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工大唐 第三卷 長安風雲 第一九七 巧布殺計
    「我這方法,不要說梅玄成這個古人,就是現代人,就是現代**專家也未必能想得到,不敢說高明,至少適用!」陳晚榮把計劃想清楚,很是興奮的想道。

    他的想法真的實現的話,梅玄成死定了。不過,現在仍是需要把硝石熬出來,要把火藥造出來。有了火藥,梅玄成鐵定了要死。

    主意一定,陳晚榮也不耍花招,指揮一眾教眾動手熬硝。

    瞧著陳晚榮那副積極勁頭,梅玄成大是驚奇,什麼時候陳晚榮如此來勁了?暗想,此中必有緣故:「陳晚榮,我要提醒你,要是想用火藥來害人,你就等著受死吧!」

    他只是聽說過火藥很厲害,也親眼見證過火炮炸毀樹林的事情,只是火藥究竟為何物,他卻是一點也不清楚。要是這麼厲害的東西在陳晚榮手,指不定整出什麼事來,他不得提前警告一番。

    「我不是害人,是殺人,殺的是你!」陳晚榮在心裡暗想,嘴上卻道:「你們這麼多人,把我看得死死的,就算我要害人,也沒那辦法呢。」

    「你知道就好!」梅玄成雖有些不放心,仍是相信在他的安排下,陳晚榮要想亂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比登天還要難。

    他卻不知道,陳晚榮想好了一個殺他的巧妙辦法。這法子之巧妙,遠遠超乎他的想像,任他再聰明十倍也是想不到。

    只要能得到這些秘密,把教眾給陳晚榮指揮又算得了什麼?梅玄成於陳晚榮對教眾指手劃腳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並不干預。教眾對梅玄成有所瞭解。知道他這是默認了陳晚榮的指揮,心裡雖然不情願。卻也不得不幹活。

    對這些教眾,陳晚榮從心裡恨他們,指揮起來毫不客氣,粗話也用上,有時還要踢上幾腳。罵上幾句。

    「你這個雜碎,你媽和驢交生下你的,是不是?這麼笨!水花濺得這麼高,你不知道硝石難得麼?你存地什麼心?」陳晚榮腳一抬,朝一個把硝石重重砸進鍋裡的教眾踢去。

    教眾身子一扭。讓了開去。很是不滿地喝道:「陳晚榮。你少得意!」

    「你他娘地。你不會輕點麼?你瞧。濺得到處都是。老子不說你。你是不是要把鍋也掀了?」陳晚榮毫不客氣。劈頭蓋腦地罵起來。

    「教主。這人太囂張!」教眾心想梅玄成肯定心向他們。

    哪裡想得到。梅玄成卻是冷冷地道:「要做就做好。輕拿輕放!」

    雖沒有明說陳晚榮是對地。等於是默認了。這個教眾是武人。出手沒輕沒重地。一個不小心濺起水花很正常。不過。這畢竟不對。

    教眾一下子就蔫了。在心裡嘀咕。用髒話問候陳晚榮地祖輩。

    陳晚榮順手抓起一根柴禾,在手裡揮舞著,警告他們:「誰要是做得不好,休怪老子不認人。」

    「你囂張個屁!有你好受地!」教眾實在是忍不住了。

    陳晚榮明明是他們的階下囚,卻如此囂張,好像他們是奴隸似的,任由他呼來喝去,誰受得了?

    「好不好受,那是以後的事!得把現在的事情做好!」陳晚榮回答了一句很有技巧的話。

    果然,梅玄成道:「現在,你們都聽陳晚榮地,好好做!」

    陳晚榮越是吼得起,越是賣力,他學到的就越多,他能不贊同麼?

