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瑞爾坐在房中,皺著眉頭,緊抿著嘴唇,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悶茶,聽到敲門聲,他停下了動作,說了一聲「進來」。在門外人推門進來的一瞬,他迅速的換上一幅含笑的臉孔。
芙蕾雅其實便是居住在別苑的三公主,真名德絲*芙蕾雅*泰爾塔,是他最最寶貝的妹妹。在當時到處阿諛我詐和勾心鬥角的王宮裡,只有小小的芙蕾雅依然保持著純潔善良,對於賽瑞爾來說,芙蕾雅是他生命裡的晨曦,他的一點希望,只有在芙蕾雅的面前他才不需要笑的那麼偽善。芙蕾雅小時體弱多病,他便向父王建議,讓父王幫她建造了這所精緻的別苑,讓她安心調養身體。表面上是這樣,可暗地裡他和大家都心知肚明,芙蕾雅是由於從小太過鋒芒畢露,在一些有心人的刻意所為下才會變的體弱多病。自從離開了皇宮,在他給的名貴藥材的調理下,芙蕾雅的身體一日一日好了起來。為了不讓對方起疑,他依然如同以前一樣送給芙蕾雅藥材,經常前來看她,雖然其中有一部分是自己的私心,是他想趁芙蕾雅在還沒長大之前帶她離開混沌的王宮,以便讓她繼續保持她的純潔。可說到底,一切都是出於他對芙蕾雅的關心和保護。
但隨著芙蕾雅的漸漸長大,她已經不再需要賽瑞爾幫她打理一切了,她已經不再把什麼都告訴他,她再也不是那個總是賴在他懷裡撒嬌的小孩了。賽瑞爾不知道芙蕾雅在哪裡學來的易容術,讓心腹的女傭扮成她的樣子,繼續裝扮成嬌弱的公主,自己則化妝成女僕芙蕾雅到處遊玩。他們王族都是以國姓為姓,對外都是以第一順名稱呼,外人根本不知道他們還有第二順名。他們的第二順名只有為他們命名的母親,父親和自己知道,是做為暱稱存在的,當然他們也可以選擇告訴別人。而他作為芙蕾雅的半個父親,自然是知道芙蕾雅的第二順名的。芙蕾雅就利用別人根本不知道的第二順名和她那連魔法都看不穿的易容術,在這些年裡完全瞞住了世人,當然也包括宮裡的那些人。看到芙蕾雅的成長賽瑞爾應該很高興才是,可是相反他卻十分苦悶。芙蕾雅學習易容術的事情他根本不知道,她與女僕互相替換的事情他也是事後才知道的。看到她外出與其他人親密的交談,看到她對他人展露容顏,這一切的一切都讓他感到不是滋味,感到吃醋,但那種感情又不是因為愛情產生的,細細想一想,那種感情和女兒出嫁的父親感覺相同吧。明明是自己一手帶大的,現在卻要眼睜睜看到其他人什麼都不付出便帶走她,坐享其成,那是說什麼也不願意的。既然他不能干涉芙蕾雅的生活,那麼就讓他默默守護她吧,為她遮風擋雨,為她排除危險障礙,是他這個過度溺愛妹妹的哥哥唯一能做的了。所以,對她親近的人過分挑剔也不為過吧。
賽瑞爾原本以為能讓從小見過很多優秀人物的芙蕾雅如此親近的人應該是個相當不凡的人,有著什麼與眾不同的地方,但在門後的人走進來時,他卻徹底失望了。
跟在芙蕾雅身後的是一個皮膚被曬的黝黑,頭髮乾枯呈褐色,滿臉爬滿雀斑,一臉茫然的少年。沒有智慧的光芒,沒有顯眼的外貌,沒有一丁點氣質的普通到極點,或者可以說是俗到極點的農家少年。這個少年怎麼會讓芙蕾雅如此親近呢?難道是他的憨厚老實?還是他有其他的什麼特別的地方?賽瑞爾心裡胡思亂想著,臉上卻依然掛著笑臉,正當他準備再一次好好打量那少年時,他與少年的目光接觸了。只是一瞬間的眼神交匯,快的讓他來不及把握到什麼,少年又把頭低下了。賽瑞爾只好暫時放棄探究的目光,轉而示意芙蕾雅。
「他就是你說的少年?」
蕾雅笑著牽過埃利的手把他推到賽瑞爾的面前。
賽瑞爾帶著自認為最和善溫柔的笑容,用他富有磁性的聲音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可沒有想到少年抬頭偷偷用眼睛餘光瞄了他一眼,又再低下了頭。這下可很打擊賽瑞爾的信心了,沒想到自己引以為榮的笑容攻勢沒有效果,一般人,無論男女老幼早就被他和善的笑容攻陷了,看來這個少年確實不簡單。賽瑞爾再次出聲詢問了一遍,少年依然沒有回答,賽瑞爾的笑容有些僵硬了。作為二王子的他還沒有嘗試過被人如此忽視過。
芙蕾雅看了看低著頭的埃利,又看了看滿臉笑容的賽瑞爾,疑惑的拉了拉埃利的衣角,催促他回答。可是當她碰到埃利的一剎那,埃利的顫抖傳給了她。一抬眼,芙蕾雅發現埃利臉上滿是冷汗,雙眼更是不可思議的瞪大。她當機立斷,對賽瑞爾說埃利突然身體不適,不顧賽瑞爾的回答,拉著埃利逕自離去。
