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丘是天昊王朝的第二大城市,自然也是熱鬧非凡,可是因為時間緊迫,隊伍甚至沒有進城,而是從邊緣繞過,直接草蒼月直奔而去。
快到蒼月,絡楓的情緒也有些低落。林蕭蕭完全理解。
自己的家園正面臨著支離破碎,若是可以無動於衷,這樣沒有血性的男人也就不值得托付了。
這是在外的最後一夜,明日就能進入蒼月了。絡楓和林蕭蕭並肩坐在草地上,月色怡人,絡楓的心情卻很沉重。
「怎麼了?」林蕭蕭仰頭看著天,天空中有著怪異的血色霞光。給人一種不詳的預感。
「抱歉。」絡楓輕撫著林蕭蕭的長髮:「要將你也帶進戰爭中了。蕭蕭,我不怕上戰場,可我怕連累你。我怕萬一……」
戰爭是殘酷的,萬一有去無回。萬一國破家亡。誰能保證笑到最後。若是帶著林蕭蕭亡命天涯也就罷了,可萬一有什麼不測,難道讓林蕭蕭守他一輩子?
「不用抱歉。」林蕭蕭笑笑:「你為了你的家園,我為了你。都是應該的。你堂堂一個蒼月王爺,又是一身武藝,自然應該以身作則,保家衛國。」
林蕭蕭從來是有著一顆愛國心的,她雖對蒼月沒有感情。卻能理解這種感情。一個國家,可以被打敗,不可以被征服。就像有些歷史,可以原諒,卻不能遺忘。
「謝謝你理解。」絡楓對林蕭蕭的支持,又有了一份感激。若是此時林蕭蕭是哭哭啼啼,要跟他遠走高飛,那他即使能狠下心來拒絕,心裡也會難免更亂。
「別那麼擔心。」林蕭蕭已打定主意幫忙,卻也不敢將話說的太滿:「我那天聽你們談論,其實那個國師若論真實兵力,並不在朝廷軍力之上。他之所以能夠成事,不過是仗著所謂的法術,以及在民眾心裡靠法術建立起來的順應天命的說法。如果是這樣,我想我可以幫上忙的。」
「你也懂法術?」絡楓真地是吃驚了。
天昊不是幕遠。紫陌香坊也只是個普通地加工作坊。林蕭蕭怎麼可能會這樣地異術。
可聽林蕭蕭話裡地意思。就是這樣了。絡楓半信半疑地。不禁對她另眼相看。
「不算懂。但可能也會懂一點。」林蕭蕭斟酌著說:「要等看了實際情況。才能下結論。」
她自然不懂法術。但上次聽他們所討論地。國師布了一個九天引雷陣。會將軍士地兵器全部吸走。陣中還能常年雷電交加。她便覺得這些其實有地用科學是可以解釋地。這幾天又看了鐵戰神騎。用地兵器全是生鐵鑄就地刀槍之類。也就多少有了些瞭解。
林蕭蕭地解釋讓絡楓實在不滿意。
「蕭蕭。」絡楓有些不滿:「你信不過我嗎?我總覺得,我對你一無所知。」
「我是有一個秘密。」林蕭蕭很真誠的看向絡楓:「可我隱瞞你們,卻絕對沒有惡意,也不會涉及到任何人的利益。等到我覺得可以的那一天,自然會告訴你。」
林蕭蕭看著絡楓:「你可以選擇相信,也可以選擇不相信。」
信任,是他們之間存在最大的問題。若不是因為互相的懷疑,也許根本不會有龍天揚的介入。
「我相信你。」絡楓摟過林蕭蕭肩膀:「我們曾經因為懷疑而錯過一次,我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蕭蕭,等你覺得可以的時候,你再告訴我。如果這個秘密會給我們的關係帶來什麼影響,你就忘了他吧。」
林蕭蕭順勢靠上絡楓肩頭,喃喃道「不是什麼大不了的秘密,不會有什麼影響的。」
一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坐著。
林蕭蕭不禁慶幸這是一場架空的歷史,可以操縱,可以改變。還有希望。如果是一場已經確定結局的故事,那她此時該用什麼態度去面對。
第二天中午,便到了蒼月的邊境。這裡守衛著兩國士兵。因為蒼月和天昊的關係一直不錯,所以邊界太平,大家很順利的到了蒼月。
一進入蒼月,林蕭蕭就能立刻感覺到氣氛的變化。
街邊,不時能看到逃難的人,三三兩兩,拖家帶口。都是滿臉倉皇,面有菜色。
若不是實在過不下去,誰願意背井離鄉,流落他方啊。林蕭蕭看著逃難的人,想著自己從小的顛沛流離,飢寒交迫,不禁對那個叫扎月納木的國師有了一絲從心裡的恨意。
蒼月城中心依然繁華,這裡是國都的所在,是蒼月王朝的所在。有著大批精良的部隊保護。有著結實的城樓城牆。此時,正和國師所率號稱神軍的叛軍遠遠對峙。誰也奈何不了誰。
進了主城,眾人都下了馬,花梨千恩萬謝後自去尋找爹娘。林蕭蕭一行浩浩蕩蕩向皇宮走去。只有雪兒要見到父母了,開心不已。
蒼月也和所有繁華之地一樣,不時能看見青樓林立,門口站著穿著嫵媚妖艷的姑娘向來往路人搔首弄姿。可要命的是,在林蕭蕭非常好奇的非要拉著絡楓走近想好好看看青樓時,一個袒胸露乳,手拿稠帕的姑娘當下撲了過來,然後粘在絡楓身上,說了這麼一句話。
「呀……這不是瑞王爺嗎?幾年不見,王爺又俊俏了呢。」
絡楓當下就白了臉,這不是害他嗎。這要是在平時,他應付著調笑幾句也就罷了。可現在林蕭蕭就在身邊。他有些忐忑的看向林蕭蕭,好像被捉姦在床一樣。
林蕭蕭笑笑,不以為然。這個她倒是有心裡準備。這麼俊俏的一個公子哥,要是沒有幾個相好的,那也未免有點不正常了。林蕭蕭一再告訴自己,這個年代,青樓是合法的,青樓的生意也是合法的。只要絡楓以後專一就行了,以前的事,既往不咎。
可更要命的是,那姑娘滿臉的欣喜,朝門內喊著:「姐妹們,你們快來看,是誰回來啦。」
就在沒有人來得及阻止這一幕的時候,門裡嘩嘩的跑出來六七個年輕貌美的女子,將絡楓團團圍住,七嘴八舌。
「瑞王爺,你回來啦。」
「瑞王爺,好久不見,你有沒有想人家啊?」
「瑞王爺還記得小紅不?」
林蕭蕭開始和和絡楓並肩而行的,正聽他介紹著蒼月的風土人情。此時已被擠了出來,便站在旁邊,看絡楓在脂粉堆裡手忙腳亂。臉上一副玩味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