    有了這句話,等於陳晚榮臨時成了教眾的統領者,教眾個個心裡不爽,也是無可如何,只有任由陳晚榮象使狗一樣呼來喝去。

    陳晚榮對他們是絕對絕對不爽,稍有不如意不是棍棒打過去,就是腳踢,或是粗話連篇,把教眾地老祖宗問候個遍。

    教眾對陳晚榮恨得牙癢癢的,不住以目示意,意思是說等到處決陳晚榮時,好好渲洩一番,現在,還是忍著地好。

    在陳晚榮的指揮下,教眾忙得團團轉。就是他們忙得額頭見汗了,陳晚榮依然是不放過他們,不僅要罵要打,還不時想些其他地辦法折磨他們。比如,把那些原料搬來搬去,一會兒搬到一個地方,過屁大一會兒,又叫教眾搬到另一個地方去。

    這純粹就是做無用功。

    梅玄成知道陳晚榮心裡不爽,拿教眾出氣。只要陳晚榮在做正事,找教眾點麻煩也沒甚大不了,畢竟,正事要緊。要是不准陳晚榮折磨教眾,陳晚榮要是賭氣不做了,梅玄成還真沒多少辦法對付陳晚榮。

    割他的舌頭,陳晚榮寫地字難看難認。砍他的手,陳晚榮不做事,他同樣得不到秘密。砍陳晚榮的腳,倒是一個不錯的主意,不過,以陳晚榮看淡了生死的性情,這一招只不過徒使陳晚榮不合作罷

    思來索去,還是讓陳晚榮折騰教眾的好,至少他沒有誤事。只這一會兒功夫,梅玄成就看出了不少門道。

    梅玄成當然不知道,火藥越是接近成功,他離死亡就越近。

    負手而立,站在一邊,梅玄成只看不說,暗中琢磨,記住每一個細節。把梅玄成的舉動看在眼裡,陳晚榮笑在心裡「你想偷師?想得美!」

    鍋裡的水熱了,硝石溶解了,陳晚榮叫人加入石灰。熬硝不需要加入石灰,陳晚榮這是迷惑梅玄成的,要他真假難辨。

    陳晚榮有信心殺掉梅玄成,不過,不得不防萬一不能殺死他,若是他把熬硝的辦法學去了,後果難以設想,不得不防。

    加入石灰,陳晚榮的小動作仍是沒有完。裝模作樣的一通觀察。點點頭道:「加鹽了。」

    教眾小心地把鹽撒進去,陳晚榮仍是罵了一通髒話才算完。加了鹽。再加入明礬,最後加入膽礬。

    梅玄成大是奇怪。問道:「你不是說膽礬要另外處置麼?怎麼加進去了。」

    「不懂,別插嘴!」陳晚榮沒好氣的搶白一句。

    梅玄成威脅一句:「做不出來,我再找你算帳。」

    陳晚榮脫口反詰一句:「做出來怎麼說?不懂,別在那裡給我胡說八道。」

    梅玄成心高氣傲之人,幾時給人搶白過?不由得怒火中燒。想想,還是忍了,畢竟正事要緊,犯不著節外生枝。

    「加了這麼多料下去,會成什麼樣呢?」陳晚榮也是期待瞧瞧結果。

    過了一會兒,在陳晚榮地喝斥下。教眾手忙腳亂的把一鍋「混合溶液」舀到一邊靜置、降溫。

    梅玄成終是好奇,走了過來,朝混合液中一瞧。除了清澈地水以外,什麼也沒有。眉頭一皺,問道:「陳晚榮。這有用麼?若是沒用,你應該明白後果。」

    「這個有用。你要嗎?」陳晚榮朝鍋裡的泥沙一指:「你要這個,我要這個你認為沒用的東西,我們來玩玩,看誰能做出火藥。」

    硝石溶解之後,餘下的就是泥沙,只要眼睛不是有問題,都知道沒用。梅玄成不說話了,只是睜大眼睛,死盯著鍋裡,不時再打量陳晚榮。

    「童子遇到玩具了!」陳晚榮調侃一句,走到一邊,坐了下來,抬起頭欣賞天空的白雲蒼狗,輕鬆之極。

    「快看,有東西出現了!」現在地天氣比較冷了,要降溫很快的事情,沒多久溫度下降,溶解的硝石就開始結

    原本以為什麼都沒有的一鍋水,居然出現細微的晶粒,這對現代人來說,不算什麼,可是對於這些古人就很是驚奇了。教眾議論紛紛,驚喜莫銘。

    梅玄成也是驚奇,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了,暗中長吁一口氣,看來陳晚榮沒有耍花招,離窺知火藥地秘密又進一步

