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工大唐 泡書吧中文網 第十二章 讓人頭疼的難題
    人是看得如癡如醉,直到公孫蘭一曲舞罷,全場靜悄T人說話,更沒有人喝采。不是眾人不想喝采,是因為他們還沉浸在絕世劍舞的精采之中。

    李隆基的音樂天賦千古流傳,李龜年的傑出音樂才幹,後人盛讚不已。這兩人任何一人的演奏都極為難得,只需要欣賞一次,就會自豪一輩子。現在還要加上絕世劍舞,李隆基、李龜年、公孫蘭,三人組合,足以轟傳天下,流芳千古,他們揮灑的藝術境界實在是太高了,高得讓人回味無窮,久久不能清醒過來。

    公孫劍舞最大的優勢就是意境,揮灑自如的境界!不管你是何種職業,不管你是做什麼的,只要欣賞了劍舞,總是能找到自己需要的那種意境。張旭找到了草書需要的意境,草書大進,成為草聖。

    陳再榮和司馬承禎醉心於劍術,對劍理又有了新的領悟。郭虔瓘是兵家,對兵法又有了新的理解,以他想來,要是重打吐蕃一戰,他的指揮會更加輕鬆自如,唐軍的傷亡會更小。

    過了老一陣,震天價的采聲響起「好!」

    雖只一個字,卻把他們的讚揚之意全部蘊含在裡面了。

    所有人站起身,拚命的擊掌。李隆基忙扔掉鼓槌,沖公孫蘭擊掌讚道:「公孫姑娘,舞得太好了!實在是太好了!這是朕這輩子見過的最好的劍舞!」

    唐朝是個武功極盛的王朝,民間習武成風,劍術非常流行,從而,劍舞也很流行。劍舞名家不在少數,可是,能如公孫蘭這般肆意揮灑的名家卻沒有。

    李隆基見識過的劍舞名家很多,就沒有如以孫蘭這般技藝高超之人,這是真心的讚譽。

    「謝皇上誇獎!」公孫蘭氣息有些不勻。

    「公孫姑娘,能再舞一段麼?」睿宗忍不住了。

    這話正是所有人地心裡話。齊聲附和。

    公孫蘭喘口氣。道:「太上皇有意。公孫蘭敢不從命!」

    「謝公孫姑娘!」眾人齊聲道謝。

    公孫劍舞名不虛傳。只看一段。實在是太不過癮了。眾人原本怕她不答應。聽他應允。無不放下心來。重新落座。聚精會神地觀看起來。

    公孫蘭一抱拳。手中地長劍宛如長虹經天般揮動起來。肆意之極。

    「好!」只看了一個動作。眾人就忍不住叫好。

    一把長劍在公孫蘭手裡,宛如游龍一般,夭矯自如,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麼流暢優美,讓人心曠神怡。

    這一段劍舞,眾人只喝了個采,直到她舞完再也沒有叫第二次。不是他們不想喝采,是不能喝采,要是一喝采,一個不留神,錯過了一個動作,那會遺憾終生。

    直到公孫蘭收劍而立,一曲舞罷,眾人一起站起身來,拚命的擊掌,震天價的掌聲經久不息。

    「謝謝!」眾人的認可是對公孫蘭舞技的最好讚譽,公孫蘭不住鞠躬致謝。

    可是,無論她怎麼致謝,掌聲就是不停歇。也不知她說了多少聲謝謝,鞠了多少個躬,掌聲才慢慢停歇下來。

    此時的公孫蘭既是興奮,又有些疲憊,粉臉上掛著汗珠,婁虹忙遞上一塊潔白的絲絹。公孫蘭接過,擦拭起來。

    睿宗帶頭,朝公孫蘭走去。姚崇他們跟在睿宗身後,呼啦一下,把公孫蘭圍在中間,睿宗笑呵呵的道:「公孫姑娘,這是朕這輩子見過最精彩的劍舞了!大唐雖大,無人能出你之右!了不起!」

    「太上皇過譽了,公孫蘭受之有愧!」公孫蘭很是謙遜。

    能博得滿堂彩,是任何一個藝術家努力的目標。更別說,這裡上千號人,有幾個沒有很高的藝術修養?藝術修養高了,眼光也就高了,看問題也就很挑剔了,能博得他們的傾情讚揚,太難了,太難了!