一出房門,埃利便腿軟下來,蹲在門邊捂著嘴乾嘔起來。明明知道不是他的,明明知道他們不是同一個人。可是當那相似的臉孔映入眼簾,那久違的夜晚又浮上心頭。之前因為突然到達奴隸市場的衝擊和N的事情讓他無暇去想那個強暴了他的男人的臉孔,可是現在看到如此相似的一張臉,那被貫穿的痛苦,那宛如被親人背叛的心痛…彷彿剛剛長好的傷疤被人硬生生的撕下來一樣。原以為自己能忘記的,原以為自己早已把那天晚上的情景都埋在心裡深處了,可只是看到那麼一個相似的面孔便完全崩潰了。這一刻,埃利那好不容易被他遺忘的被印在身體深處的記憶鮮明地浮現上來。
「嘔,嘔…」埃利的身體清楚地記得那晚他所受到的暴行,埃利無可抑制的一邊乾嘔,一邊流淚。眼淚從手指縫隙裡流了下來,一滴一滴,滲進地面。
「埃利,你怎麼了?是吃壞了嗎?為什麼會吐的的這麼厲害?」芙蕾雅看到埃利劇烈的反應,焦急的詢問,一邊還用手撫著他的背。
是的,為什麼?為什麼?被積壓在心底的疑問全浮了上來。為什麼一向溫柔的科帝士會那麼做?為什麼被他當作哥哥親人一般愛戴的科帝士會有那麼陰冷的一面?為什麼要那麼對他?為什麼又是他?那天晚上科帝士那瘋狂的眼神,表情一一浮現。那發洩般的暴行現在似乎又在他身上重現了。劇烈的排斥讓他乾嘔的更厲害了,口水都流了下來。
「埃利,埃利,你不要嚇我!埃利!!!」
埃利感到芙蕾雅的聲音越漸遙遠,眼前慢慢模糊,身體軟倒下來,然後好像有個溫暖的懷抱抱住了他。
住手!住手!夢中的埃利回到了那個夜晚,他雙眼看到當時那天懵懂的自己被科帝士在身下凌辱著。他想要阻止,想要吶喊,可是喉嚨裡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一個手指都動不了,他只能以第三者的身份看著那天的情景在他眼前重演。接著場景一轉,他又看到了瘋狂尋找他的姐姐,看到科帝士一臉遺憾地安慰著姐姐,溫柔的為懷中哭泣的姐姐擦去淚珠。但轉過身,科帝士卻是一副猙獰的面孔,一手還握著把匕首。「不要!不要啊!」埃利吶喊著,可是什麼也不能做到,他只能眼睜睜地在夢裡看著科帝士獰笑著把匕首送進安琪拉的身體,安琪拉的眼睛閃著不可置信,鮮紅的血灑了一地。再然後是一片火紅,整個村子裡都著了火,村人們驚叫著,慌張的救火,卻被不知從哪裡竄出來的一個個騎士貫穿了胸口,倒在地面上。隔壁的小丁躲在瓦礫下瑟瑟發抖著,一個身染鮮血的騎士發現了他,向他走來。小丁害怕的開始奔跑,可是很快便被擁有馬匹的騎士給追上了。一把長矛擲過,「噗嗤」一聲穿過了他的身體,小丁睜大眼睛就這麼倒下了。騎士揀起戳有小丁屍體的長矛,高高舉起,笑著,向四周同伴炫耀著。鏡頭拉進了,埃利甚至能看到小丁死前驚恐的表情,那騎士的相貌。在夢裡,他甚至能看清騎士所著鎧甲的每條紋路。是的,他看到那騎士胸前被染血的徽章上雕刻是泰爾塔公國的國徽——以藍色為底色的白色騎士劍!!!
「不要啊~~~~~~~~~~~~~~~~~~~~!!」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嘶喊著,埃利突然從夢中醒來。是夢,是的,是夢。擦了擦被淚水模糊的雙眼,埃利又按了按狂跳的心口。明明自己知道是夢的,可是夢裡那真實的情節,那清晰的情景,無不讓他以為是真實。他有了非常不好的預感。
「埃利!」「磅」的一聲,門被粗魯的揣開了,衝進來的是雙手提著裙擺的芙蕾雅。埃利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焦急的芙蕾雅,竟然連形象都不顧地衝了進來。
「怎麼了,怎麼了?埃利,發生了什麼事?」
「沒有,只是做了個噩夢。」埃利苦笑著搖著頭。
「是麼,那就好。」芙蕾雅安心的撫了撫胸口。
「啊!不對!埃利,你醒了!!你終於醒了!」
芙蕾雅一下跑到埃利床邊,摸摸這摸摸那,「有沒有什麼地方不舒服?還想吐嗎?」
「不了,我沒有什麼事了。」埃利心想總不能說是因為看到二王子的相貌而引起的吧,一想起二王子,埃利趕緊甩甩頭,把他的相貌從腦中除去。
「什麼叫沒有什麼事?!你知道嗎?你昏睡了整整一天!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
「你不知道我在你倒下去的時候心臟都快停止了。」說著說著,芙蕾雅竟然嗚咽起來,最後索性抱住埃利放聲大哭。
「不要走…」
「不要離開我…」
「我不想再失去了…」
「不要讓我一個人留下…」
芙蕾雅哭泣著,斷斷續續的說著夢囈般的話語,埃利回抱著芙蕾雅,手輕輕在她背上拍著,安撫著她。看到芙蕾雅如此的為自己擔心,埃利心中很是溫暖。芙蕾雅讓他想起了姐姐,小時自己哭泣的時候,姐姐總是這麼安撫他。
(太好了~~~考試結束~寒假了~~~偶會努力的~~還請大家~~~對了~偶想問問各位想要小攻是什麼類型的?把自己喜歡的類型寫在書評了吧~~有什麼意見儘管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