    把他們那副驚奇的模樣看在眼裡,陳晚榮不屑的撇撇嘴:「等到冷下來,把水倒掉,想辦法弄乾。」

    站起身,拍拍手,走到角落去,靠在牆上打起瞌睡了。

    梅玄成地興趣大增,指揮教眾把水倒掉,只見鍋裡的結晶厚厚一層,打量一陣,心中地激動遠非筆墨所能形容。有了火藥就能造出火炮,有了火炮,就可以在安南起事,安南若能分裂出去,他就是安南的第一任開國君主,安南人會永遠記住他地名字,他將成為安南的聖君。彷彿這一切都實現了似地,梅玄成吸口氣,平抑一下激動的心情,要教眾把鍋放到火上去烘。

    陳晚榮的眼睛睜開一條小縫,打量一眼,又閉上了。

    現在教眾因為見識了這神奇的一幕,大是興奮,不用梅玄成說話,七手八腳的忙起來。火升得老大,只一會兒,鍋裡就冒出了異味,個個捏著鼻子逃得遠遠的。

    等到異味散去,這才回到鍋邊一瞧,只見鍋裡白色的結晶幹得差不多了。個個睜大眼睛瞧著鍋裡的變化,又過一陣,真的是干了。

    「倒出來,倒出來!」梅玄成吩咐一聲,教眾忙把鍋弄到一邊,把鍋裡的結晶倒出來,用棍子一陣刨動,開始涼冷。

    「說,後面怎麼做?」梅玄成遠遠的沖陳晚榮問一聲,陳晚榮好像睡著了,沒有出聲。

    梅玄成撿起一塊石子,手一抖,石子挾著風聲,朝陳晚榮飛去。陳晚榮其實沒有睡著,只是不想理睬梅玄成而已,聽見風聲,忙蹦起來,讓了開去。石子砸在牆壁上,發出老大的響聲,這腕力不是一般的強,是很強。要是陳晚榮慢點,給砸中的話,會疼得難受。

    「我還以為你睡死了!你給我裝!」梅玄成佔到上風,不由幾分得意。和陳晚榮斗了這半天,就這會兒有點勝利的感覺。

    「不與將死之人計較!」陳晚榮在心裡嘀咕一聲,走了過去,一打量。加入那麼多的「佐料」,硝酸鉀還是那麼純。真是有點意外。

    就算陳晚榮不加佐料,以現在地技術手段。也不可能得到純度很高的硝酸鉀,加入佐料不過是降低硝酸鉀地純度

    「把木炭和硫磺碾細,越細越好。要是不碾細,不能響,不要怪我。」陳晚榮懶懶的說上一句。

    教眾對這事已經大感興奮了。不需要人說,就去把木炭和硫磺拿出來,你磨一塊,他磨一塊。梅玄成挽起袖子,拿起一塊木炭,開始磨起來。

    陳晚榮卻是拿著一根棍子。站在一邊瞧熱鬧。看著梅玄成那副認真勁頭,陳晚榮不由得有點好笑,連梅玄成都親自動手了。可見這事地吸引力有多大。

    就在陳晚榮轉念頭之際,一個教眾把磨過的木炭拿過來。興沖沖的問道:「這行了麼?」

    本是敵對立場,現在。教眾也是承認陳晚榮的權威地位。陳晚榮一棍子砸過去,教眾忙跳得老遠。錯愕的看著陳晚榮,只聽陳晚榮罵起來:「沒吃飯呀!叫你磨細,要磨得比麵粉還要細,比拳頭還要粗,頂屁用!」

    教眾原本以為拔了頭彩,沒想到居然給陳晚榮罵得狗血淋頭,悻悻然地又去磨了。

    過了一陣,梅玄成把木炭拿過來,道:「如何?可不可以用了?」

    陳晚榮一瞧,不得不服,梅玄成就是梅玄成,做起事來不拖泥帶水,這木炭給他磨得很細,絕對合格,點頭道:「梅玄成,你如此手段,不要去做那你為逆之事,跟著我,我讓你成為一個絕世良

    這話當然不能當真,不過,梅玄成聽出了陳晚榮的讚許之意,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笑容,把自己磨的木炭拿過去,給教眾看:「就磨成這樣,一定要細!」