    一個藝術家要是能達到如此成就,可以告慰終生了!公孫蘭雖然興奮,卻能抑制,難能可貴了。

    賀客們交頭接耳,訴說起觀看劍舞的感受,無不是讚譽有加,大覺此行不虛。

    可以說,酒宴已經達到了最,當然,還有一件事情要做,就是鬧洞房,找樂子。

    陳晚榮和鄭晴一回到洞房,鄭晴把門一關,很是擔心的道:「等會,他們來鬧,這可怎麼辦呢?」

    唐朝鬧洞房主要是針對新娘,這一鬧起來就不得了,各種主意花招都會出現,鄭晴不得不擔心。

    鬧洞房主要是針對新娘,叫弄新婦。並不是說,新郎就不會給人逗弄。按照唐朝禮儀,新郎去新娘家迎親時,新娘家的女性朋友就會戲弄新郎,稱為「下婿」。有些戲弄得過份,大有委頓者。

    鄭建秋之所以沒有安排這一節,是因為陳晚榮這個女婿他太疼愛了,不忍心讓他難過。

    「別怕,有我呢!有你相公在,還怕甚呢!」陳晚榮決心當好護花使者。

    鄭晴聽了這話,心下略安,點頭道:「你看著點,要是我吃不消了,你得幫著我。」

    成親是大喜的日子,即使不高興的事兒,也得忍著,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開門,開門!」李隆基的聲音響起。

    「皇上來了?」鄭晴絕對想不到來鬧洞房的是李隆基。

    李隆基小的時候沒少干戲弄

    情,自有一股樂趣。事隔多年沒有再做這種事,今7準備好好戲弄陳晚榮一通。

    要是換個人的話,鄭晴倒不用為難,問題是李隆基是皇帝,這應付起來就格外困難,哪能不擔心的。

    陳晚榮卻是漫不在乎,打開門,攔在門口:「皇上,您怎麼來了?」

    「讓開,讓開!我們要逗新婦。你又不是新婦,讓到一邊去。」李隆基很是興奮。

    他身後的金仙公主,玉真公主,還有王忠嗣,他們格外興奮,好像遇到天大的喜事一般。

    瞧他們這副模樣,不狠狠戲弄一通鄭晴是不會罷休的,鄭晴不由得很是緊張,雙手拽得很緊,都有些發青了。

    陳晚榮笑道:「皇上,你位在九五,怎能做這種事呢?」

    李隆基壓低聲音,在陳晚榮耳邊輕聲道:「這種事,朕還沒有做過,是第一遭,你就成全朕一回。」

    陳晚榮也是壓低聲音道:「皇上,你要找樂子,臣管不著。不過,臣卻不能答應你。」提高聲音道:「皇上說了,今晚上逗新婦這事就到此為止,你們都散去吧。」

    李隆基眼睛一翻,喝道:「陳晚榮,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假傳聖旨。」

    陳晚榮不當一回事:「皇上,這也算聖旨麼?要是皇上寫下來,臣一定照辦。」

    皇帝的聖旨是能亂寫的麼?聖旨上寫的都是軍國大事,要是李隆基把逗弄新婦這事寫在聖旨上,肯定會貽笑千年,他寧願不鬧洞房,也不會寫。

    一句話把能言善辯的李隆基給問住了,想了想,李隆基很是掃興的道:「好好好,朕不鬧了,這總行了吧!」轉身就走,很是沒好氣。

    他原本想好好鬧上一通,卻給陳晚榮擋駕了,不掃興也不行。

    鬼靈精怪的王忠嗣眨巴著眼睛,趁陳晚榮不注意,溜了進來。卻給陳晚榮一把拎起來,一個爆栗打在他額頭上,陳晚榮拿出架勢訓斥起來:「你個小傢伙,才多大一點,滿肚子的壞水,出去,你不能進來。」

    「逗新婦,誰都可以,我怎能不進來?」王忠嗣提高聲音鼓動起來。

    「就是!快放下,你不能欺負童子!」玉真公主率先附和。

    「童子,好啊!」陳晚榮臉上帶著一抹不易覺察的笑容:「逗童子自有樂趣。王忠嗣,在逗新婦之前,我們先來逗童子,樂上一樂,大家說,好好不好?」

    「好!」劉福清、王少華他們這些吃過王忠嗣虧的人齊聲叫好。

    反正是圖一樂,管他逗新婦也好,還是逗童子也罷,有得樂子就成。眾人抱定看樂子的打算靜觀起來。陳晚榮沖王忠嗣不懷好意的一笑道:「王兄,你們說,要怎麼逗王忠嗣這小崽子呢?」

