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絡凌雪回家不是去紫陌香坊串門,不是幾個人拎上個小包,抬腿就能走的。
這個年代也沒有飛機火車,一般的人家,只能用走,條件好的有馬車,雖不能一日千里,但一百多公里還是能走的,也就不算是慢了。當然龍天揚的條件不止一個好字可以形容的,所以他重點考慮的問題,是安全。
去可以,可林蕭蕭不願不明不白的上路。在她的要求下,龍天揚讓人取來地圖,正好也和大家商量一下行程安排。
龍天揚在桌上攤開地圖,這是張羊皮地圖,林蕭蕭上前一看,心中親切之感油然而生,這是張和中國版圖差不了太多的地圖,可見,這本是個生存在同一片土地上的祖先,只是由於種種原因,而沒有在歷史上留下任何痕跡。
地圖上標著三種顏色,黃色的天昊王朝,佔領了版圖腹地及沿海的一些地區,大多是富饒的城市。而紫色的蒼月王朝面積雖大,卻大部分是一些人煙稀少甚至無人區,只在靠近中心的地方稍顯繁華。在兩國之間,還有一個藍色的彈丸之地,不過兩個王朝十分之一的地盤。
「咦?」林蕭蕭道:「這麼小的也是一個國家,在這麼兩個大國之間,是怎麼生存下去的。」
「你可別小看這個幕遠王朝,他們國家雖小,但是民族眾多,往往習以一些術法,且國家地勢險要,多為山地叢林,所以並沒有人敢冒犯他們。」龍天揚是到過那裡的,現在想來還心有餘悸。
「哦。我明白了。」林蕭蕭道。想必是一些少數民族的各種巫法蠱毒之類,別說在這個蒙昧年代,就是在科學有極大發展的時候,也有很多事情無法解釋,難怪人們敬而遠之。
「在成玖身上下了七夜花的五毒教少主初自如,就是幕遠王朝的人。」龍天揚補充道。
「嗯。」林蕭蕭對那個連龍天揚都有敬畏之心的女子,更有了極大的興趣。
「那我們該怎麼走。」
「從這裡出去。路過桑岳。然後是另一個大城市閔丘。就進入蒼月王朝範圍了。他們地國都也叫蒼月。就是和我們接壤地地方。現在世態和睦。沒有戰爭。邊境安然。兩國商人可以自由貿易往來。所以我們進入蒼月應該不會有阻礙。」龍天揚道:「如果蒼月地國師沒有行動地話。」
「蒼月國師就是謀朝篡位地人?」林蕭蕭道。
「是地。」龍天揚道:「雖然成玖已死。但他也許會有別地手段。這是我們不得不防地唯一危險。其他江湖肖小之流。以揚天堡地名號。還沒有人敢招惹。」
龍天揚細細地給林蕭蕭講了蒼月國師其人。
蒼月國師他是見過地。不但見過。而且還有過數面之緣。那是個神叨叨地中年人。終日穿著黑色及地長袍。戴地黑色帽子一直蓋到眉際。臉上圍著黑巾。除了那一雙灼灼地眼睛露在外面。幾乎是整個人融入在黑色中了。據說他地府第。也是一色地黑。從磚瓦桌椅乃至花草擺設。只要觸目所及。全是深深地黑色。家中丫鬟傭人家丁。也全是黑色裝扮。
蒼月國師是個藏人。名叫扎月納木。納木在藏語中是天上地意思。他以天上派遣自居。在蒼月民眾心裡。有著神一般地地位。但其人暴躁殘忍。不得人心。可即使對他有異心地人。也都是敢怒不敢言。因為傳說中。扎月納木是會法術地。可以呼風喚雨。可以隨意取人性命。有天神庇佑。
「那我們把雪兒送回去不是害了她?」
「蒼月之下封有四個王,開始的時候他們都擔心國師的厲害而不敢有異言,如今盟王已說服他們,只要讓他們相信王位正統繼承人還在人世,便一起出兵,剷除國師。而若是雪兒不能回去,那對他們來說,就是人人都有機會為王,那麼誰也不肯浪費自己的兵力。」
「那他們不怕國師的厲害了?」
「其實他們也明白,如果國師得勢,對他們也必定是一一剷除已絕後患,只是利益當道,誰也不肯先出頭罷了。」
一番利害關係,說的林蕭蕭唏噓不已,爭權斗勢,自古有之,人心難測,今古大同啊。
反正自己也是孑然一身,了無牽掛,去見識一下宮廷爭鬥,大千世界也好,反正在歷史上不會留下隻言片字,也不必擔心會有什麼後患。而她這條命,老天既然辛辛苦苦的讓她再生,想必不會那麼輕易的收回吧。
談論的話題有些沉重,大家的神色都很嚴肅,連絡凌雪,也安靜了下來。林蕭蕭心酸的將她摟在懷中,可憐的孩子,即便是含著金湯匙長大又如何,還不是流離失所,背井離鄉。雖然還有這這麼多愛她的人,可這一切對一個七歲的孩子來說,真的是太沉重了。
「雪兒,林姐姐都沒有出過門。」林蕭蕭道:「這下要去雪兒家做客了,你要好好招待姐姐啊。」
「好啊。」雪兒很是認真:「我有好多好漂亮的東西,都要送給林姐姐呢。」
林蕭蕭溫和的朝她笑笑。本來的不甘和怨言也都煙消雲散了,就當是為了這個可愛的小女孩不要重複自己的悲劇,用自己的努力,給她一個完整的家。
「龍堡主。」林蕭蕭道:「這一路,我會照顧好雪兒的,而且,我雖然沒有出過什麼門,卻也有一些你們想不到的知識,我想,我會幫上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