    「這麼細?這要到什麼時間呢?」教眾嘀咕聲響成一片。

    「你們都聽好了,要是不能達到這程度,休怪本教主施以薄懲!」梅玄成語氣嚴厲的道。

    教眾不敢多說,只得拚命的研磨。梅玄成就在旁邊監督起來,直到他認可了,那已是過了老大一陣功夫。

    「又怎麼做?」梅玄成走到陳晚榮跟前,語氣已經緩和多了。

    「倒在一起,攔均勻唄!」陳晚榮揮揮手裡的棍子,道:「這是最緊要處,若是混得不均勻,出了事,不要怨我沒有提醒。」

    火藥之所以能爆炸,能有那麼大地威力,那是需要一個比例。陳晚榮哪會存心讓梅玄成把本事學去,這比例根本就沒有考慮。

    就算陳晚榮要殺他的計劃失敗,梅玄成逃走了,他要想搞出合於實戰的火藥幾乎不可能。光是這比例就夠讓他們耗費數十年時間了,還不把陳晚榮故意加地「佐料」算進去。

    從火藥出現,到能用於煙花爆竹,我們祖先用了差不多兩百年時間才完成。至於用於軍事,那又是一個漫長的改進過程,直到北宋才用於戰爭,金兵南下時,宋軍就用了「霹靂炮」,驚走女真軍隊。

    一個關鍵地問題,就是比例問題,無數人試驗了上千年,最後得出軍用配方的威力最大。梅玄成儘管聰明過人,他就是再精明十倍,在他地有生之年也未必能找到能用於實戰的比例。

    至於陳晚榮故意加入地那些東西,任何一種的剔除,他都要耗費無數心血,陳晚榮根本就不怕他學到真諦。

    陳晚榮沒有說比例,梅玄成也想不到,指揮教眾把研磨好的木炭、硫磺倒在硝石裡,七手八腳的混合起來。

    等到混合好了,陳晚榮過去一瞧,黑乎乎的,和軍器監使用的火藥沒什麼區別。只是,比例沒有管,加入了雜質,用起來肯定不一樣。

    打量幾眼,陳晚榮叫人用一個瓦罐裝起來,再封結實。最後,留了一個小口,把紙捲成一個筒狀,裡面倒些火藥,插在小口裡。

    導火索的做法絕對不能讓他們知道,只能這樣了。

    「放到一邊,點燃就是了。我提醒一句,給炸死了不要怪我!」陳晚榮一說完,跑得遠遠的。

    如此一折騰,究竟能不能炸響,能有多大的威力,陳晚榮也不清楚,不得不跑遠點。

    教眾現在對陳晚榮特別信任,一窩蜂的跑到陳晚榮身邊去站好,眼睛死盯著瓦罐,一臉的緊張。

    梅玄成想了想,取出火折,點燃紙筒,只見紙筒裡的火藥閃著火光,發出嗤嗤的響聲,飛也似的跑到陳晚榮身邊站好,眼睛瞪得老大,死盯著瓦罐,好像瓦罐是寶貝似的。

    一團濃煙冒起,一聲悶響傳來,瓦罐已經破裂開了。

    教眾驚喜莫銘:「成了,成功了!」

    梅玄成一把抓住陳晚榮的衣領,惡狠狠的道:「陳晚榮,你敢耍我?你們試炮那天,我去看過了,威力比這大得多!你說,你哪裡使詐

    「把你的臭手拿開!」陳晚榮沒好氣,冷冷的道:「我就使詐了,你怎麼著?你不是一直在暗中記麼?有本事,自己找出原因。」

    「你!」梅玄成給陳晚榮一句話噎住了。

    只聽陳晚榮冷冰冰的道:「你瞧瞧,你這些人都什麼樣兒,只會殺人,哪個是做這事的料子?軍器監造出來的火藥威力是大,一是設備好,二是都是良工,就這兩點,你有麼?」

    教眾是殺手,不是良工,他們不諳此事,做出來的火藥沒有軍器監的威力大,這在情理中,梅玄成不由得把手鬆開

    「我做出來的,好歹還能炸,還能響,你就該滿足了。」陳晚榮振振有聲的道:「要想達到軍器監的威力,你這些教眾都得聽我的,我做出來的火藥,保證把你炸

    在陳晚榮的計劃中,第一次肯定不能做得太好,要是做得太好了,陳晚榮就沒有機會實行他的計劃了。才故意折騰成這樣,只要梅玄成同意重做,那麼陳晚榮殺他的計劃就正式展開了。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