    「讓他吃憋就成!」王少華大聲吼起來。

    陳晚榮一個爆栗敲在王忠嗣額頭上,數落起來:「王忠嗣,你平日裡不學好,老是逗弄人,現在知道厲害了吧?來啊,先逗童子,樂個夠!王兄,接著!」把王忠嗣扔給王少華。

    王少華很是興奮的接住,打量著王忠嗣,詭笑道:「王忠嗣,你也有今天啊!天理啊!」

    王忠嗣機靈古怪,很討人喜愛,王少華他們沒事時就要去逗弄他。可是,王忠嗣擁有過人才具,哪會給人逗弄,往往是他逗弄王少華他們。時間一長,無不是在他手下吃過虧,想找機會逗弄他,現在,機會終於來了,王少華會放過這機會麼?

    「快放開我,我不了,我錯了!」王忠嗣難得求饒一回。

    可是,王少華才不理他,抓著他就走。劉清福興致高昂的跟了上去,不住搓手,準備好好了逗弄王忠嗣去了。

    「快讓開!」青萼和鄭晴名雖主僕,實則姐妹,鄭晴成親,既是代鄭晴高興,又有些逗弄她的想法,很是急切的朝屋裡擠。

    陳晚榮仍是不讓開,在青萼耳邊嘀咕幾句,青萼臉一紅,盯著陳晚榮,見他一副認真樣,遲疑了一陣子,這才轉身出去。

    「青萼妹妹,他給你說了些甚呢?快給姐姐說,姐姐幫你出氣。」玉真公主很是好奇。

    青萼的回答卻是:「沒事,他說有事要請我幫他辦。」

    「你擋著門,那些禮儀你能一個人做完麼?」金仙公主很是興奮,終於給她找到一個很好的理由。

    無論如何,這禮儀是需要的,陳晚榮只得讓開。反正把讓人難纏的李隆基和王忠嗣擋掉就行了,其他人不在乎。

    金仙公主,玉真公主,爭先鞏後的衝進屋,圍到鄭晴跟前,不懷好意的笑起來:「新婦子,你說,要我們怎麼逗弄你呢?」

    玉真公主調皮的在鄭晴胳肢窩裡一掏弄,鄭晴不由得格格的笑起來。玉真公主更加得意,坐在鄭晴身邊,右手攀在鄭晴香肩上,壓低聲音道:「鄭姐姐,你還怕撓癢呀,沒看出來。再來一下!」又是一下撓下去,鄭晴忍不住一縮嬌軀,哧的一聲笑出來。

    金仙公主笑道:「妹妹,別逗了,該是有些人去遮床幅了。」

    「哎喲,陳大將軍,陳大才子,該你賦詩的時候了。」玉真公主準備看陳晚榮難堪,不由得站起身來。

    「你聽好了!陳大才子,我,學富五車,才

    ,要賦詩一首還不是小菜一碟?」陳晚榮不慌不忙的4T的詩,展開來念道:「青春今夜正方新,紅葉開時一朵花。分明寶樹從人看,何勞玉幅更來遮?千重羅綾不須遮,百美嬌多見不奢。侍娘不用相要勒,終歸不免屬他家。」

