鍾童天哭笑不得,興樂是再死一次也看得如此玩笑。
就聽見興樂喋喋不休道:「哎呀,我的……手已經開始變淡了……這爛『鎖魂手』這麼厲害,把……鬼王我纏得渾身生痛,看來我這次真要掛在這了……喂,天師,你真不給面子嗎?我……我可以給你點消息的,你再不給我解開這『鎖魂手』,我就真的掛……了,到時候你就違背了與『濁天』的約定,你可就必須打開鬼殿了,我死了無所謂,但我作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興樂說完,想想不對又自言自語道:「好像我已經是鬼了,再掛的話我就徹底沒了。」
鍾童天一愣,怒道:「我殺不殺你跟『濁天』的那個約定有什麼關係?廢話少說,受死吧你∼」
鍾童天右掌一揮,銀光大作,拍向興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