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唐婉柔只有五歲,平時嬌生慣養,是家裡的小甜心,至少這個年紀沒受過苦,被呵護的很好。她的身體最弱,走不了多長時間,就累得非要爸爸媽媽輪流抱著走,還好出來時便已經拋棄家財,只帶上僅剩的一萬多地球幣,還有少量的衣物和食物,爸爸媽媽還能有力氣堅持下去。
在這一路上,他們這一家雖然算不上歷盡千辛萬苦,為了趕路也算得上疲累不堪,睡眠不足。地球幣根本沒用的,街邊的商店和雜物店早已被洗劫一空,聯邦士兵大部分都在外圍抗擊著殭屍,這段保護區只有少量士兵維持秩序,根本對趁亂搶劫的暴徒無可奈何,實際上這些所謂的暴徒大部分原本是良民,只是為了搶食物和水以走到飛船場而已。
小婉柔才五歲,身體也柔小,有些懂事了,不到累的實在走不動,不要爸爸媽媽抱著她。但這又行了一里路下來,她終究不住了,為疼惜她的爸爸抱起騎在了肩上。
唐隱心實際上很想分擔一下這個重任,他也自信自己的身板雖然小,卻絕對能背妹妹走上一里的路,但實際上爸爸媽媽絕對不會讓他這樣做。妹妹是家裡的小甜心,他則是家裡的小蛋糕,都是被爸爸媽媽寵著的,要是他再小兩歲,爸爸再強壯一些,他也是可能騎上肩的。
忽然間,爸爸猛地向前一踉蹌跌倒,小婉柔也摔了下來,隨著一聲惡語傳來:「媽的!走那麼慢,找死啊!」
媽媽一下呆住了,瞬間反應過來,連忙撲過去查看,還好小婉柔只是小手被蹭破了皮,又疼又嚇得哭了起來。爸爸只是衣服劃破了,沒有受傷,臉有怒氣,對那無理撞他的壯漢道:「你……你怎麼可以亂撞人……」
滿臉橫肉的壯漢本已快步走去,聞聽轉過身來,又走了回來,邊走邊惡狠狠地道:「怎麼?我就撞了你了,你能把我怎麼著?」
眼看壯漢揮舞著巴掌,要搧到爸爸的臉上,媽媽忙上前擋在了中間,抹去眼中的淚水道:「是我們的不對,你走吧!」
爸爸身體單薄瘦弱,而且手無縛雞之力,對上壯漢一定吃虧,雖然氣憤不已,但顯然這時做個男子漢,定會被痛毆,這時的治安那麼亂,打了也是白打。媽媽深知這點,只好委曲求全,只要大人小孩都沒出大事,忍一步才是正理。
大漢囂張地笑著,欲揚長而去,他卻沒看到在他的不遠處,正有著一雙眼睛盯住了他,本是平和的眼中浮上了一抹陰狠。他的小手已經拿起路邊的一塊磚頭,就等大漢轉身行去,雖然夠不到一米九那個高度,但是這一磚狠狠砸到大腿,也能出其不意地叫大漢走不動路,再順勢幾磚下去,誰說他這樣的小童砸不死一個壯漢呢!
從小就善於觀察的小隱心,早已養成了算計,與高他幾個頭,滿身橫肉的大漢鬥,只有斗謀,鬥狠,不然他這麼個小身板還真受不住大漢一巴掌攉的。男子漢也要看什麼時候當,該怎麼當,這點他比他的老子強不少,做的更透徹。
就在他準備動手的時候,耳邊傳來喊聲:「快看,那懸浮車要降落了。」
「哪個有錢人還沒走?降在這裡幹什麼?難道車子沒油了?」一個老者滿臉地疲倦,詫異地道。
「應該是這麼回事,懸浮車自去年市場上有賣後,這些有錢人買回去也就是炫耀財富,給人觀賞的,哪裡會真正去駕駛這價值不菲,又不成熟的產品玩,定是沒有備足特定號的汽油,才會被迫降落。」一個穿著西裝的青年接口,摸了摸掛在眼角的眼鏡,鏡片後閃爍著嫉妒和幸災樂禍。
這段插曲顯然比方纔的大漢蠻橫更吸引人,剛才冷眼觀看,麻木的人群也被懸浮車所吸引,向著前方擁去。人類見慣了人欺人,才會漠視,但對於財富卻十分地熱衷,新穎別緻,可以在天上飛的汽車更能讓他們感興趣,被被深深吸引。
這浩蕩人流,汽車是無法在這片陸地行駛的,但是懸浮車便可以暢通無阻地飛行。能買得起天價的懸浮車,這還真不是一般的有錢人,竟然現在還沒早早趕去飛船場,也是吸引他們去圍觀的原因。
唐隱心望著那不遠處緩緩降落,銀色車身,構型奇特,像汽車長著兩支翅膀的懸浮車,也是過多地注視了下,但隨即他又望向也被吸引的大漢背影,眼中閃過的陰狠色更濃。他擠過人群,來到街旁,舉起手中的磚頭向玻璃窗砸去,然後撿起了一塊大玻璃,又鑽進人群中。
他再次擠到大漢的身前,冷冷地,毫不猶豫地快速轉身一揮,對於天才兒童,涉獵很廣的他,自然知道人腿上的大動脈在哪裡,他認的很準。當他退後幾米,那雄壯的大漢吃痛,下意識地蹲下摀住了腹股溝處,見到自己大手也無法摀住,還是止不住流出來的血,才極為恐慌地慘吼出聲。
這淒厲的慘叫聲,讓周圍的人群嚇了一跳,連忙地離開大漢的身周,一時間空出了一小片空間來。大漢坐到地上,撕開了褲腿,死命地包裹一層,試圖阻止血的外噴,但顯然不管用,他又撕下了更多的布條,裹了一層又一層,還是不管用,血水浸透過布團,往下滴落。
更是慌亂的他恐懼之極,只是手捂著不敢動,轉眼四看,嘶聲喊道:「醫生,誰是醫生……求你們幫我叫醫生來……」
沒有人動,只是眼中射出微微懼色和幾絲憐憫看著他,人心都是麻木的,怎麼可能為了他這個方才逞惡的人去叫醫生,更何況這麼地亂,醫院根本不存在了,又去哪裡找醫生呢?
大漢更是恐懼萬分,竟嚎啕大哭起來:「醫生……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