    在唐朝,成親用的詩可以找人代寫。玉真公主本想為難陳晚榮,沒成想陳晚榮早有準備,不由得強辯道:「不害羞!這詩是你作的麼?是哪個酸秀才幫你寫的吧?」

    王翰和吳道子站在一旁瞧好戲,聽了這話,大不是滋味,不由得輕咳一聲。玉真公主瞄了一眼,不由得有些明白,笑道:「沒看出,你的朋友裡面還有人寫得如此好詩。」

    王翰胸一挺,頭一昂,有幾分神氣。

    「是呀,是寫得好!」陳晚榮點點頭,念道:「侍娘不用相要勒,終歸不免屬他家。你們兩位公主今天做了一回伴娘,這詩不是正為你們寫的麼?」

    「啊!」金仙公主和玉真公主大吃一驚,眼珠子都差點掉在地上了,齊聲斥責道:「你作死呀!」

    羞得粉臉通紅,要不是人多,肯定是追上來給陳晚榮一通粉拳了。現在是打不得,只能幹忍著,兩姐妹狠狠盯著陳晚榮。

    「上牲肉!」玉真公主緊握粉拳,大聲叫嚷起來。

    「來了!」傭人應一聲,送來一盤牲肉。陳晚榮一瞧,裡面有兩塊薄薄的牲肉,一塊是熟的,一塊是生的,還帶著血絲。

    玉真公主一瞄那塊生肉,格外興奮,詭辯道:「這生肉另有蘊意。生者,生也!是祝你早生貴子的意思,你吃了吧。」

    金仙公主接過話頭道:「雖然有點腥,不過,腥者新也,美好寓意,不可錯過。」

    吃牲肉是一種禮節,可是用生肉是很無禮的事情,居然給她兩姐妹一搭一唱的說得天花亂墜,比唱的還要好聽。

    李隆基站在外面,踮著腳張望著,一臉的得意笑容。就在這時,有人在他肩頭輕拍,扭頭一瞧,正是睿宗。睿宗壓低聲音:「三郎,是你出的主意吧?」

    李隆基調皮一眨眼,算是回答。只有小時候,李隆基才如此調皮,好多年沒有見到李隆基如此戲樂,看得出來,他的心情真的是很好,睿宗不由得呵呵一笑。

    這主意正是李隆基出的。以他想來,生肉味腥,讓陳晚榮吃,一定會讓他難受,小小的為難陳晚榮一下,圖一樂就是了。

    現在,狡計即將得逞,李隆基大是高興,就等著看陳晚榮那副為難模樣了。然而,讓他想不到的是,陳晚榮哈哈一笑:「不就一點生肉麼,能難住誰?我在血水裡洗過澡,還在乎這東西?」

    李隆基臉上的笑容剎那間消失殆盡,這才記起陳晚榮上過戰場,不在乎血腥。不要說一塊生肉,就是給他十斤生肉,他也能吃下去。大覺沒趣,李隆基搖搖頭,道:「回宮!」帶著人離去了。

    「先念詩,才准吃!」金仙公主提醒起來。

    念詩還不簡單,王翰早就寫好了,陳晚榮照著念:「一雙同牢盤,將來上二官。為言相郎道,繞帳三匝看。」抓起生肉,塞進嘴裡,一陣咀嚼,吞了下去。

    金仙公主用筷子夾起熟肉,餵給鄭晴吃了,道:「除蓋頭了,念。」

    陳晚榮略一打量紙上的詩句,抑揚頓挫的朗誦起來:「璞璞一頸花,濛濛兩鬢遮。少來鬢髮好,不用蓋或遮。」伸手揭起鄭晴頭上的紅蓋頭,卻見鄭晴拿著一把小圓扇,遮著粉臉。

    鄭晴頭上有一朵鮮艷的布花,是用紅色絲綢紮成,非常好看。玉真公主笑道:「看什麼看?該除花了。快念啊。」

    陳晚榮本想看看伊人的嬌顏,無奈給小圓扇遮住了。這是唐朝的禮節,要想把這麼小圓扇拿下來,就得念一首「卻扇詩」。

    不過,在卻扇之前,先得除掉頭上的花,得念除花詩。紙上寫的有,陳晚榮照著念就是了:「一花卻去一花新,前花是假後花新。假花上有銜花鳥,真花更有採花人。」

    「這行了吧?」陳晚榮很是得意。唐朝結婚,這詩是一首接一首,要是肚子裡沒有點文才,只有找人代勞了。

    吳道子和王翰對視一眼,詭秘一笑,相偕出門,快步而去。

    「算你識相!」玉真公主鬧歸鬧,規矩還是要遵守的:「好了,今晚就到這裡了,大家都出去了。」

    最後一關是卻扇,卻扇一完,兩夫妻就面對面了,該幹嘛干該去,再呆在這裡就是不識相了,眾人一窩蜂般出去了,把門關上。

    陳晚榮笑呵呵的坐在鄭晴身邊,右手環過,摟著鄭晴的纖腰,陣陣溫熱傳過來,多日的期盼就此成真,不由得笑道:「媳婦兒,讓相公看看。」

    「不嘛,卻扇詩呢?你不念卻扇詩,人家怎麼能把扇子拿下來?」鄭晴的聲音很低,不過,陳晚榮仍是聽得清清楚楚。

    「好!我這就念。」陳晚榮朝紙上一打量,不由得眼睛瞪得老大,並沒有寫卻扇詩。

    這個王翰,在最關鍵的時刻掉鏈子,為難他,真不夠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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